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裳早就看出徐宗文对徐泽之非同一般,于是进言:“陛下几次昏厥,诸王都来侍疾,可是越王一系的宗室没有一个人前来问疾,这难道不是失礼吗?”
“可是徐泽之人在枢密院,陛下昏厥时他跟着沈庆之也曾来问安,这总不能怪罪人家吧?”
“正是因为越王身在京都,而把持兵权的越王世子却不能向朝廷表露心迹,所以才有可疑之处。请陛下下旨,召越王世子徐伯益、东海王徐修文、彭城王徐偃武前来邺城问疾。”郭裳有理有据进言道。
“好!”徐宗文脸上闪过复杂,叹口气,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为了大宁,徐宗文这一次选择相信郭裳。
其实,徐宗文也想过,万一诸王之中有一个心存不轨,而那时自己已然作古,大宁会出现七国之乱、八王之乱吗?
所以,不仅徐泽之和越王一系的宗王不能太过寄予希望,就连自己的那八个儿子和他们的子孙也要加以防范!
如此,才能保证大宁长治久安。
越王一系封地大多聚集在徐、扬二州,徐泽之久在中枢,而其子孙把持兵权长达十数年之久,威震东南,长此以往,不堪设想!
“陛下,当年汉太祖之孙吴王刘濞倚老卖老,自恃为宗室之长便心怀异心勾结六国起兵作乱,逼迫景帝诛杀晁错令天下哗然!前车之鉴,不可不察阿!”郭裳看徐宗文左右摇摆,还没有下定决心,于是又引经据典苦心劝谏。
实际上,郭裳不仅是反对越王掌控兵权,他是反对封王建藩的,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手握大兵盘踞各地的宗室诸王非但不能有益于朝廷安稳地方,反而会成为洛阳的威胁,大宁的隐患!
“子衿,如果撤了越藩,你认为有谁可以胜任都督扬州?”
见徐宗文已经有纳谏的迹象,郭裳喜不自胜忙答道:“诸如王玄谟、沈劲、张辅、薛安都都是上上之选。”
沈劲是沈玉次子,张辅一直侍从左右,对徐宗文的忠心自不必多说,王玄谟、薛安都都是武赫七年的武举出身,其才能虽较于沈庆之等人稍逊一筹,但担任一州都督,保境安民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哥,徐州要冲,京辅之地,犬子沈劲无甚谋略,不堪大用,请陛下另择人选。”沈玉一听郭裳要举荐自己次子,立刻出来婉拒。
徐宗文只是笑,他又问郭裳:“又用何人辅之?”
这话问的是该用谁去制衡。
郭裳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他从容不迫道:“柳元景、殷景仁、谢晦、宗悫、朱龄石都可。”
柳元景,前任冯翊太守柳凭之子。
殷景仁,曾任廷尉左监,后升任廷尉,又出任青州布政使,还是初代吴国公王谧的女婿,时光荏苒,如今已是近五十的老臣了。
谢晦是谢重之子,谢玄之孙。
朱龄石不必多说,北伐名将,武赫皇帝义子。
宗悫,武举出身,早年效力于徐泽之帐下,后调任水军副提督,追随郑略、徐道覆肃清东南海面有功,封靖海侯。
“这样吧,以皇帝名义诏越王三子入京,看他三人如何应对。”
“遵旨!”
徐宗文决定再给这三个大侄子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