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哕!
“呕!”
“哇!”
车厢里,朱高炽恨不得脑袋插在车窗外边,一个劲儿的吐。
这一路走,他是一路呕,车厢之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
而马车外头,仅有的十余名侍卫,都捂着口鼻,放慢了马速。
朱允熥就坐在朱高炽对面,眼看面前穿着紫色常服的胖子,趴在车窗上一个劲儿的顾涌,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生物。
活着的蚕蛹!
“历史上,死胖子好像也就是三十七八岁就没了!”朱允熥心中暗道,“酷爱甜食,私生活没有节制!哎!”
想着,他挪动身体,坐在朱高炽的身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呕!”
又吐了一阵,朱高炽喘着粗气坐了回来。
脸上眼泪鼻涕还有不知名的液体掺杂在一起,吐得整个人都萎靡了。
“臣从小到大.....”朱高炽带着哭腔,“都没这么丢人过!”
“朕知道了!”朱允熥说着,竟然掏出手绢,仔细的擦拭着朱高炽的脸庞。
朱高炽愣住了,呆住了。
“洪熙呀!”朱允熥又道,“这不丢人,你是救人心切!”
“臣是觉得!”朱高炽咧嘴,好似哭出来,“要是李九江真有个三长两短,臣难辞其咎!”
“他是有些可怜,但起因不是你!”朱允熥笑着宽慰,随后看看朱高炽的脸,“等李景隆的病稍微有些起色,让那席老道给你看看!”说着,叹口气,“朕总觉得你这身子,不是那么结实!”
“那个,朕也听说了一些!”朱允熥再道,“女色上,你不是那么节制!那事呀,细水长流为上,你总那么....离不开那事,指定是不行的。所谓色是刮骨刀,酒是穿肠药,古人的话不是没道理!”
顿时,朱高炽羞愧无言,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爱惜自己的身体,朕和你还要君臣相伴许久!”朱允熥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朕身边,没几个知心的人。你算一个,李景隆这一次让朕差点乱了分寸。你若是再有个好歹,你让朕如何是好呢?”
“你是知道的,朕没有兄弟!这些年,其实私下里在朕心中,一直拿你当手足亲兄弟的。你看朕骂了李景隆,可何时骂过你?好像连重话都没和你说过,是吧?”
忽然,朱高炽心中一热。
“你他妈的,净说好听的忽悠我!”朱高炽心中暗道,但看着朱允熥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熥子待我还是不错的,扪心自问,就凭早些年那些事,换成另外一个皇帝,我都死了不知多少回!”朱高炽心中再道,“凭良心说,他也更没亏待过我!”
“回头让席老道给你好好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暗病。”朱允熥又道,“以后呢,朕派几个御医专门住在你家,每日都给你把脉问诊!”说着,叹口气,“你好好的,朕也好好的,咱们都好好的!”
这句都好好的,让朱高炽心中一暖。
随后他用袖子擦了下嘴,有些后怕的说道,“今儿够悬的!若不是席老道在,怕是李九江就交代了!”
突然,车厢剧烈的一抖。
紧接着,传来邓平的怒吼,“什么人....”
电光火石之间,嗡的一声。
砰!
一直弩箭直接钉在车厢上,带着寒光的箭头透木而入,在车厢中不住的颤抖。
“刺客?”朱允熥顿感荒谬。
清平盛世,重兵云集的京师,怎么会有刺客?
“有刺客!护驾.....”
与此同时,朱高炽大吼一声,胖乎乎的身子直接扑了过来,直接把出朱允熥压在了身下。
“护驾护驾!”朱高炽撕心裂肺的大喊。
嗡嗡嗡!
弓弦声不止。
噗噗!
入肉声紧随而至。
“杀了狗皇帝,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啊!”
朱允熥狠着脸推开大呼小叫的朱高炽,朝窗外看去。
呐喊声中,不知多少身影,在暗中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
他是轻车简从而来,只带了十余名侍卫,而因为出宫匆忙,他根本没告知锦衣卫。
更因为六斤也跟了过来,一个时辰之前,他让护卫带着六斤先走,导致他身边,根本没有多少人。
再说京师之中,谁敢想有人竟敢刺杀皇帝?
如今一个照面之间,原本就不多的侍卫,已是死伤半数。
“万岁爷上马!”
邓平浑身是血,锁子甲早已千疮百孔,拉开车厢大门,用身体当盾牌,伸手拉拽朱允熥。
下一秒,呜呜呜!
悲鸣声中,无论是拉车的马,还是侍卫胯下的战马,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眼下已不是纠结为何会有刺客的时了,周围的刺客越来越多,朱允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出去。
“发号!”邓平腿上又中一箭,挥刀劈死一名爬上马车的刺客,嘶吼着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