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大女孩正在院中洗衣服。
堆积如山的衣服散发着恶臭汗味,普通人置身其中,不消片刻,就会呕吐窒息,但女孩戴着一副简易口罩,早已习以为常,低着头,动作麻利地清洗着一盆又一盆的衣物。
污水顺着排水沟流出院外,使得这个小院常年处于潮湿环境之中。
可此刻小院却来了两个与此处格格不入的人。
“请问这是常明的家吗?”
女孩抬起头,麻木的脸上露出些许惊愕。
因为来的人太漂亮了。
这是字面意思上的漂亮,他们身上那丝绸的衣物在这间小院就好像会发光一样,他们的皮肤是那么白,仿佛毫无瑕疵一样,令人不自觉自惭形愧。
“你们找我哥有什么事吗?”
女孩慌乱地在自己围裙上擦了擦手,想要上前招待,却又害怕自己惊扰了对方,破坏了这副美丽的画,一时踌躇不前。
“我是你哥的朋友,听说他受伤了,来看一看他。”
赵夕笑了笑,并未对这里的环境产生太多反应。
地牢的环境不比这里好上多少。
旁的不说,那马桶经常十天半月都没人过来清理一次,那地方谁待谁知道。
女孩疑惑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赵夕笑道:“等你哥见到我就知道了。”
说着,他牵起一旁蓝小蝶的手走入了小院。
女孩不敢阻拦,只得提前一步跑入屋中,一边跑一边叫道:
“哥,有人来找你!”
屋子采光很好,因此并不显得昏暗,而且打扫得很干净,这家主人很勤劳,但应该许久未曾修缮过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木头味道。
常明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无血,身上裹着一层棉被,这六月的天居然还觉得冷。
他呆呆看着来人,又惊又怕道:
“小赵大夫!”
他似是想到什么,痛苦哀求道:
“你是来杀我的嘛,求求伱,放过我的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
赵夕掏出一個小药瓶,放在桌上。
“这里有恢复精血的补药,吃过之后你就能恢复。”
说罢,他便带着蓝小蝶离去,只留下一脸迷茫的常明姐弟。
“哥,他是什么人啊?”
女孩看着好似一阵风一般忽然而来,又忽然离开的赵夕。
常明看着桌上的药瓶,呆呆道:
“我不知道,大概是个好人吧。”
……
院外。
赵夕平静地看向蓝小蝶,说道:
“他是县衙监狱的狱卒,刚刚入行不久,还算是个好人,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蓝小蝶蕙质兰心,怎会不明白赵夕的意思,她的脸色微白。
“小夕哥哥,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现在不是来给他送药了吗?”
赵夕摇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已经再非你记忆中的赵夕,我的手如今拿的不再是看病救人的银针,而是杀生无算的屠刀。
你喜欢的那个善良的赵夕死了,我有他的记忆,可我已不是他。”
蓝小蝶眼眶一红,赵夕平静的话语,却如刀子一样扎在她身上。
“可你就是我的小夕哥哥啊。”
赵夕微笑道:“那么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会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吗?”
蓝小蝶认真的点点头道:
“我一定会!”
“那好,我们再去一个地方。”
赵夕伸出手,蓝小蝶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温热的触感让她动摇的心坚定起来。
这就是她的小夕哥哥!
……
火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