过去那实实在在的三年婚姻中,家里的佣人和张秘书他们都是这么称呼安檀的,她起初也是感到很别扭,直到后来开始用容夫人的身份要求自己才渐渐的习惯。
如果不是容宴西自作自受,原本是不必从零开始的。
安檀心系产后根本就没得到照顾和休息的李招娣,以及医院里需要直系血亲签字的新生儿,没有注意到他的惆怅,只是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去。
工作日的上午,宿舍楼里相对安静,还留在宿舍里的只有少数没课的学生。
安檀来到李招娣宿舍门外的走廊里,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容宴西不必她提醒,及时避到旁边去了。
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随之响起的是一个虚弱的声音:“忘带钥匙了吗……”
李招娣面容苍白,话音低得几不可闻,她以为门外站着的是自己的室友,等看清楚了安檀的模样,表情立刻变得惊慌起来,显然是认的这位妇产科的医生的。
安檀没有贸然去挡门,而是低声道:“昨晚你的孩子发了高烧。”
关门的动作一顿,是李招娣在即将彻底合上的前一刻停下了动作,她意识到宿舍就这么大,就算自己躲进去也跑不掉,最终认命的说:“对不起,安医生。”
安檀不是她的主治医生,但刚好跟给她接生的林乔很熟悉,这时就柔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但你的孩子需要有人签字同意治疗,你也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先跟我回医院去可以么?”
“对不起……”李招娣的手扶着门板,头也一直低着,是个羞于见人的模样,她接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然后才狠下心把门打开了。
宿舍里人不多,可安檀站在这里的时间久了,最终也还是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安檀明白她的纠结,当即就要往里走,结果靠外的左手腕忽然被容宴西抓住了,他警惕的小声道:“你们可以换个地方谈。”
宿舍里没有别人,万一这个女孩情绪激动,以为安檀是来索要医药费的,很可能会对她造成伤害。
容宴西一遇到跟安檀有关的事,就草木皆兵,生怕任何人或事会对她造成伤害。
李招娣没想到外面还有个男人,立刻跟被吓坏的兔子似的往后躲去,门也差点被带上,而安檀的手此时就扶在底下的门缝里。
容宴西及时伸手挡进去,免去了安檀的手被夹到的风险,可他的指关节却是在门框上撞得一疼。
李招娣吓的瞬间松开手,继续啜泣着重复方才的话:“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檀想都不想的就去查看容宴西的手,见他手背都磕红了,倒吸一口冷气关切道:“骨头还能动么?”
容宴西当然是疼的,但他只闷哼了一声,就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然后面不改色的开了口。
“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来带你回去看看孩子的,医院那边暂时不打算告你遗弃罪,警方也还没有找到你,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哪怕你真不打算要那孩子了,至少也回去签个协议。”
他语气平常,没有吓唬小姑娘的意思,可李招娣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立刻什么都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