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最初察觉到成君彦不对劲的是周清颐。
那天在周家,成君彦和周钰告别,说他的家里人还在等他。周清颐奇怪:“我听说他姥爷前一阵就被带走调查了,他昨晚上喝个烂醉就是想为这事儿通通关系。”
“只不过这事儿被按下来了,没几个人知道,他妈妈......”周清颐想了想,“不是在医院躺着吗,你刚回国你不知道,那会儿天还没变,报纸上写成将军爱女惨遭意外,植物人……”
话还没有说完,周敬霄已经下山了。
他开车跟在后面,看到成君彦面色如常地下了车,对送他回来的人笑着说谢谢。
他家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一片混乱,调查的人还带走了姥爷相关的书信和文件,很多东西都被翻乱了,连海棠花都折断了许多枝叶。
周敬霄看他走到门口停住,定定地看地上的什么东西,随后弯腰捡了起来,是一串风铃。
深浓夜色里,从黑暗的洞开的成家大门望进去,里面一片狼藉,穿着白衬衫的瘦削青年是唯一的一点色彩。
风吹得银铃铛清脆地响,也把成君彦带进了一场无声的梦。
成君彦走进院子里,呆了一会儿,最终坐在屋门前的台阶上,他闭着眼睛抱着膝盖,周敬霄进去他都没有反应。
周敬霄坐在他的旁边,释放出了一点信息素安抚,听着成君彦的呼吸渐渐平缓,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腿上,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妈妈还在沙发上等他回来吃饭,姥爷在屋里听戏,担心着成家的未来。他说:“有我呢,有我在这个家不会倒的。”
老妈嘲笑他的酒量差,姥爷说是啊这脾气随我,酒量怎么就不随我呢。
他很不服气,干了一杯,辣得咳嗽,转头怪这个酒不好。
和老妈在院子里看月亮,心中还是充满希望的,如果能和周家顺利联姻,也许一切就会有转机。
看着皎洁的月亮,他又想到了树雪,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十七岁十八岁的时候会想,这么喜欢她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二十多岁的时候想,即使没有缘分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人生中没有多少事情能够真的如愿。
朦胧间,闻到了院子里的花香,分不清是海棠还是什么。
小时候下大雨,海棠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五六岁的小君彦在屋子里干着急,眼看着那些娇嫩的花被风吹雨打,披着床单跑出去抱着树哇哇大叫,被吵醒的老妈揍一顿。第二天就发高烧。
生病了非说自己撞邪,让奶奶带他去树家庄算命,杨老太太说什么来着,他的人生将会发生改变,现在看来不可不谓之灵验。
他又回到了十七岁的那个傍晚,大人们的笑声总是很大,树雪从屋子里出来倒水,他的眼睛悄悄看向那边。
她的头发让落日照成金色,蹙着眉去摸缸里的荷花,那荷花含苞待放,在少年心里,姑娘比荷花还要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妈妈。”他靠着妈妈的腿,鼻子酸,想要哭,“我有点累。”
有人擦去他的眼泪,轻轻拍着他的肩,“睡吧。”
在你的梦里,家人团聚,喜欢的人依旧是最开始的最美好的样子。所有人都没有离开你。
……
成君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就到了结婚这一天的。
有时候在路上走着,突然想不起来自己要去干什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有时候又为即将见到树雪而忐忑,睡觉前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在干什么?我好像有什么事要去做。”
他沉浸在断断续续的幻想里,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的婚礼周家的家长们、姥爷老妈谁都不来参加。
没有想过当初拒绝他的告白并且几年未见的树雪,为什么会突然同意结婚。
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那几间房间被装扮成新房,而周家的其他人对此根本不关心。这个婚礼处处透着奇怪,只有他一个人在执着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