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都有独一无二的规划。当现实或多或少偏离预期时,相较於迫切地去扭转局势,审视新处境的思考或许才是摆脱消沉重归积极的道。
安妮因为无法像一般小孩那样得到父母的关怀,在迷茫当中心生怨念。然而在明白了这样的道理後,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上帝的弃子。
与之相反,特殊经验锻造出的是独一无二的灵魂,为她将要承担的试炼做好了准备。
那是一场奇怪的梦,自己的过去如同走马灯从眼前闪过,安妮却从流水帐的幻境中感受到清晰的讯息,即便已经苏醒过来,环绕在脑海中的画面依然清晰。
梦境在教堂中的一副壁画前戛然而止,那是个在白sE羽翼之间长着独眼的生物。它什麽都没说,但想要传达的讯息在安妮看到那只硕大眼睛的瞬间又毫无保留地讲了。
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安妮发觉自己处在封闭的空间中。墙面在灯光的照S下泛出金属的光泽,加上一排排lU0露着的整齐铆钉,看起来像是大型船舰的舱室。
靠墙的地方摆设有面朝房间内侧的桌椅,看不懂意思的中文书画挂在墙上,桌面上文竹的盆景郁郁葱葱,书架上堆满了着作与文件夹,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官兵能够有的待遇。
倚靠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安妮手中仍留有如同触碰到羽翼般柔和温暖的感觉。起身张望,才发现六名安然熟睡的孩童正倚靠在自己身边。
被锡箔纸包裹的便当盒被堆叠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加热後的食物的香气从缝隙中钻出溢满整个房间。
“那本是给舰长准备的食物。为了让你们不受委屈,他把自己的配给分给你们了。”
身穿迷彩服的水兵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後笔直的身板如同雕塑,监视着安妮的一举一动。然而他手上没有武器,连腰带上的枪套也因为空空如也凹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尽管被叮嘱不要给人质施加心理负担,但他还是把实情直言不讳的讲出来了。不管是出於对舰长的同情,还是面对敌人的排斥,他的脸sE并不好看。
“安妮,这里是哪里?为什麽地面在摇晃?风吹在身上,我好冷。”
依偎在安妮右臂上的小男孩苏醒过来,紧握安妮手心的他却没有睁开眼。他生来就看不见,但其他的感官因为缺失视觉而变得更敏锐。
裹住毛毯的他并没有因为受凉而颤抖——坐在艘漂泊於风雨中不知向何处航行的钢铁堡垒上,年幼的他只能用''''冷''''这种孩童的方式描述心中的迷失与绝望。
面对男孩的疑惑,头脑如同浆糊般混乱的安妮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只能抚m0安慰他。直到那段被自己刻意忘却的记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怕的记忆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当外国家庭络绎不绝地来中国收养孤儿时,官员们因为发现了权力变现的商机改变了孤儿院的运作方式。他们像商品一样筛选被送来的小孩,用外表与健康状况衡量价值。
更多的资源被投入到健康的孩子上,福利院得以在把他们出售给收养家庭时获取更多的利润。与之相对,那些身T缺陷所拖累的孩子被冷眼相待。
在上海的外国人教会察觉到这样的情况後,便请求福利院将这些孩童交给他们来照顾。
对於的官员来说,他们可以藉此向教会收取临时安置费来压榨利润,还不需要担心照顾残疾小孩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麻烦。
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荷枪实弹的警察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教会。他们无情地撕裂了大门,像cHa0水般涌入厅堂四散开来抓捕栖身於此的人。
躲藏在储物室房间Y暗角落的安妮与孩子们相拥在一起,当警察突破了被桌板与柜子加固的房门进入储物间时,是她已经决定要把自己一生都托付给的男人挺身而出,与警察对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们接到举报称这间教会涉嫌非法拘禁与拐卖未成年人,因为涉嫌重罪,需要将所有人跟我们回警察局协助调查。”
走进房间的警察举起手电筒照亮了躲在房间角落的安妮与孩子们,确认找到美国总统的独nV後,蒙面的黑衣警察转过头向同僚们点头示意,随即拿出了他们的搜查凭证。
“福利院把孩子委托给我们的时候收取了手续费,同时还开具了纸面证明。”
年轻男子从文件袋中取出了福利院开局的文件交给警察。他知道这只是栽赃,所以不管是被收养的孤儿还是教会的信徒,都不应该被带走。
“福利院将孤儿交给第三方托养本身就是违法行为,你所展示的文件只能证明你就是和违法违纪g部进行非法交易做权力变现的对象。”
警察在赶时间,安妮男友的纠缠没有丝毫耐心。
带头的小队长把拿在手中的突击步枪交给身後的同伴,伸出手揪住年轻人金发,下盘一脚提在对方膝盖上让他失去平衡,倒地的男孩被他用膝盖顶住脖子按在地上。
“啊,你怎麽能使用暴力!”
“你们美国人打着传教的旗号为所yu为,教会像癌细胞一样到处扩散去祸害全世界。真切地看到现实,你们b我想像的还要坏!”
