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却是无不谨小慎微,恭恭敬敬地坐在那里。
此时已经是深秋,凉风习习,盐商们却全都满头大汗。
如同是初入洞房新娘子,在等候新郎的到来,紧张、忐忑万分,生怕新郎不满意退货。
等了许久。
十几个侍卫来到亭台四周站定。
然后两个手执纱灯的婢女引路,一行五六人朝这么走过来。
众盐商纷纷起身,佝偻着腰,脸上无不露出谄媚的笑容。
云逍等人来到亭台中。
“都请坐吧,不必拘谨!”
云逍朝众人挥挥手,然后从容落座。
他今天一身道袍,恢复了往日的出尘飘逸。
李标、毕自严、王应熊、王承恩四人,穿着也都十分随意。
盐商们纷纷落座,屁股只敢搭着凳子边,不敢直视亭台。
云逍的目光自众多盐商脸上掠过,发出一声轻笑。
盐商们无不感到身体一紧,开始了!
“贫道早有听闻,扬州的盐商穷奢极侈,挥霍无度。”
云逍缓缓开口,平静的声音中透着几许嘲弄。
“有人家里养的鸡,只吃人参。有人家中蓄养数百匹马,每匹马每天的开销,就是数百两银子。”
“还有一人,花三万两银子,将苏州的不倒翁全部买尽,置于河中,以至于河流都被堵塞。”
盐商们纷纷站起身,诚惶诚恐,满头大汗。
云逍所说的事情,件件是真,甚至还有比这些更为奢侈。
“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啊!”
“陛下一餐,也才是四菜一汤,花费不过一两银,穿着打补丁的龙袍,连皇后娘娘都亲自在后宫织布纺纱。”
“这么一比,你们可比陛下要金贵多了!”
云逍的语气极尽嘲弄、愤懑。
历史上的大明,活活被穷死,兵临城下却无钱发饷。
而这些扬州盐商,却过着奢靡到令人发指的生活。
暴脾气的云真人,又忍不住想杀人了。
王承恩听得眼圈都红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盐商,不停地搓着双手。
扑通!扑通!
盐商们纷纷跪在地上。
这世上,有谁敢比皇帝还要金贵?
“都坐吧,不必紧张。”
云逍摆摆手,暗自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杀机强压下去。
杀人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以德服人。
顿了顿,云逍话锋一转:“不过从诸位近日的所作所为来看,贫道也知道,扬州盐商中为富不仁的倒是少数。”
盐商们一阵错愕。
“建善堂,遣瘦马,改善灶户待遇,这些都是大善事!”
“并且你们还主动提高盐税,降低盐价,可谓是忧国忧民,堪称是义商、仁商。”
“贫道很是欣慰,定会向陛下请旨嘉奖!”
云逍连声褒扬,满面春风。
身后的李标等人,嘴角连连抽搐。
还好他们憋笑都是专业的,不至于当场笑出声来。
他们心中也是颇为好奇,云真人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是怎么做到脸不红的?
那叫主动?不是你拿刀子逼得……盐商们纷纷说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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