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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下起了暴雨,外面电闪雷鸣,病房内蒋禹中的精神头倒是比昨天好得多。
他靠在床头和蒋叙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然而蒋叙的注意力大都被一旁的严衾吸引过去了。
严衾今天穿黑色的薄西裤,上面是浅蓝色的短袖衬衣,戴上眼镜后整个人斯文得像个学识渊博的语文老师。
但他却只顾低着头,忙上忙下地照顾着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的蒋禹中。
“你严叔不是外人,我们有些话当着他面说也没事。”蒋禹中看蒋叙的视线不时落在严衾身上,会错了意,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出去了,“之后生意上的事,你多向他取取经,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是个踏实的。”
蒋叙先是被“叔”这个字眼刺得心头微妙,又听到“跟了这么多年”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知道,当初严叔,”他磕巴地叫了一声,一出口恍然惊觉几年前他离开这里后,心里再想到那个人只念他是严衾,“不是还辅导我功课了嘛。”
“嗯,你之后接管了公司,多向他学学。”
蒋禹中又絮絮地说了一会后,有医生进来例行给他检查身体,蒋叙看他摆了摆手便出了病房。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水汽雾蒙蒙的,他站在窗边看了一会雨幕后,有人过来把不断飘雨的窗关住了。
“等一下小林送你回家,”严衾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他侧头一看发现他半边肩膀湿了一块,“下午这边可能来很多人,大都是亲戚,你要是想……”
“我回家去。”那些亲戚他大都不认识,待在这看着就烦。
下午蒋叙在柑橘香里沉沉地睡了一觉。因为下雨,外面昏暗得早,再加上拉了窗帘,他睁开眼时几乎辨不出白天黑夜。
雨声小了一些,听着本该让人觉得平静,可蒋叙躺了一会后就身心烦躁。
梦里严衾半夜拉开他的房门,扑进他的被窝里,身体缠绕着他,急切地把嘴唇往他脸上贴,用勃起的下半身去蹭他。
他热切地去回应他,严衾却低声叫着“蒋禹中,禹中……”
就如几年前那个夜晚一般,他慌张地抱住闯进他房中,醉酒的严衾,那人却不停地亲着他,叫他新爸爸的名字。
那时候他先觉震惊和无措,之后便是厌恶。他没想到,他这个看起来严正的新父亲和他资助的大学生竟是那种关系。
那时候他才十五,上课的时候都走神在想他在电脑上搜索到的,关于同性恋的,那些震惊他的字眼……
严衾酒醒后对于他给自己造成的恶劣影响全忘了,依旧每晚来给他辅导功课,依旧和他温柔的新姐姐出双入对。
他不敢想他新来的这个家,里面关系是怎么样的。只是每晚严衾给他辅导完功课后,他的梦里开始频繁地出现严衾。
“吃饭了,小蒋。”陈阿姨的声音将他从思绪里扯回来,应了一声后,他开门下楼。
楼下客厅里萦绕着饭香,碗筷已经摆好。
这时,外面传来模糊的汽车声,不一会严衾撑着伞从雨帘里回来了。
蒋叙洗完手出来和他打了个照面,陈阿姨又连忙多摆了一副碗筷。
“今晚要出成绩了吧?”两人安静地吃着饭,等严衾打破了沉默,他抬头看了他一眼。
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不用想肯定是为了蒋禹中。
“是我记错了吗?”看人发着愣,严衾又问了一句,眉毛略微皱了皱。
“对,今晚过了十二点出成绩。”不自觉地给严衾夹了一筷子菜后,蒋叙低着头声音沉沉地回了他一句。
“紧张吗?我认识的有朋友,可以打电话问一问。”
“很紧张,还是自己查吧。”蒋叙不等他提,根本没想起高考成绩这事,想说自己不紧张,临出口却改了话。
“没事,你平时成绩和模拟考不是挺好的,重点大学应该不成问题。”话一出口,两人视线隔着袅袅的热气对视,半晌严衾忽然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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