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寓说道:“满刺加王,担心我们起冲突,将我们安置城北,将爪哇人安置在城南。但是马六甲不过区区一小城而已,南北不过两里有余。而且,我发现马六甲城中,居然没有宵禁。”
“今夜,酒肉管够,入夜之后,我带着大伙,杀进爪哇使臣住所,富贵险中求。愿意跟我一起的,歃血为盟。不愿意的。此刻留在这里,等明日天亮之后,自己找船回家便是了。”
陈百户,根本没有废话。
立即让人端了大碗。只是瓷器在这里是很贵重的。即便有大量安南陈朝的瓷器,号称中国瓷,其实是比真正大明瓷器低一档的存在。但是寻常人家也是没有的。
而今都是用的陶碗。
几十个陶碗摆上。陈百户,亲自领着十斤酒坛,一一满上,随即用匕首,将手指划开。一滴滴地滴在碗中。随即将匕首倒转,递给了杨寓。
杨寓眼睛也不眨一下,按照陈百户的样子,将手指划破。
随着匕首一个个传下去,四十几个人。都纷纷将血滴入碗中。
杨寓高举酒碗,说道:“喝了这碗酒,我们就是血脉相连的异性兄弟,同生共死的空话,我就不多说了。今日的功劳,我定然一分不少地分给大伙。荣华富贵,大家共享。不幸死的兄弟,我杨寓在此发誓,只有今日活下来的兄弟,必须照顾好死去兄弟的家人孩子,必如自家子侄。否则天厌之,天厌之。至于真有不测,大计不成,我杨寓绝不独生。”
随即杨寓喝了血酒,随即将陶碗重重地砸在地面之上。“啪”的一声砸开了。
随即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无数陶碗摔在了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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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
杨寓身穿一身锁子甲。其他的将士大多也是如此。
因为在海上沉重的甲胄不适用,一旦落水,就会被甲胄一并带进水下,只能做水下之鬼了。而锁子甲就好像一件衣服一般,不仅仅轻便,而且容易脱下来。
故而这一次出使的人,人人都配锁子甲。
这也是太平铁厂投产之后,大明武器生产量,又上了一个台阶的缘故。否则这锁子甲,要么给将领用,要么给军中精锐,如骑兵。福建这种次要又次要的地方,怎么能拥有大量锁子甲。
即便如此,杨寓也暗暗叫苦。
杨寓是个读书人。他从小读书,从来没有想过,与人搏杀。而今拿了一把长刀。长刀倒是极好的。刀口又一丝丝悠悠的蓝光,切金断玉不敢说,但是却是军中第一等良品。毕竟杨寓的身份不一样,他手中的刀,比手下的人都好。
只可惜,杨寓连怎么握刀,都不知道。还是临时学了几招刀法。无法怎么砍人。也幸亏刀法可以速成。是个人给把刀都能砍人。否则杨寓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不到逼不得已。杨寓不愿意如此拼命。只是杨寓在南洋不过数日,就感觉到了与大明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南洋政权更迭,贵族之间的厮杀,国主与权臣之间的争斗,海商们的战斗,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一言不合,用刀兵说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是一个乱世,就必须用乱世的解决办法。如果想用大明的解决办法,来解决这里的问题,那是要吃大亏的。
杨寓看着天色,又看着手中的长刀。此刻他将所有的杂念都按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回去之后,一定要聘请名师,我要好好练练刀,不,练剑术。”
他觉得刀到底不符合他的身份。
儒生死不免冠。他死也是士子,怎么用刀这样粗鄙的东西,定然是要用剑的。不过今日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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