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已到约定时日。
余杭热闹了起来。
这场官商大会并没有多少人宣传,只是到了正式召开时,依旧引起了城中很多百姓热议。
“官商大会?”
“这究竟在开个什么?”
“就商议官府跟商贾,那不是灶户闹事吗?”
“你管那么多干嘛,只要盐价不涨上去,朝廷想开什么会开什么会。”
“.”
城中百姓对于这场官商大会态度很平淡,只有最寻常的好奇,这也正常,毕竟从古至今,这么大张旗鼓把官府跟商贾拉到一起开会的,还是第一次,以往哪一次不是官府直接下令?
在很多百姓看来,这就是走个过场。
他们关心的只有一点。
盐价!
余杭县,一间宽敞的大堂内,早已布置好会场。
各地盐商纷纷到场,一个个穿着朴素,不少人直接是粗布麻衣,脸上更不乏一些泥渍,显得风尘仆仆,只是眉宇间都充斥着一股傲气跟自得。
方仁刚环视四周,朝着一旁的王崇德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走了过来。
他们都是浙江盐商。
几人都无言语,只是默契的站在一起,就已表露了自己的意见跟看法,其他布政司的盐商看着方仁刚几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他们这次前来都带着目的的。
夏之白说什么不重要。
他们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
而且他们也不敢不从,官字两张口,有张口可是会吃人的。
不多时。
各地盐运司都有派官吏到场。
整个会场肃然一静,气氛渐渐变得严肃。
张桐站在原地,扫了眼四周,朝方仁刚点头示意了下,方仁刚会意,连忙恭敬的作揖,他可是清楚,自己在场中的身份地位,这种场合,他们这些商贾其实根本没资格到场。
就算是到场了,也没有话语权。
决定权一直都在官府!
他们接到的通知,就是尽量阻一下夏之白,给夏之白一些难堪,同时尽可能的为商贾争取一些利益,若是夏之白执意用强权压制,他们可直接沉默,只要夏之白不太过分,多让几步也无妨。
跟官府打交道这么多年,他们对这一套实在是熟。
没多久。
会场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全场所有人都瞬间安静,目光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门外。
一个皮肤略显黝黑,双目却炯炯有神的青年,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而后一马当先进到了大堂。
见到此人的精气神,到场的无论是其他布政司的官员,还是盐商,都第一时间认出了此人是谁,夏之白。
也唯有此人,能有如此气场!
“见过钦差大人。”不知从哪个角落,有人喊了出来。
其他官员跟商贾闻言,也纷纷作揖稽首,行起礼来,高声道:“见过钦差大人。”
夏之白微微一笑,面色亲和道:“这次是官商大会,是来商讨南方盐政事宜的,何须这么多虚礼?诸位就莫要折煞我了,还是快快起身。”
言语间,夏之白已到了主座。
他站在主座前,转过身,望着与会的官员跟商贾,满意的点了点头,揶揄道:“这次参加官商大会的人员数量,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一府也就出一名盐商,结果南方果真是发达,一府甚至能开出两三家来。”
“我夏之白小看了南方的人口实力。”
全场霍然一笑。
张桐道:“大人言重了。”
“朝廷有令,我等地方官府安敢不从?”
“商贾又岂敢不听?”
“我等都是大明子民,一向忠心为君,接到朝廷政令,欢喜都来不及,又岂会隐瞒阻拦?”
“就算有少部分官吏有此心思,商贾跟大部分官员都不会答应。”
夏之白跟着笑了笑,坐了下来,他并不喜欢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这次将南方各布政司主管盐政的官员,还是经营地方盐厂的商贾叫来,主要就是解决南方盐政的事。”
“灶户生乱已有一定时日。”
“如今虽短暂得到消停,但终只是暂时的。”
“朝廷不可能一直这么大规模的补贴灶户,因而解决灶户生计便成了当下大事。”
“我当过一段时间盐商,因而了解商贾的运行情况。”
“古人云无商不奸。”
“这句话倒也不全对,毕竟还有一句‘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我大明商贾终还是存在有良心的。”
“但”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