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有别於以往的商业航班,身处四万英尺高空的安妮正坐在一架特殊的湾流公务机中,从上海出发後以b普通客机快得多的速度跨越太平洋朝着华盛顿特区飞奔。
这架飞机隶属於美国空军,是通常提供给组团外访的国会议员远端旅行的行政专机。
安妮尽量回避非平民的特别对待,然而中美双方仍在一触即发地对峙着,她需要尽快返回美国向家人报平安。
从起飞後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安妮裹着毛毯侧身靠在和商务舱一样可以完全放倒的躺椅上,从未T验过如此优质的空中睡眠。
起飞前後所有官员与军人把她当作公主围着转的做法让人喘不过气,反而是充满倦怠与呼噜声的机舱才让她感到轻松。
安妮伸出指根r0Ucu0惺忪的双眼,升起座椅後向舷窗外张望。
尽管已经不是能看到积雪的季节,但地面上冷杉林密集尖锐的树梢说明飞机已经到了加拿大或北方几个州的上空。
清澈的河流与小溪沿着地势静静流淌,被旭日的yAn光照亮的树梢之下,朦胧的水汽尚未完全消散。
这是片安宁的地方,与被荒地与工厂所占据每一寸土地的上海截然不同。
若是人们的心中也能有这片远离尘世的净土,闭上双眼静下心来聆听苍天的话语,就不会因为陷入迷茫而变得像动物那般崇尚弱r0U强食的丛林法则了。
能够脱离危险回到安全中自然是件好事,但安妮却没有为回到美国而喜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被劫持到崑仑山舰上当作人质的经验并不完全是负面的,因为即便是那些看起来十恶不赦到已经走投无路的人,也在展现出软弱的一面。
不只是参与教会的信众和被留在那里的孩子们,更多在恶面前选择沉默的人也在内心中渴求得到改变,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迈出最艰难的第一步。
解开安全带的安妮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包走进浴室。
她不习惯打扮自己,不像许多同龄人那样透过网路蒐集的知识对化妆技巧有深入的了解,连与男朋友第一次约会的时候都没有在脸上涂抹任何化学制品。
可是为了能在父母面前清楚地阐明立场,她就需要遵照社会JiNg英的方式去变得严肃起来,绝不容忍自己以不修边幅的样子走进白g0ng。
身为总统的nV儿,这却是安妮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父亲工作的地方。
坐在椭圆办公室外走廊的长椅上,安妮却没有获得她预想中的关注。
工作中的父亲很少提及自己吗?
是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还是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中才这样做的呢?
或许是过於正式的打扮让自己少了份理所当然会出现在这里的随意,存在感被削弱的自己在路人眼中或许更像个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的有求於总统的青年意见代表。
白g0ng是被父母视为家所居住的地方,但安妮在这里却没有得到任何特殊待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预定的日程安排中,她不会在这里过夜,也没有机会跟父亲一起共度闲暇时光,甚至连一同进餐的机会都没有。
和以往隔着太平洋打电话的时候一样,安妮只是众多到访白g0ng与总统会面的客人中的一个,按照程序安排了见面半小时的时间。
自己也不是只有父亲,为什麽在美国却连个可以被叫做家的地方都没有。
相较於起身为总统的父亲,安妮对自己母亲的认知更加淡薄。
在她的眼中,妈妈是个难以理解到无法拉近距离的人。
她从来不把安妮当作小孩,讲的都是听起来像成年人才会说的无法理解的话语,即便是把同样的话在父亲面前重复一遍,也只会Ga0得他一头雾水。
那样的日子持续到了安妮上高中的时候,当父母开始为总统竞选忙碌起来後,自己与家人的关系就逐渐疏远了起来。
就算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後风尘仆仆地来到白g0ng,在安妮期待是否能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却被告知她一整天都不在白g0ng。
对安妮而言,如今马蒂尼的存在似乎仅限於在与别人提及家庭的时候还不至於说自己没有妈妈的程度。
自己的童年缺少来自父母理所当然的关怀,但无论如何,安妮是作为安德鲁与马蒂尼的结晶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心中所产生的怨念与不满就无法累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被中国政府劫持到军舰上做r0U盾的不只自己,身为总统的父亲需要履行他的职责去拯救那些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的同胞。
既然经历这样的事情後还能从容自若,已经成年的自己就不再需要被父母当作孩童一样关心呵护,安妮需要清晰地向家人表达自己的意志。
「你有想好自己接下来的去处吗?这边的大学已经开始放暑假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可以留在国内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站在办公桌後面的安德鲁面朝落地窗注视着草地,即便安妮已经来到身旁,也没有转过身去接近她的意思。
十几年以来从未认真关注过nV儿的成长,他对於自己身为父亲的失败心知肚明。
事已至此,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再去对成熟到可以任由风雨摧残也不会被击倒的安妮指手画脚了。
想要补偿这段缺席的父Ai,安德鲁只能利用总统的身份,为AinV提供一切她所需的资源。
“父亲,请你看着我。”
安妮拉住了安德鲁的手,把他牵到了房间中央的茶几前。
她伸出手掌搭在父亲的脸颊上感受着来自他的温暖,就算表面上被打理地非常光滑,当细nEnG的指尖从上面划过,依然能感受到埋藏在下方胡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并没有对你和母亲感到生气。你们让我能够诞生於这个世界上,这便是我能感受到的最大的恩情。你不需要专注於我,因为我希望用真心将自己的Ai传递出去,找到属於自己的归宿。
当视线被左右两侧的臂膀遮挡,安妮让父亲再也无法回避自己的双眼。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自己为何畏惧Si亡,因为我不想在还对你的愧疚中离开这个世界。”
不管是突然冲下大桥的利莫一号,还是稍有不慎就会被触发的世界大战,这世上有许多东西让安德鲁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