戴着头盔、身穿厚重防弹衣的警察取出了佩戴在腰间的警棍,他松开了被压在身下的年轻人任由他在房间内四处逃窜。
啪——啪——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当每一棍都结实打在那本就不算结实的身板上,他享受着的是手持审判的权柄,作为好人惩戒坏人时的快感。
其他站在房门前的同伴没有人上前阻止,不管那年轻人如何鬼哭狼嚎地哀求宽恕,直至他的身T彻底崩坏,像条野狗似的晕倒在堆积的杂物上。
“卡尔!!”
看见警察把失去意识的男友架出房间,安妮从孩子中间爬了出来失声痛哭。她以为中国政府和警察不敢对外国人大动g戈,但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破了她的认知。
“不听从命令的话,你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手中握着警棍的男子来到安妮面前,武器末端还残留的血Ye与毛发被手套擦掉。他做出一副要用同样方式对待安妮的架势,希望她能乖乖听话。
“你所展现出来的不是善良,连正义都沾不上边!”
“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不想对nVX动手,所以请不要让我做我最不愿意做的事。”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们不能只带我走。健全的人走了,他们又该由谁来照顾呢?”
面对警察的威胁,回想起卡尔的安妮早已被惊吓得浑身发抖,连挪动身T得力气都失去了。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忘记那些躲在自己身後寻求保护的孩子。
“事到如今还要伪装成一副好人的样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警察对安妮的讨价还价感到愤怒。尽管做了出杀J儆猴的戏,但他也知道手中这棍bAng是万万不可落到这nV孩身上的。
与安妮的四目相视让他有了数秒短暂的思考,他不觉得这个连谈吐都已经因为恐惧而颤抖着的小姑娘觉得是他不敢下手。
既然如此,她为什麽要冒着挨打的风险为了这些小孩和自己做交涉呢?
从小到大的教育让他觉得白人都是昧了良心,看不得中国好,要打压老百姓福祉的坏人。
面对那双包裹着泪水却坚定地双眼,他的内心受到了动摇,因为呈现在眼前的安妮,与教科书和其他同胞口中所描述的美国人是不一样的。
“我们在赶时间,如果带着小孩就能让她顺从的话也好。”
站在队长身後的警员凑到他的身边,抬起左腕示意他不要怠慢。对他们来说,被这群四肢不全的小孩拖累,也可以削弱安妮的反抗。这是做事的方式。
跟在安妮身边的六个孩子中,有个b起其他人明显要年长一些的nV孩。大家习惯叫她兰兰,十二三岁大概是快上国中的年纪。
在被成年人照顾的同时,也会帮忙照顾那些b她年轻的孩子。她的相貌非常端正,言行举止间所展现的是其他同侪身上看不到的成熟与稳重。其他孩子把她当姐姐看,都听她的。
兰兰浑身下没有r0U眼可见的缺陷,但她却是安妮最担心的那个。
在目睹了最血腥的暴力後,兰兰仍然显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帮助自己一起照顾小孩,安妮知道那不是她真实的面貌。表面逞强去掩盖内心的孩子,在扛不住压力时而脆断的崩溃是最可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心不要把自己噎着了。”
看着小孩狼吞虎咽的样子,兰兰把盛着水的纸杯拿在手中轻轻将杯口抵住孩子的下唇。正当她准备抬起手腕的时候,身T却在一阵微微的颤抖後如同冰块似地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纸杯从手心滑落到沙发上,倾泻而出的净水撒到地板上染Sh了绒布。从沙发上倒下的兰兰无法保护自己,倾倒之间无力地看着尖锐的金属茶几桌角向自己袭来。
“兰兰!!”
照顾眼前三个孩子的同时,安妮时时刻刻将视线放在兰兰身上不敢懈怠。她起身一跃扑向了兰兰,横在茶几前充当兰兰落地的r0U垫。
蜷缩在安妮怀中的兰兰张开嘴却不能呼x1,拉扯着安妮手臂的双手不受控制,用最大的力量将锋利的指甲划破安妮的皮肤,留下渗出血Ye的抓痕。
经历了从教堂到军舰上的辗转,被卷入到战争中的兰兰终究还是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导致癫痫发作了。
安妮承受了背脊与茶几相撞的冲击,如今还要默默忍受手臂上如同火焰灼烧般疼痛,她只能将手搭在兰兰头上轻轻安抚她,等她从cH0U搐中恢复过来。
“我什麽都可以做,所以请不要丢掉我。”
在挣扎中逐渐平息下来的兰兰睡了过去,苍白的脸颊随着均匀的呼x1逐渐恢复红润,但那双拉住安妮的手却始终不愿松开。
“我们都被神的Ai所眷顾。只要你还需要我,我会一直伴随在你的身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妈妈。。”
“孩子,我在这里。”
直到一句’妈妈’穿透安妮的心房,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兰兰所渴求的人,即便她为这个孩子付出的心血并不一定b她的亲生母亲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