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却陷入了沉思当中。
确实,像这样的人生大事,可以说是人生重大的抉择,肯定得需要时间考虑,毕竟是年过六旬的人。
不像年轻小伙子小姑凉,能够随时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为了感动并成功邀请到这位神医,张静修依然跪在那儿没有起身。
刚才那番话全是跪着说的。
为了帮助父亲,为了让《本草纲目》早日面世,千里迢迢跑到蕲州来请大神医,这份诚心诚意是要拿出来的。
至少得向李时珍表明自己诚恳的态度。
而李时珍,或许由于一时确实难以抉择,竟像忘了这一茬儿似的。
张静修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他也知道,不能这样一直跪着“强逼”人家,所以轻轻喊了一声:“李神医。”
李时珍微微抬眸,才反应过来似的,满脸的歉意,并起身做了个搀扶的动作:“哎呀,小友快快请起!”
张静修这才起身,重新落座,道:“李神医不必马上答复晚辈的。”
考虑到父亲现在只是身体感到不适,尚未患上什么痔疮,若按原本历史的剧情发展,还得再等两年。
于是,又补充道:“李神医可以静下心来慢慢考虑这件事,一个月,两个月,或是半年,晚辈都可以等的。”
“好,好!”李时珍点点头,看来确实是为难,“多谢小友体谅!毕竟老夫毕生的心血都在这里。”
“懂得,懂得!”
“不知小友此行需盘桓蕲州多长时日?”
“不瞒李神医,刚一到蕲州城,晚辈便遇上锦衣卫出城搜捕白莲教匪徒,将晚辈几个拦在东门口。晚辈不想过早暴露身份,险些杠上引起冲突,与晚辈一道前来的潞王殿下被锦衣卫抓走了……”
“什么?”李时珍一惊非小,“谁被抓走了?”
“李神医勿需紧张。”
张静修有意将语速放慢几分,想着李时珍不一定知道潞王,毕竟他从太医院离职至今一晃已过了二十多年。
“潞王就是慈圣皇太后娘娘的儿子,年纪与晚辈不相上下,因天性顽劣贪玩,又深得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宠爱,一定要跟来,没办法晚辈只好带上。但娘娘千叮万嘱,切不可扰民,不可暴露身份,为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只好暂时让锦衣卫将潞王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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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州城外路边,一队缇骑兵正坐在一棵参天般的白花泡桐树下纳凉。这种泡桐树也只有长江以南方可见到。
正是石大大他们。
说是出城搜捕白莲教匪徒,气势倒是牛逼哄哄,其实也就走走过场,起到一种威慑的作用。
说白了,就是耀武扬威。
或是说得更直接一点,出城就是为了兜兜风观光观光,不然一堆大老爷们儿整天挤在一块儿,闲得蛋痛。
难道还真与白莲教匪徒真刀真枪地厮杀?
那可不是他们喜欢干的事儿。
一帮人正说笑着。
见一骑飞驰而来,翻身下马,朝石大大汇报道:“头儿,小人暗中跟踪过那位侍郎大人的儿子,他们先是去了李神医的东壁堂,然后又随李神医去了雨湖之畔的草庐。”
“看医生去的?”石大大喃喃地道,“侍郎也不小的官儿啊,请得动太医院的御医啊。”
那锦衣卫接着又报道:“不过他们也没待多久就出来了,这会儿正在铜鼓楼上悠闲自在地吃喝呢。”
石大大微微颔首:“这么说,他们与那个被扣留下来的脑子进水的家伙真不是一路人?”
没人敢确定。
冷场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