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首,银光转金光。
第五首,带上了五彩边框。
第六首,已经七彩!
后面三首,首首都是七彩!
乐曲静音,林苏感慨:“天女乐道造诣,实在非苏能及也!”
“两个原因!其一,我会吹箫,从箫到笛,也只是一个适应而已。其二,你的笛子上带有你的气机,这气机导引之下,我才能如此快地掌握笛之技巧。”
林苏笑了:“你的天河琴上,一样有你的气机,我也是在你气机导引下,才有些许进境,但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达到极致无瑕。”
“我其实也没有达到极致无瑕!”素月心道:“夜来无事,不如你我比上一比,且看谁能先达到极致无瑕如何?”
“好!”
于是,林苏再抚琴。
素月心再吹笛。
两个乐道之上的顶级天骄,在这星光之夜,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比拼,用对方的乐器,在对方这条道上追求极致无瑕。
何为极致无瑕?
天道七彩波不算极致无瑕,演绎曲中异像才是……
一夜过去,两人在对方最擅长的乐道领域,演绎着一段传奇……
一个上午过去,林苏的天河琴上,首次出现七彩文波……
夕阳西下,两人同奏九曲的最后一曲《鸿雁》。
天空之上,两道七彩文波汇成一片大草原。
草原之上,两只鸿雁并肩南飞。
天空,无尽悠然。
大地,无尽苍茫。
鸿雁南飞,本是苍凉之意境,但两雁齐飞,苍凉之中,竟然蕴含着相会相逢的喜悦。
这重喜悦,可能才是《鸿雁》这首曲子真正的内核。
常人闻鸿雁,只知故土难离,而乐道天骄眼中的鸿雁,饱含故土重回的期许……
这就是天道异像。
他们二人同时达到了极致巅峰。
也将这首曲子,真正推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意境……
曲音静,鸿雁消失于云层之外……
异像慢慢消失。
林苏和素月心双目相视,这一刻,他们似乎不再是对手,而是知音。
“天河静,秋月明,人生何处觅知音?”素月心轻轻一句话,似是叹息,似是追问。
林苏轻轻一笑:“我在天河一叶飘,君入凉山自逍遥,且待来日江湖上,长亭十里对月邀!”
素月心笑了:“那我就期待你的对月相邀了!”
“再会!”
“告辞!”
素月心飘然而起,出了文渊。
林苏托笛起身,相送。
隔壁。
计千灵眼睛终于睁开了,静静地看着天空的弯弯月,还有茫茫星河。
她的眼中,也宛若星河浮动。
一天两夜时间,一门崭新的算道在她的道途中落地生根,开出的花儿,大概也会震动这个世界吧?
呼地一声,猪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嘴巴鼓鼓的,凑到她面前,伸脖子,努力吞!
一套熟悉的流程之后,她开口了:“小姐,那个凉山素月心好过分。”
“怎么了?”
“你知道她是怎么勾汉子的吗?完全打破常规!”猪儿道:“她拿起林公子的笛子就不肯放,吹了整整一天两夜啊,你想想,这笛子是林公子嘴唇贴过的地方,她擦都不擦直接用嘴唇贴上,这不间接是亲嘴儿吗?我猪儿好色是不假,但我干这事儿也……也需要纠结一柱香才能坚定决心,真亏她一个号称不近男色的凉山天女,怎么干得出来,大概还是我娘说的对,老房子着火了,烧得更快,她着实太老了,所以,一旦下手就非常直接……”
计千灵听到前半截,有些无语。
听到中半截,有点想掩耳朵。
听到后半截,有点想揍她。
但最后,她还是免了,因为她觉得可能素月心更有理由揍她……
次日!
天气晴好!
碧空万里无云,深秋的阳光,让古老的仙都,绽放了它的色彩……
什么样的色彩呢?
金碧辉煌之中,带上了一点迷离的色彩。
辰时,金钟从九座金桥的尽头传来,悠扬响彻整座仙都。
一座高台高高升起,虚空定位。
虚空定位的高台,还在不断地演绎着变数。
地板在延伸,空间在拉伸,最后形成了一朵九瓣金莲。
无数的人影从仙都升起,落在其中的五瓣之上。
这是观礼团。
人员极其复杂,也极度高端。
外朝使节、各大宗门宗主或者宗主的代表。
京城名宿大儒。
文渊、翰林院、贡院高官……
总数至少也有上千人!
