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冯大学士府。
“找到了吗?”
冯铨一脸凝重地问薛贞。
东城分局和锦衣卫两个仵作的失踪,紧接着就被他们知道了,毕竟这两人也是重点关注的,实际上一直派人盯着,只不过他们派出的人责任心不够,直到这两人失踪才察觉,虽然表面上他们没管,但私下里早就撒出人寻找了。
薛贞摇了摇头。
“或许只是潜逃吧?”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潜逃不带着家属?”
霍维华说道。
“那也未必,是老婆孩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这年头只要带着银票就行,咱们给了他们那么多银子,足够他们下半辈子逍遥快活,带着银票跑到南方躲起来一样娇妻美妾。家里一个黄脸婆而已,有什么不能抛弃的,孩子一样可以再生,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要说当初咱们就应该干脆些连他们也做掉。”
薛贞不服气地说道。
“然后呢,再收买更多人掩盖他们死因?”
冯铨气得喝道。
他们倒是很想也杀人灭口,可是一个谎言就得用一堆谎言掩盖,一个灭口的就得用更多灭口的来掩盖,最后会变成不停灭口。
然后很快就暴露。
“他们逃跑倒也没什么,可就怕他们去告密,找别人告密不怕,就是找杨信告密也没什么,可就怕他们去找卢象升告密,那样的话就真麻烦了。”
霍维华说道。
这两人就算找杨信告密,孙承宗和朝中文武都会硬着头皮不承认的。
说到底他们的目的是阻止杨信进京,天启是被下毒也罢单纯生病也罢,这个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给杨信进京的借口,所以就算杨信证据确凿,孙承宗也会硬着头皮不承认。但如果是跑到卢象升那里告密,那就真的麻烦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卢象升对天启的忠心,让卢象升去和杨信血战,可卢象升知道杨信是对的,皇帝真是被人下毒的,那还血战个屁!
再说卢象升手下本来就不是很愿意和杨信拼命。
一旦知道皇帝真是被下毒,那这些人会立刻顺水推舟,打着救皇帝的旗号和杨信同流合污。
然后一起杀向京城。
“玛的,这些狗东西!”
薛贞恨恨地说道。
但他们此刻也无计可施,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这两人是逃走了,还是被别人给绑了去。
“这得想些预防之策了,你立刻去信王府,若真是卢象升干的,那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必须采取断然措施……”
冯铨说道。
就在这时候,家奴带着孙之獬匆忙走来。
这时候孙之獬是翰林院侍读,属于冯铨的小马仔,对冯大学士就像对自己亲爹一样,不过遗憾的是前者年龄比他小,所以认爹这种事情就很遗憾的不能实现了,他同样参与了这个阴谋,孙家虽然不是盐商,但却是大地主。说到底这个阴谋,是所有北方士绅都支持的,以孙承宗的头脑,肯定不至于猜不到,但孙承宗一样什么都没做,也就是说孙承宗也是默许的,他可能不知道具体是谁干的,但他默许有人给皇帝点毒药吃。
这不是一个小集团的事。
小集团跳出来做,但背后是整个北方士绅集团在默默支持。
“阁老,有些不妙啊!”
孙之獬颇有些惊慌地说道。
“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再说这两人还未必会告密。”
冯铨喝道。
“呃?什么两人?”
孙之獬一脸懵逼地说道。
很显然他并不是因为那两个仵作的失踪而来。
“又出了什么事?”
霍维华急忙问道。
“适才我在宛平县衙与知县饮酒,西山碧云寺的僧人前来报案,说是发现有人盗墓,知县已经派人去查验,但僧人所说的被盗之墓主姓名,正是太医院那小吏,而且据那僧人所说,尸体已经不翼而飞,倒是陪葬之物都在,似乎盗墓贼就是奔着尸体去的。”
孙之獬说道。
好吧,他们发现的有点晚。
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像这种坟地都在荒山野岭。
实际上京城最大的墓地群就在西山,基本上有点条件的都往那里挤,尤其是碧云寺一带更是坟墓无数,偶尔有一座被盗并不容易很快发现,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家,会安排家奴之类守墓,但像这种小吏家就没这条件,也就是委托碧云寺的僧人,但后者什么时候发现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