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哥意欲何为?”朱肃赶紧拽住了常茂。
“还能何为?当然是去拧了吕本这个大头巾的狗头!”常茂气呼呼的道。“居然敢算计到咱老常家……若是不给他点厉害,咱和二弟如何在大明立足?”
“常大哥万莫冲动。”朱肃将他拽回了座位上。“终究只是空口猜测,并无实际凭据,怎么能就如此一怒杀人?”
“而且吕本如今仍是朝廷命官,天子脚下随意诛杀命官,如此罪行,只怕还要将常大哥昔日立下的功业尽数抵消了去。”
“此时还是先步步为营,若当真查探出究竟来,再上报父皇处置不迟。”
“……这,气煞我也!”常茂郁闷不已。
常升却是已不复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若真是有人谋算,他必然是得要将此人揪出才善罢甘休。他的目光瞥向了一旁正瑟瑟发抖的侍妾吕氏,猛然一声暴喝:“贱婢!说!吕家人都要你做了什么?他们究竟想如何谋算老子?”
那侍妾被那一位年轻的王爷一口道破吕家出身,正自惴惴不安,猛然又听得这一声暴喝,浑身上下一个激灵,见状就要晕去,只听那位王爷已冷声道:“若你肯老实交代,尚能有一条活路。本王并无耐心,盏茶时间内你若不说,本王便将你发配往瀛洲为娼。”
“瀛洲女子如今多慕我大明将士风采,唾弃瀛洲男子。导致瀛洲男子尽皆难以婚娶,个个都饥渴难耐。若是能发配几个犯妇到瀛洲去……呵呵,他们必定会感念我大明恩情。”
那侍妾被吓得肝胆俱裂,晕也不敢晕了。她虽只是一介深闺女子,却也知道“瀛洲”究竟是何处。说白了,不就是昔日的倭国吗?听闻倭国男人皆身量矮小,形貌猥琐,举止粗鲁,与山中猿猴一般无二。自己一个华夏女子,若是被发配给那些倭国男人……念及此,她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若真那样,倒还不如直接就死了。
“回……回殿下,妾身,妾身与吕家确实常有书信往来……”心中惊怕,说起话来自然便老实了许多。“不过……不过多只是聊聊家常,并无谋算老爷之事啊!”
“还不将信取来!”常升怒喝。
那侍妾不敢违逆,赶忙跌跌撞撞的出去,不一会便取来一个匣子,打开来看,里头密密麻麻的都是家信,朱肃见之一笑:“呵,这吕家,倒是够看重手足亲情。不过是一介旁支,竟也值当来往的这般密切。”
要知道,此时来往山东与应天递送信件并不容易,即便是有零星的几个民间的急递铺子,也往往要价不菲。对一个当妾的旁支这般上心,甚至不惜花费大代价维持联络……
这让朱肃更加确信,吕本确实有某些非分之想。
朱肃与常家兄弟一起将那些信件一一看过,这些信多是吕本的独女所寄,不过内容确实如这吕姓侍妾所言,并没有什么蹊跷之处,多只是闲话家常而已。朱肃倒是确实看到了“听闻京郊清水村山清水秀,多有才子佳人往来游玩,今随家严在山东,对都中风貌实在心向往之”等句,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没有漏出什么破绽把柄。
“你与吕郎中府上小姐,昔日里便有交情?”朱肃问道。
“回……回殿下话,妾在闺中的时候并无福分能交好主家小姐,是进了常府之后,主家小姐时常主动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