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29.
鹤房像在东京湾岸边的岩石上睡了半宿的鱼,由于失血过多,自身发热系统出现了故障,身体的温度来自于外界——开成蒸笼的空调和窗帘透进来的日光。面色也如同鱼一样泛着恹恹的青灰色,不过这些,被挡在ICU室外的白岩和大平,都没能看见。????
白岩思考过很多关于死亡的命题。他一度认为当容貌不再光鲜,便是生命力消耗殆尽的预警,往脸蛋的皮下组织里注射肉毒素杆菌——这种听上去无比恐怖的溶液,是为了长寿,和所有弥留之际的孤寡老人一样,总得找些办法活久一些,至少先引起关注再坦然离开,不然会被遗忘在斑驳的床上;他幻想在无人岛上被爱包裹着死去,他的构思中带与那城漂洋过海,再一次被媒体问到这个假设,他又认为可以考虑鹤房和金城,在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之前,再多两个人哭丧,让死亡变得隆重又可亲;他说,死亡之外无大事。
他以为直面死亡,就可以无畏而生。
当医生告诉他,他与死亡一墙之隔时,他还是慌了神。
不是有关自己的死亡,如果是这样,他可以面对。他甚至可以庆幸自己直到死都是漂漂亮亮的。
“……就是这样,血库储备不足,鹤房先生面临生命危险。”
“……”
“鹤房先生的家属吗?请您平复下心情,如果可以找到适配的血型,还是有希望的。请问在场谁是A型血吗?”
白岩突然想到一个月、大概快两个月前,在天台吹风的时候,大平说,“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录制的那些单曲碟吗?星星,星星,星星,所有都跟星星有关,11颗星星被编排成了圆形。你和汐恩是两颗星星,对于仰望者而言,镶嵌在一张天幕上,距离只有稍微移动眼球那么近,你们交相辉映,传递着喧嚣的爱语,实际上,以浩瀚无垠的宇宙为居所,距离着荒凉又寂静的几百万光年,在真空中沉默着互相凝望。”
同样是沉默着,白岩看到医生不断开合的嘴巴,以及队友们围上来的脚步动线,似乎确实置身于真空中。他感到和鹤房的距离不止光年可以计数了,耳边涌动着被剥夺了声音的潮汐,潮汐的力量让他对恋人的自信差一点分崩离析,他双腿跪地,口红掉了一大半的双唇泛出苍白,低声说:“我不是A型血。”
“翔也!对!翔也是!”河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景瑚くん和碧海くん也是,但是,他们都有外务,不能马上赶回来吧。”豆原吐槽。
“汐恩有没有家人在东京呢?”川尻问。
“他最近访谈说了家人全部都在滋贺啊。那向社会募集呢?”川西建议。
“恐怕来不及……”医生否决。
在场人的交谈声渐强。白岩湿润的虹膜中倒映着大平。
大平感应到包裹住自己的目光,他走近白岩,蹲下,和白岩平视:“我是A型血呢,如果瑠姫くん拜托我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