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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主,让老爷子一顿臭骂,哭着走了。
桌上的饺子还冒着热气,可爷俩都没再吃的心情,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大眼瞪小眼。
“皇爷爷!”朱允熥苦笑一下,吩咐人把拍碎的东西收走,换上新的,笑道,“您这何必呢?有话好好说,发这么大火,你看把二姑吓得!”
老爷子坐着,阴沉着脸,“净这些胡搅蛮缠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学会求情了!国法是儿戏吗?”
“家国天下,哪能分的那么清楚!”朱允熥笑道。
“那也要能分清好歹!”老爷子闷声道,“若不是看在驸马面上,若不是看在那些混蛋小子的老子面上,这事能这么轻飘飘的过去?咱给足了他们脸面,他们却不理解咱的苦心!”
宁国公主求情这事,朱允熥心里也挺腻歪。皇家又能怎样,也和普通百姓一般,有家长里短,有人情往来,有无法推脱,有不知深浅。
军国大事,能干脆利落杀伐果断,可真若是面对自己亲人的胡搅蛮缠,比处理军国大事还难以决断。
要说决断也容易,主要是烦!
“皇爷爷,今日这些功勋子弟惹祸,让孙儿想起一件事!”朱允熥坐下说道。
老爷子又夹了已经凉的饺子,边吃边道,“说,咱听着呢!”
“京师里,功勋之家的子弟,嫡子庶子侄子外甥之类的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朱允熥缓缓开口,“这些人吃饱喝足了无所事事,男人嘛,一闲着,一凑堆,就要干坏事!”
“孙儿问了问旁人,这些混账小子要么就是赛马,要么就是打群架,要么就横行街市。大错没有,小错不断。所以孙儿想,干脆把他们归拢到一快,好好看管看管!”
老爷子咽下去饺子,“怎么管?他们爹都不管,咱们管什么?”
“孙儿想,不若建一个学堂,让他们都读书去!”朱允熥笑道。
老爷子一怔,随后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接笑出声来。
“他们家中有私学,朝廷有官学,还有国子监。这些现成的,求着他们的去他们都不稀罕,你给建什么?指他们考秀才?”
“孙儿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德行,然他们念四书五经是糟蹋祖宗的学问,孙儿想建的,是武学!”说着,朱允熥看看老爷子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武人子弟,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武事,又各个从小练武,学习骑射,还多少都通些文墨,都是做武将的好苗子!”
“与其这么让他们浪荡着,不如在五军都督府建立武学,您选一铁面老帅坐镇,把大明开国至今,还有历朝历代的战役汇编成册,教这些混账小子如何带兵,如何排兵布阵,行军打仗!”
“也不是大帮哄,是在众功勋子弟中择其贤。学堂设置春夏秋冬四考,把考的成绩张贴成榜。考得好了朝廷有赏赐,您老有夸奖。考得不好的,他们家里脸上无光。”
“咱大明军中,多的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他们来当讲师,谁不听话就鞭子直接抽!少年人都爱脸面,即便是不能成才,也比在京师闲晃强!”
“如此以来,京师少了些横行霸道的恶少,国家多了几分名将种子,一举多得!”
老爷子沉思半晌,“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当年打仗的时候,也用过。咱那些义子们,外甥们都是这么学的,也都是这么长起来的!”
“正是皇爷爷珠玉在前,所以孙儿才能有此不入流的浅见!”朱允熥笑道,“五军都督府中,空房子多的是,随便整顿个跨院,就够做学堂的了。各家都是功勋子弟,也不用朝廷贴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