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天在城西一处两进的宅子里等的甚是心焦,他做捕头两年有余,何曾遇过接连出命案的时候?倒不是东照县人民都长命百岁,而是命案也需有苦主报官才行,不然即便邻里之间传出来,县衙捕快也不会捕风捉影的主动去查案。
今日清晨有个男人哭喊着要冲进县衙,被衙役拦住才说自家娘子被人在家中杀死。
当时崔有志刚刚焚香后准备哭丧,听说又来了个命案,哭丧的时候便多了些真情实感,年底吏部考核,他治理的地方接连出现大小命案,表现再好也是枉然啊。
之前他觉着黄芦岭四十余条性命,归根到底是因为太子选择了这条路回京,无论如何不能算在他头上,可凡事架不住后面有捧场的。
原本不关他的事,命案多了,无关也有关,至少风水不好。
崔有志愁啊,他找来高云天,命他今日无论如何要将凶犯捉拿到,不图别的,就要个快!
或许一个快字便可解了他的困顿。
高云天的心情是雀跃的,他一直想多多展示才能,可惜之前不怎么给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他要让那些说他当捕头与他舅有关系的人都闭嘴!
高云天带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老郑头和众捕快赶到案发地,老郑头尸检完,睡意仍在,可见没什么难度,凶犯是一刀正中死者前胸,都没有第二刀,死亡时间是昨日申时到酉时。
老郑头做完自己的事,便蹲在一旁听高云天问话苦主,也就是死者的夫君。
死者的夫君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说是自己做点小生意,常年奔波在外,觉得对自家娘子很是亏欠,昨日清晨他再次要出远门,死者只说身子不舒坦,没有起身相送,他人都到了城外,因放心不下死者便又掉头回来了。
果然,到家一看,死者确实身子不爽利,连说话都没有气力,他觉得回来的对,便要去请郎中,被死者拒绝,只说躺躺便好,他想着死者定是还没有用过饭,又要下厨为死者煮些粥吃,同样被死者拒绝,死者还劝说他赶紧出城,莫耽误了买卖,他不肯,坚持明日再走,死者还为此发了脾气,又说躺躺就好,还说让他赶紧离开,看他就生气,反倒不容易好,他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何今日清晨又回来了?”
老实男人哭诉道:“我是走了,可我不放心啊,结果想要再进城的时候,城门已关,我只能在城外将就一宿,城门一开,我便回了家,哪知,哪知看到的竟是……”
老实男人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老郑头听得连连摇头,死者确实只穿了里衣,看样子是一整天没有起身,家中说是做生意的,看这男子老实模样,怕是也没挣到钞银,不然总该有个下人伺候着,他出门的时候,家里也能有个照应,可看样子,莫说是下人,家中连老人都没有,更无孩童,这夫妻二人倒是清净。
高云天看着嚎啕大哭的男人,紧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呵斥出来,这时前去邻里问话的捕快回来了,说是邻里昨日没有听到尖叫声或者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高云天站在院中间,本想像往常一样带着人和尸体先行回衙,可想到县尊严厉的嘱托,又想到那日贾川在案发之地便已知道真凶是何人,便想着试试能不能在当场指认凶手。
可环顾一圈,除了苦主,都是自己人,莫不是苦主自己杀妻之后想要栽赃他人?
“你觉着是何人所为?”高云天蹲下身子,问已经哭的瘫软在地的老实男人。
老实男人摇头说:“平日里,我夫妻二人与人为善,我更是谨小慎微,未曾得罪过谁啊。”
高云天不会了,他以为老实男人这时候会大声说出自己怀疑之人,然后他便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老实男人栽赃的实证……
“这两进的院子,你出门之后你家里这位可有起身将院门上拴?”高云天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
老郑头瞪大眼睛仔细听着。
老实男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点头道:
“我清晨走的时候她并未起身相送,我那时觉着她再躺一会儿便会起来了,院门上不上拴都无妨,哪知我回来的时候,院门是上了拴的,她定是觉着今日极不舒坦,又怕突然有人来,便将院门上了拴,我是拍了一会儿门,她才披着衣裳帮我开门。”
伤心至极的老实男人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停的喘着粗气,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说:“她怕耽误我出行,一再的说自己没事,只需躺一躺便可,还起身送我出去,我是听见她上门栓的声音,才离开的,哎呀,我若是知道这一别便是阴阳两隔,说啥我都不会走啊……”
老实男人又哭了起来。
“那你今日早晨回来的时候,院门是开着的还是上拴的?”
“上拴的,我拍了许久,后来担心她病重无力起身,便找邻居借了云梯翻墙进去了,哪知……”
老实男人又说不下去了,有捕快上前低声对高云天说:“确有此事。”
高云天挺直腰身,脑子里飞速转着,但转了一会儿便转不动了,他左右望了望,命捕快查看两侧院墙和后院院墙可有翻阅的痕迹。
前去查看的捕快很快回来说:“未曾发现翻越后的痕迹。”
高云天又命人查看院门两边的围墙,结果是除了老实男人翻越过的痕迹,再无其它。
高云天更不会了,他突然想看看贾川遇到这种情况会如何应对,便命身边捕快回衙门将贾川叫来。
正好这时运尸的衙役到了,想要将尸体运回衙门,老郑头一听贾川要来,便开口道:“先等等吧,一会儿贾川来了也可再看看。”
高云天琢磨一下,走到老郑头身边蹲下,低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验尸这块儿,你是不是不如他?”
老枕头想了想答道:“不好说。”
高云天又问:“你说……他爹会不会就是个仵作?他从小便是跟着他爹……”
“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一个巡检司的司吏怎会熟知仵作的行当?”
“你还是捕头呢,也没见你查案多灵光。”
高云天气哼哼的起身说:“你觉着他来了必定能行是吧?那咱们便等着瞧!这院门可是上了拴的,院墙也无人攀爬过,案发时哪来的人?难不成死者是自己给自己一刀?除非他有本事让死者开口。”
……
又是一年除夕,好像认识你们好多年了,有种冲动去翻看往年的祝福语,可惜我也记不得在哪本书的哪一章……
祝福还是要继续的。
除夕良辰,愿你们新岁如春日绽放的繁华,每一片瓣都承载着幸福与希望,生活满是芬芳馥郁;愿你们在新的一年里,心有所向,行之所往,所行皆坦途,所遇皆良人,阖家幸福安康!
二月抱拳了!蛇年巳巳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