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舟带着清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冷笑。太子演得不错,若不是亲眼看见他在角楼里与旁人私通,亦或是上辈子他登基之后瞻前顾后残暴不堪,西门舟都要信了他是个生来就温润的人。
角楼不远处,太子怀里抱着一只小灰兔子,正低头用指尖拨弄兔子耳朵玩。
见西门舟过来了,太子眼睛亮了亮,把兔子连同一小筐草都交给了清迟。
“二妹妹,你看,活的,孤射箭的时候特意没伤着它。”
西门舟笑了笑,把小灰兔子接过来自己抱着,简单道谢之后又回了角楼,正好撞见张如心一群人。
想必刚刚太子送兔子被她们几个都瞧见了,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喜欢太子的,女人嫉妒起来太可怕,西门舟抱紧了兔子,带上清迟匆匆往楼上走。
她不怕跟人明争暗斗耍手段,就怕吃了醋的女人连命都不要也要对付她。
经历了白天那档子事,西门舟愈发谨慎起来,吃饭喝茶都让人先检查一遍,怕被下了药。怎料夜猎的时候,还是中了招。
猎场圈出一小块地方是专门给女眷们跑马的,地方小,而且周围有火把,把晚上照得跟白天一样亮。
但对于西门舟和几位将门女来说这小地方简直不够玩,为了能到更广阔的地方去,西门舟这次特意没让清迟跟着。
策马往深处跑了一段距离,西门舟跟孟桑知跑散了,绕了两圈之后她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热,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暗算了。
现在回去肯定白白让人看了笑话,上辈子西门舟来过几次猎场,她记得有一处地方虽不在猎场范围内,但有水源,深秋天气凉,进去浸一浸身子大概能抵挡由内而外的火气。
这么想着,西门舟往舌尖上咬了一口,趁着视线清明些,策马往猎场外围跑去。
月华影转,西门舟下了马直奔湖水,她匆匆脱了鞋袜外衣往里走,彻骨的凉果真压住了身体里的热气。
半轮明月挂在天空,湖面泛着青烟似的薄雾,西门舟越往里走越深,湖水没过了腰腹也不曾察觉。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随即是踏入湖水中溅起的大片水花声,西门舟下意识蹲下身要把自己藏在湖水里。
她刚刚蹲下去,就被一人捏着脖子给拎了起来,来人二话不说把她扛在肩膀上往外走。
西门舟吓了一跳,胡乱挣扎着,待看清来人衣摆上绣上去的蟒纹时,小声喊道:“沈愿,你怎么在这。”
“我再不来,你打算把自己淹死是么?”
“你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这么跟本公主说话。”
西门舟被沈愿放了下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掐着脖子往后推,西门舟后退几步,整个背部抵在书上,硌得她难受极了。
沈愿半张脸都藏匿在阴影里,手上力道倒是一点没松,西门舟两只手使劲掰沈愿的手指,胡乱去踢他。
“谋杀公主,按律当……”
“当什么也不会有人查到咱家头上,杀了你之后尸体绑在石头上,往湖底一丢,月黑风高的,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沈愿凑近西门舟,在她耳边开口:“反正殿下也不想活了,咱家正好成人之美。”
西门舟根本说不出话来,一张小脸憋的通红,怀疑沈愿是真的动了杀心时,脖颈上大掌松了松,西门舟立刻推开沈愿,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咳嗽。
沈愿也蹲下身,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西门舟一颗心怦怦跳,感觉沈愿就像是索命的恶鬼一般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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