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民家里就有一套茶海,之前安檀也提起过,他也是懂茶的,今天态度不好,主要还是冲着他。
这种时候最是说多错多。
容宴西摸了摸鼻子,乖乖挨训。
安成江看着安建民眉宇间的风霜之色,再联想到容宴西说过的他们家的情况,放软了语气说道:“安先生,我——”
“当不起。”安建民摆了摆手。
安成江仍旧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说:“好,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换一个就是,听说您之前是厂里的技术工,不介意我叫一声安工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态度摆得这样低,安建民也不好再说什么,闷声道:“随你便。”
安檀看他眉头紧锁,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连忙拉着他的袖子问:“爸,您想喝什么茶?您跟我说,我给您斟。茉莉花行吗?我看家里的银针都放了好久也没见您动,茉莉花倒是消耗挺快的。”
容宴西立刻招手叫来服务生:“换茉莉花茶,快点。”
服务生小跑着赶紧去重新泡茶了。
安建民唯独面对女儿时和气些,反过来低声宽慰道:“爸喝什么都行,不喝也行,你好好坐着。”
对面的安成江望着这一幕,心底泛起阵阵酸楚,他总算听到亲生女儿叫了爸,只不过被称呼的人不是他。
没过多久,服务生就重新送了一壶茉莉花茶进来。
清香淡雅的香气立刻飘散出来。
安成江挥手打发了服务生,亲自斟了一杯茶双手递到安建民面前,诚恳道,“安工,你要是喝不惯壶里的茶,就尝尝这个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从前的事是我对不起小谭,你对我们不满是应该的。”
安建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总算端起杯子喝了口花茶,他放下后抬头看向了安成江,贴着杯壁的手被烫红了也浑然不觉。
安檀先发现了安建民手上的异样,连忙把杯子往前推了推,焦急道:“爸,您这是怎么了?烫到了多难受啊。”
安建民如梦初醒,恍惚道:“没事。”
他手上遍布老茧,对高温的忍耐度比常人要高,但真正让他恍惚的原因还是此刻的心事。
这些年来,一家人的生计全压在他和桂凤枝身上,此刻大女儿家里人找来了,却是一点不觉得轻松。
安建民对上安檀关切的目光,勉强收起面上的落寞说:“爸没事。檀儿,其实你找到了亲生父母是好事,他们家条件好,对你也……”
他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安成江闻言,心里也是特别的难受,看向他们的目光中满是愧疚。
安檀连忙握住安建民的手,见他除了被烫红外,并没有别的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爸,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您怎么想,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父亲,我这一辈子都是您和妈妈的女儿,馨儿的姐姐!”
安檀打定的主意不会变。
安成江心里也不好受,但他还是跟着附和道:“安工,你放心,我这次来真得不是跟你们抢女儿的,只是觉得事情已经出现了,再瞒下去反而是对双方的伤害,我们都是想小谭以后能过得好,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是完全一致的。”
安建民没表态,而是严肃的问他:“我听说你们家条件很好,檀儿当初怎么会被弄丢?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掉进水里,那可是大冬天啊!就算不淹死也要被冻死了,你们对她真得上心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