一道金桥凭空生成,从皇宫而出。
最前面一人,金冠皇服,俊逸风流,正是仙朝三皇子、南江王纪察。
昔日的纪察,轻衣长袖,醉情山水,所到之处,被人以纨绔视之,然而今日的他,着正装,戴王冠,在仙都千万百姓聚焦之下,跨越金桥,步步来到最上方的金莲花瓣之上。
他落座正中,轻轻点点头,旁边一名老者一步上前,手轻轻一展,一封金色诏书出现于掌中,展开……
“文道,上承于天,中治于朝,下惠于民,各大仙朝莫不如是,为展示文道风采,白玉京、紫气文朝、东域仙朝三朝陛下达成共识,举办此次白玉文会,以文会友,以文交流,以文传佳话,会址定于东域仙朝京城仙都,本朝之幸也,仙都百姓尤幸!”
声音一落,金莲之上,一枝突起。
化为中心一座文台。
观礼台上,众位大贤齐齐称善。
下方千万百姓,齐齐激动。
酒楼、青楼所有丝竹静音。
所有窗户第一时间打开……
老者圣谕一收,面向西北:“恭请白玉京特使登台。”
西北鸽馆之中,一朵白莲花摇曳而起,与西北一片金莲花瓣相连,白莲花消于无形,将九人送上这片金莲花瓣。
九人之中,前面有两人,全身上下,尽是白衣。
但这白衣,与寻常人的白衣完全不同,这白衣无尽圣洁。
他们身后的七人,也是身着白衣,但他们的白衣跟前面两人相比,少了几许圣洁之光。
“恭请紫气文朝各位宗师登台!”老者面向西南。
西南方向,一朵紫色莲花摇曳而起,莲花之上,清一色的紫色衣衫,跟白玉京特使一模一样,将九人送上另一瓣金莲。
“恭请东域仙朝各位宗师登台!”老者转向东南。
也是一朵黄色莲花摇曳而起,莲花之上,亦是九人,清一色淡黄衣衫。
三瓣金莲,服装各异,颜色对比度非常明显。
一开始就显示出泾渭分明。
下方众位学子,青楼花魁眼中大多露出仰慕之色。
文道,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高端之道,文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世俗仰慕的对象,因为文人代表着知书达礼,代表着心思通达,入朝可为官,入修行可凭文道成果,取得最高等级的修行元气。
此刻,众位文道顶天梁高居三瓣金莲之上,特立独行,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更是将文道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被他们风采所夺的只是大部分人,并非所有。
至少下方一座酒楼里,一个年轻男子盯着上方,满眼的不服。
他,就是丁紫衣!
他身为罗天宗大长老的亲子,也根本不够资格上金莲花瓣观战,只能在下方最好的酒楼选择最好的位置。
虽然这位置在全城中也算是好的,但凡事最怕比较。
相比较于金莲之上的观礼台,满城酒楼都是低端场所。
相比较选手台而言,观礼台也是低端场所。
然而,当日与他在罗天宗较量的那个人,竟然在选手台!
这,就是他的落差。
落差最怕人挑,旁边的一名紫衣弟子竟然还在挑:“丁师兄,你能想到吗?昔日那个罗天宗中跟你较量的、刚刚入门的弟子,竟然是五大选手中的一位!”
丁紫衣眼睛鼓起:“旁门左道而已,何足道哉?”
“是啊,乐道于我算道,的确是旁门,但是,它可也不是左道!”那名弟子道:“丁师兄时至今日,还不知反省么?”
“反省?计师弟何意?”丁紫衣脸色一沉。
那位计师弟冷冷道:“这位林师弟,本是我罗天宗的一代天骄,千里归宗,如遇到真诚接纳,何至于竹林吹曲整整九夜?何至于被南江王收纳?如今本宗被你这一系带入尴尬境地,令尊大人,还有你丁师兄,竟然未曾有半分愧疚?还不忘拿出你那一套狂傲本能?”
这话一出,义正辞严。
旁边数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异样。
关于林苏归宗之事,宗门之中是有分歧的。
大长老(丁紫衣的老爹)称这是罗天尊者的渗透与分化大计,坚决不许林苏这个罗天弟子归宗。
而二长老计长老则认为,罗天尊者不管如何,终是当年的开派老祖级别人物,跟罗天宗一脉相承,他的弟子,无条件接纳才是正理。
两人的争端在长老会就存在。
而两人的直系子弟,也一见面就扛。
在长老会上,二长老显然及不上大长老的权势。
但是,谁让一个这么好的借口落到了二长老这一派系手中?
林苏进入罗天宗,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丁紫衣,正因为丁紫衣以及受大长老节制的段无缺鼠目寸光,非得打压于他,他才在竹林连吹九曲。
这吹的是曲吗?
不!
这吹的是怨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