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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然抢完机缘到达南域的时间不晚,依着沈焱的提议去了一趟定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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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论功行赏的政策颁布,无论是因为大义,还是私心,确实引来了不少武者以上的宗门子弟。
然而,实力顶尖的强者鲜少出世,其他人在海族面前的优势则还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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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无法做到真气化翼,也无法在空中游走停留,战船也会被猛兽掀翻。即使有避水珠、冰魄、以及一些法器让人族能在水中或者水上作战,可一但海族进入海中领域,则万事休矣,易守难攻,人族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过,近日战事冲突倒是有所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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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族气势正盛,明明可以乘胜追击却隐而不发,难免引人非议。有猜测他们在偷偷酝酿什么,也有谣言说其内部不和,此时正是人族反击的最佳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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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海族也分主战派和主和派。
水虺(huǐ)、吞天蟒等族主战,其他如乾蟹、玄武鲸族则主合,吵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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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鲛人一族没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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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种感觉,此次以鲛人为首的海族起事,目的并不全为了领地扩张,本想去一趟深海探个究竟,却感应到因果那一端并不在鲛人宫中。
反倒在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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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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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条从淡不可见,到时浅时深的因果线,男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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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阿嘲跑进了城主府!】系统焦急的声音传来,【他甩不掉那丫头,见城主府歌舞升平,就想借混乱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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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嘲”是黄莺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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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子后裔:嘲风一族。
真龙后裔,两百岁的未成年,拥有传承记忆,好险,克魔,天赋是趋利避害,有搜宝之能。是许巍然从未来男主那“抢”来的一道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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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脱身了吗?]??某人倒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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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系统想想就气。那个焰十七不就是那丫头的主子?人又刚好在城主府做客,这下好了,自己跑进大本营,能不被堵吗?
什么真龙后裔,只知道到处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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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毕竟嘲风如今实力受限,’饲主’还是要付些责任的。许巍然叫来小二,交代好晚膳和洗漱的供给,叮嘱他除此之外不要去打扰楼上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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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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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前,客栈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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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看看时辰,也换了一套夜行衣,脱去帷帽的面容只能算是清秀,与那一身冰肌玉骨、皓腕墨发更是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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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双看似多情实则冷漠的明眸在夜色下熠熠生辉,连璀璨星光都被衬得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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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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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花,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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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误闯的银花被守卫逮个正着。
可这小姑娘一身怪力,修为神秘,几个人上去都抓不住她。最后还是城主与焰十七闻讯赶来,才制止了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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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那黄莺呢?”小丫头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只顾四下张望,眼角终于抓到了远处一闪而过的黄色,立刻就飞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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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刚想走就被焰十七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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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干什么啊,我要去捉那不知好歹的畜生!”银花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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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啪’一身,少女的身体应声飞出,仿佛踢开了一块碍事的石子。
银花跌在地上的时候,还没回神,只是捂着被扇肿的左脸愣愣看着出手教训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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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十七面色阴沉:“我让你守着阿素,你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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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花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我不是….公子,不是的,是那畜生先挑衅,我才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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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不是故意要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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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焰十七抬手,而身旁黑衣少年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将鞭子递给焰十七时,甚至还幸灾乐祸地看了银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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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不要,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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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花知道错了…..”哪怕时过境迁,哪怕修为远超往日,焰家的家法,被折磨的记忆所带来的的恐惧却早已刻入骨髓,一看到公子手中的鞭子就会浑身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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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有不忍看向白沙城主,对方摇头,示意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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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离职守,目无
', ' ')('尊长,行事粗鄙。”焰十七手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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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家族丢的脸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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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声破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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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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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惨叫声的许巍然侧头看了一眼,…..眼下还是找到阿嘲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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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那只’鸟’爱财的性子,来了不顺点走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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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是准备直接去库房抓鸟的,不巧却看到偏院外停的一排马车。
注意到的原因是因为马车上的东西太过显眼,虽然被黑布盖住,但不难看出是个铁笼子。
至于关的是什么,…..在看到那缝隙里遗落的一片绿色鱼鳞时就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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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掉了个头落在了偏院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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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偏院内部结构远比想象的高出几丈,似乎是把两层打通了。内里宽敞,从瓦片口看过去能看清,但有种管中窥豹的不适感。
手中塑魂戒转动,身形化为烟尘顺着瓦片小口进入了屋内,最后落在房梁上。所站的位置与垂至的房梁刚好呈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待看清屋内情形,许巍然眉头蹙紧,有点后悔。
屋里有人,两瘦一胖。
身着常服,袖口暗金色的云纹绫缎若隐若现,一看就非凡品。
三人身下躺着两条尚未化腿的成年鲛人。
一条翠绿一条浅蓝,瞳色与鱼尾颜色相似,容貌昳丽,但视线涣散,双手紧缚,嘴里还戴了防咬人的口匣。
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稍胖的那个修士兴致正高,喘着粗气抓起绿瞳鲛人的头发,将身下肉棒顺着口匣塞入鲛人嘴里抽插,对方精致的小脸上全是汗水和精液,不知道被翻来覆去肏了几回,小嘴下意识就开始吞咽男人的肉棒。
他的鱼尾则继续被另一个三角眼的瘦修士干到到鳞片外翻,粉色的穴腔暴露在空气里,那根浸入穴内的根茎清晰可见,来回蠕动发出黏稠的水声。
”唔…….唔…..”
