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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同卯时三刻,嵇憬琛行在街上观鸿洲,春节气氛愈演愈烈,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摇曳生姿,如同一朵朵艳丽的花儿。

街边的吆喝声不断,扑鼻而来的香味使人食欲大开。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嵇憬琛虽饿,却有洁癖似的无视街边食物,越往深处走,脾气越是难掩的失控。

宋玉德察觉到暴风雨前的宁静,当即与圣上并肩走着,小心翼翼问道:“倭寇给出的时间一拖再拖,怕是……”

话点到为止,他张了张嘴,嘴唇被冷风吹得嗖嗖不听使唤,吐出哈气,双手埋进袖子内,磨蹭着手臂取暖,楞不敢抬首瞧圣上。

这天气始终不得见暖,比起燕城的天气更加入骨的刺冷。

他莫名感知体温陡然下降,一时间身子不争气抖了抖,也不知是不是寒气导致。

隔壁逍遥王紧随着,单手压着他的肩膀一侧,他没做过多的防备,整个人倾斜了一边,直接扑进逍遥王的怀中,闻着龙涎香的味道,突然凝固了心跳。

待他站直身子,圣上已经走在了前方,忽地止步,阴测测转头盯着他看,须臾之间,市集的声音加快了千倍万倍,可人群好似变慢了许多,他才听见圣上的话音。

“跟上。”

话说的极其冷淡,没有任何的起伏。

宋玉德吁了口气,正要跟上圣上之时,逍遥王指关节敲了几下他的脑袋,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神神秘秘的胸腔发出了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们不敢。”嵇夷献薄唇轻启,下颚微抬,双手枕着头地目视前方,鼻尖挤出了一声笑,解释,“淮儿一个不高兴,就会灭了他们。”

想想也是,以圣上的性格,十有八九会带领士兵进攻,占领多层地方。宋玉德咬着下唇不语,内心惊叹不已逍遥王对圣上的了解,却要装着云淡清风的样子,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嵇夷献眉尾一挑,手捏了捏宋玉德的耳垂,用着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道:“心不可太大,心太大,则舍近图远,难期有成矣。”

宋玉德屏息敛声,侧凝了嵇夷献片刻,不知觉中,身子热了几分,试图想躲开接触,奈何嵇夷献手长过快,重新拧着他耳垂。

有顷,嵇夷献悠悠晃晃走了几步,道:“只可惜淮儿不懂这个道理。本王是没上过学堂,但也懂野心这东西一旦诞生,后悔的都会是自己。就比如淮儿说,他只要江山,不要美人,这话……你信么?”

凭借圣上对纯妃的关心程度来看,宋玉德是不相信只要江山这个说法的,只是圣上是他的主子,他在怎么样都要跟随圣上走。

所以他说:“信。只要是圣上说的,奴都信。”

嵇夷献静静看了他很久,夜渐深,景渐远,许久都没有作声,但那表情似乎在怜悯他,又有点未知的情绪在内。他看不透,也不想懂。

河边漾起层层水波纹,花灯浮在水面上渐飘渐远,犹如他的心一样,思绪飘出了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酒楼附近。

鸿洲酒楼生意兴隆,来来往往的行客使声音喧嚣,店小二把白毛巾盖在肩膀上,眼尖来自服饰矜贵,更加殷勤且热切的朝着来者打招呼。

宋玉德竖起一根手指,表示要了一间雅间,尽量静谧一些,私密性能高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在酒楼是整个鸿洲数一数二的好,店小二会意,也不管雅房价格如何,就立马领着他们到二楼雅间,然后他赶紧备了茶水端上,还问这贵客要些什么。

而宋玉德贴心测了测茶温,见状不算太烫,便挪到嵇憬琛面前,下意识地望着嵇憬琛,等待嵇憬琛的回答。

雅间托地沉凝了气氛,所有人都在等嵇憬琛的回答。

嵇憬琛仰头饮了杯茶,明明肚子是饿着的,却没什么胃口,恹恹抬眼,摆摆手不语,先让宋玉德自己选择。

再次添茶,宋玉德心神一固,先是问了酒楼菜色,发现菜色皆偏淡,便每提起一样菜,就见圣上的脸色,幸好跟了圣上十几载,他读懂了圣上的表情,才快速点了几样圣上爱吃的菜。

察言观色是最重要的。

“这些人也太不准时了,一点都不把淮儿当成皇上来看待。”嵇夷献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哈欠,手托着下巴道:“要我说啊,淮儿应当赶尽杀绝才是。”

嵇憬琛脾气早已不耐烦,又耗上那么多时间,已经有了浓浓的杀意。他怎能不知倭寇在给他下马威,不出现就表示,他永远都是弱势的一方。

身为一国之主,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鄙视出现。

“倭寇和张启鸣,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咬牙切齿地捶着桌面,声线低沉得骇人,如同海浪声的平静,即将要迎来血风血雨。

待菜一上齐,雅间的门被推开来,嵇憬琛握筷的姿势不变,眼球上移成了三白眼,面色云翳的看向姗姗来迟的倭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以嵇憬琛的容貌来看,三白眼是最具有震摄性和压迫性的,如同一条黑蛇的信子,正在掠擒掌中之物,步步逼近。

这也使得倭寇呼吸一滞,心吊在嗓子眼,有一种直觉,觉得他们此次会大遭殃。以往的嚣张不复存在,仅剩和和气气的笑着,他们被盯得愈发心慌。

气氛犹如外景凌冽捎着春,嵇憬琛视线垂在三位较为矮小的倭寇身上,少顷,慢条斯理地道:“朕向来不爱等人,尔等宵小真是好教养。”

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只是话音一丁点笑意都没有,眼底的黝黑更是不见底。

年长的倭寇背上不知不觉地出了层薄汗,故作镇定,莞尔一笑,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客气了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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