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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渐渐传来了笑声,被拷打得遍体鳞伤的虬髯汉有一声没一声的笑着。
随即,一名士兵冷声喝道:“不许笑,不许说话!”
虬髯汉当即骂道:“老子马上就要死了,你他妈还不准我说几句遗言?!”
“难道非逼我反咬你一口,说你就是我赤潮盟的内应?”
话音落下,那士兵身旁之人低声道:“别管他们,午时一到他们就是刀下之鬼,管他呢,反正他们跑不掉。”
那士兵不再阻拦,只是等着时间慢慢过去。
此时,虬髯汉对着一旁的金长歌道:
“姑娘,刚刚可听到了?百姓们不大高兴呢。”
“这帮洋人们即便来了,以后也别想安安生生的待在我们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我就知道,我们焱人,不可能会甘当洋人的奴隶,不论是在已经被陛下所统治的地区,还是在这里,都是一样的。”
“我们骨子里流的血,就是不屈服于任何人。”虬髯汉身上的伤很重,脸上血肉模糊,但此刻他却表情轻松,仿佛是在午后闲聊。
“是的,不论在哪里,百姓们都是一样的,他们.....总是这样。”金长歌喃喃说道。
虬髯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跟着艰难的扭过头看了一眼金长歌,沉声道:
“现在应该是巳时,一到正午,咱们就要被杀头了,怕不怕?”
金长歌轻笑了一声:“还好,眼一闭就行了。”
“反正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
话到此处,虬髯汉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一个女儿家该换句话说。”
金长歌脸色一窘,说:“我看那些话本里面,都是这样说的,行刑前那些绿林好汉都要这样喊一句。”
“而女子被杀头要喊什么....我还没看过。”
“那你倒是头一个了,今天这么多人在,你要是喊出一句广为流传的话来,说不定今后还能被人口口相诵,哈哈。”虬髯汉打趣道。
金长歌沉默了下去,似乎真的在想该喊什么。
但其实并不是,短暂的沉默后,她看着虬髯汉那满身的伤,叹气道:“这次连累你们了。”
虬髯汉面色淡然,笑道:“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有良心的国人,都该知道要保护国家,不能让与外人之手。”
“我们赤潮盟的人,有武艺在身,自然就要先一步站出来。”
“今天我们死了,那也不妨事。”
虬髯汉看向远方的人群,接着说道:
“国家没亡,人没死绝,那赤潮的火种便一直都在,赤潮的意志也将一代代传下去。”
“十年,百年,不论过去多久,谁压迫我们,我们都会站出来。”
“以前是反这个腐朽的朝廷,现在是反这些入侵的洋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我们。”
“愿为国而战,愿为民而死,我赤潮的人,会一直践行下去的。”
说到此处,他再度看向金长歌:“所以我说,你虽然是金家的人,但本质上你和我们一样,今天我们能一同死在这里,倒也能做个伴,呵呵。”
金长歌“嗯”了一声,继续看着远方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能看到人群中似乎躁动了起来,有人在狂奔,还有士兵拿着兵器往人群中冲去,似乎是捉拿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