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漫长的岁月里,索伦有过很多阴谋诡计,很多成功了,失败的也不少;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迅捷。只见随着拉马斯埃霍尔的倒戈相向,笼罩在圣白之城上的黑暗开始消散,比他的主人定下的时日来得要早:命运在这一刻背叛了索伦,世界转而对抗他;胜利就在他伸手攫取时,从他指间溜过。
索伦极为的愤怒,他从王座上站起来,影子却拉得极长,几乎触碰到了宫殿的壁顶;在这个影子中,一个非常可怕的魔君正在苏醒,他有着钢制的王冠,眼中冒着恶毒的火焰,挂着倒刺的铁护手又长又有力;他仍然统御大军,控制着极大的力量。魔多与南方的瓦里亚格人都在向米那斯提力斯前进,他必须思索,是在此地抵御中洲联军,还是舍弃这具美善的形体。
最终,索伦犯下了他漫长的一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逃跑——这在事后看来,要他的命;只因米那斯提力斯中大部分明智的人都被他派出去守卫拉马斯埃霍尔了,城中很多人都是被他蛊惑的人类与爪牙,他们甘愿为宰相战死;而且他虽然忌惮于欧洛芬威以及西归的那些泰勒瑞精灵的力量,但却过于小觑银白君王的长子,不认为他们能打败他。
彼时,石城中号声嘹亮,百钟齐鸣,汇成惊怒交加的音乐。被索伦蛊惑蒙骗的人类愚昧的意识到他们遭受到了背叛,很多人诅咒起了贝瑞刚德二世,认为他比死于冰冷的刀剑之下:他们拉起致命的利箭,投石机上堆满石块,誓要与石城共存亡。
贝瑞刚德二世听到了同胞们的诅咒,他变得衰老又佝偻,生机几乎从他身体里离开,即使是阿拉贡与阿德拉希尔都无法挽回他的意志,他选择自我放逐。他在战斗开始之前便独自离开了刚铎。
有人说他去了东方之地,在孤独与悲恸中离世。也有人说他最终去到了中土之外的另一片大陆,并在那里居住下来。但无论如何,中土再也不见他的消息,佩拉基尔领主的传说自此终结。
在此同时。
无辜的人惶恐又不安的躲进了自家的屋子,向所有已知的神祈祷,祈祷这可怕的战事能停止。关于宰相与国王之争,他们实在无法辨明谁对谁错,也不知道命运的浪潮已经逆转,厄运已在眼前,一股黑暗的恐惧笼罩了他们。
彼时,城外号角声声,马蹄阵阵,北方联军如同潮水般的越过拉马斯埃霍尔,包围住了米那斯提力斯。
甘道夫与阿拉贡重新与联军统帅汇合,阿德拉希尔受命去按抚那些归顺的刚铎人类——没人会要求他们立即加入到攻击自己族人的战争中,这对双方都是一个不明智的命令。
“殿下,如果可能,请多点耐心倾听围困之人的声音,他们并非堕落之民,只是被索伦蒙骗,才会拿起刀兵。”甘道夫向银白君王的长子欠身道,苍老的脸上显得忧心忡忡。
但阿拉图是一名极有威严的王子,他比他的兄弟更加的像一名国王;而他也发誓要索伦付出代价,这个誓言不断的在阿拉图的心中回荡,我们不得知晓这将带来是荣耀还是悲伤,他说:“米斯兰迪尔,我们皆知晓和平不会凭空掉下来,光明驱除黑暗也不会只凭一张嘴就能实现。”
他指着不远处的石城,指着那些即使浑身发抖,亦不愿放下弓弩与利箭,选择臣服的刚铎人类,缓慢但坚毅的说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愿让血与火在这座伟大的城市中蔓延,但索伦的谎言比刀剑还要锋利,比毒液还要致命!刚铎人类也听到了事实的真相,但你看,人类手中的弓箭可没有对准他们真正的敌人。”
贝瑞刚德二世的离去让阿拉贡极为的伤心和不安,他说:“但我们都知道这非他们真正的意愿。”
但彼时誓言的力量在阿拉图心头熊熊燃烧,对于人类的顽固也让阿拉图感到厌烦,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说:“不用再说,我意已决!因为一味的仁慈只会令人觉得懦弱!而且我们的敌人正从南北两个方向而来,我不能让这座城中的人类在我们与敌人开战的时候,在我们背后捅上一刀!”
阿拉贡为首的人类将领皆沉默以对。
于是阿拉图命人吹响号角,下达不惜一战的命令。
“嗯呜。”
巨大的号角声不断,大军开始移动。
彼时,埃林沃恩人与矮人,取代阿拉贡率领的刚铎人类成为左翼,而阿拉贡率领刚铎人类则与伊奥梅尔一同守卫拉马斯埃霍尔;欧洛芬威则率领精灵一族成为右翼;埃尔佩拉王国的大军与树人一族作为主要的攻城一方,最先占据了正门的很大一片区域。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命令。”甘道夫叹息说。灰袍巫师问哈尔巴拉德,“作为副相,你也是这样认为吗?即使你明知道图尔卡之子的命令实非明智之举?”
哈尔巴拉德听了不由的站了出来,他向王子行礼,并恳请他再给刚铎人类一个机会。他是这样说的:“您的仁慈我们都看到了,但还不够,尊敬的殿下,人类与精灵皆是您的臣民,我们不该自相残杀,这除了让敌人大笑外,没有一丝好处。”
伊奥梅尔也开口说道:“图尔卡之子,这非忤逆之言,请您聆听:明智之君当知晓何种命令对他的臣民更加有益,生命之光脆弱又易逝,我们不该然他们白白消散于此。”
但所有人的建言皆无法动摇银白君王长子的决心。他的言语如同刺骨的寒风,又似杀人的刀剑,他说:“你们岂非皆允诺忠诚?但为何臣下之人却总是违逆我的命令?如果是此,他们可以离去,因为我的王宫之中没有阳奉阴违之人的容身之处。”
彼时,所有人皆大吃一惊。欧洛芬威甚至出言劝说年轻的阿拉图,认为诸臣只是尽到他们的责任,阿拉图不该责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