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
周子谅等官员就听到了一个惊人消息。
昨夜夏之白差了三路人手,将昨日的宴会纪实,写成了奏疏禀告了上去。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周子谅,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眼中露出一抹烦躁跟恼怒。
他也属实没想到,夏之白真‘说到做到’。
本以为就只是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忌惮,结果夏之白还真敢这么做。
去到官署。
周子谅屁股刚坐下,王玄范等官员就来了,只是脸上却挂满了担忧跟惊慌,似被夏之白的举动给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有点风声鹤唳了。
王玄范咬牙切齿道:“这夏之白真是朝廷官员吗?”
“朝堂怎么能有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这特么算什么事?!”
“说什么都要禀告给朝廷,真当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遇到点什么事,就跟要去告家长一样?简直可笑。”
王玄范真是气的想笑。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无语。
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肯定,夏之白绝不敢把那些话传上去,结果一天不到,他就被当众打脸了,夏之白不仅敢,而且还雷厉风行着,在大半夜的时候,就把这些纪实录送出去了。
他们就是想劝阻都没办法。
此刻,不仅是王玄范无语,周子谅、林仕佳等官员同样无语。
林仕佳摸着光滑的脑门,怒不可遏道:“这夏之白做的是什么事?以后谁还敢跟他接触?说什么话,都要立马告知朝廷,这岂不是把我们往火上架,真是岂有此理。”
“得亏我们不打算跟夏之白接触,不然还不知要被怎么折磨。”
“简直欺人!”
周子谅阴沉着脸,他望向一旁的禀告的小吏,问道:“你把这事具体说说。”
小吏点头道:“回大人,昨夜那名丁御史上门,要求我们递送纪实录,主要分了三路,一路是水路,一路是陆路,还有一条是海路。”
“海路?”周子谅心中一惊,整个人瞬间精神,他凝声道:“这跟海路有什么关系?”
小吏苦笑道:“下属哪里知道?”
“只是那丁御史说,他们送递纪实录,是在跟时间赛跑,还说什么分秒必争。”
“必须尽快将这些纪实录交到陛下手中。”
“因而必须保障速度。”
“因为他不知各种道路的运送情况,因而让我们每条方法都用一遍。”
“海路并非是我们提的,而是他主动提及的。”
周子谅眉头一皱,凝声道:“朝廷如今是禁海的,岂能为他一人开海?这岂不荒唐?你们这也能同意?”
小吏一脸委屈,道:“大人,我们哪敢不听啊?这是送给陛下的纪实录,而吩咐的还是跟随钦差过来的大臣,说是秉承着陛下的旨意,钦差吩咐,我们哪里敢阻拦?只能放任了。”
周子谅目光阴晴不定。
他知道小吏说的是实话,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还是夏之白这种。
将狐假虎威用到极致的人,张开陛下闭口陛下,哪怕他们面对都十分头疼,底下的官吏,更加不敢得罪跟招惹,又哪敢真有官吏敢阻拦,到时一个大不敬罪名降下来,谁担待得起?
“这条海船上有官府的人吗?”周子谅有些不安,继续追问起来。
小吏点头道:“这自然是官府安排的人掌舵。”
“钦差一行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了解地方,只能让官府相助,而大人之前特意吩咐过,若是钦差大人有要求,要尽力满足,下吏也是听从的大人吩咐。”小吏惴惴不安道。
闻言。
听到小吏的回话,周子谅紧绷的心弦放松不少。
海运这东西是不能碰的东西。
王玄范明显知道周子谅在担心什么,低声道:“参政你或许多心了,一条船又能看出什么东西,而且航路还在我们控制范围,而且余杭到应天府也就两百来里,海岸不长,不会被察觉到什么的。”
周子谅点点头。
他也感觉自己有些过于紧绷了。
他脸色恢复如常,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以后若是再有这种事,必须第一时间来禀告,而且海路的航线,必须有官府的人安排。”
“是。”小吏点头应和一声,便快步的离开了。
回到大堂,周子谅深吸口气,有些烦躁道:“这个夏之白,还真是事多,先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对我们各种施压,而后又弄出什么纪实录,眼下还跑去折腾了一条海路。”
“他究竟想干什么?!”
王玄范跟林仕佳对视一眼,同样是满脸的无奈。
他们又哪里知道?
夏之白弄得这出,也惊出他们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