大概是灌了药,快感难掩,面颊染上一层媚色。
“师叔,这次送来的货色不错。”另一个塌鼻瘦修士边冲刺边啧啧两身,在身下浅蓝鱼尾鲛人光洁的胸脯上摸了一把。对方颤抖了一下,鼻息变得粗重。
“但是在城主府玩这么大,若是被知道了…..”
“师叔都说了……目前没人敢得罪我们。”三角眼修士一计猛撞,绿瞳鲛人鼻腔发出短促的呻吟,鱼尾绷直一瞬又瘫软下来,显然被干到高潮了。
然而那修士还不尽兴,顺着射精的痕迹手探到鲛人接近胯骨的位置,从紧绷挤压的鳞片内侧掏出了雄性海族特有的生殖器官。
脆弱光滑的表皮被揉搓玩弄,才射精不久的鲛人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却又被嘴中胖修士的肉棍给堵了个严实。
…..原来如此,浅蓝的那只是雌性,绿瞳的则是一只雄性。
当真荤素不济。
“……”许巍然手背撑着脑袋,冷眼看着下方上演大型活塞运动。也不知是不是百年未沾荤腥的缘故,他看着这场肉体盛宴有些兴致缺缺。
索性翻了个身子躺在横梁上,眼不见为净。
许久以后,直到听到’古战场’一词时,某人才思绪回归。
“咱们的阴阳磨盘,真那么厉害?”两个瘦修士一看便元阳不足,战了几个回合就鸣金收兵,此时正在榻上休息。
“呼…...”胖修士则倚在凳子上继续玩弄鲛人湿热的口腔,“阴气那么重的地方,没有阴阳磨盘指引,谁都进不去…..可不得巴结着我们吗?”
“师叔,那古战场…..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说也无妨,”胖修士说罢,起身去点了一炉香,青烟升腾,一圈圈宛若鱼尾点缀成的水晕。
“如今这个纪元,是自六万年前….那场灭世之劫后才开始复兴的。这你们知道吧?”
另外二人点头。
六万年前的炎州大陆,是有圣人境强者的(大宗师之上)。
然而那些人全部死在了灭世之战中。
当年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战场被各方大能撕裂成无数不稳定的空间,随机分散在世界各个角落。
而此次意外开启的’古战场‘,正是当年灭世之战的遗迹之一。
“…..倒底是谁引发的灭世劫?”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是六万年前的事,所有知情人要么战死,要么老死。
房梁上靠着枕木的男人也听见了这个问题,睁开的黑眸微眯。
…..灭世之战吗?
天道本身并无记录历史的功能,而此事又太过久远,所以连他也只能窥得一两分天机。
“不过那场灭世也不全是坏事。”胖师叔似乎想到什么,“我今天在城主那看见
', ' ')('焰家的人了。”
“焰家?!”三角眼修士神情一凛,“难道是……”
“还有哪个焰家?”对方冷笑一声,“自然是炽焰之地的焰家人。”
焰家以前可是炎州皇室,目中无人惯了,然而经历灭世一战之后人才尽失,血脉断绝,退居炽焰之地,显少出现在人前。
直到近九千年,焰家才总算是缓过气来,开始在外界行走。
焰十七手上那面扇子的扇坠正是焰家工匠所刻,无法造假,一看便知。
“师叔……这事儿连焰家的人都参与了,我们恐怕……”
胖修士余光扫到对方,瘦修士顿感如芒在背,赶紧闭上了嘴。
“蠢货,四大超级宗门里炽焰之地排最后。而且.......传言上面两家要联姻了,那还得了。”胖修士说到这里声音突然放轻,似乎有些畏惧,“焰家能不急吗?要么怎么肯放下身段,来跟我们合作。”
他啐了一口:“他们来这里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古战场里的圣人遗骨,做着成圣美梦。”
“若是那骨上还长出’圣心草’…..”想到这里,他眼里也露出一丝贪婪。
梁上人闻言眉头蹙起,坐起身倚在柱子上似有所思。
圣人遗骨本身虽有圣人意志,但太过晦涩,非有缘人不能参悟。而圣心草则是长在圣人遗骨上,吸收了所有精华的顶级圣药,功效更直接,无论武者还是宗师,食之不仅可以增长一千年寿元,更可以借圣人余力净化血脉杂质,更好的去心魔,破窒碍,固道身。
“好了,城主跟我约好了三日后启程前往定海关。”
“虽说古战场即将开启,但是这门的位置也太巧合了,刚好在定海关外地下。毕竟在碧落海边界,只能偷偷摸摸的去,否则让海族知道了插一脚,就麻烦了。”
胖修士刚说到这里,感觉到一只手攀至胸前,迎面对上绿瞳鲛人雌雄莫辩的嫣红小脸。
“怎么了?还没爽够?”他掐住鲛人柔嫩的脖子,温热的触感与跳动的脉搏在掌心交错,只要轻轻使力就会气息断绝,“不愧是灌了药的,……骚得不行,枉我还——”
下一个瞬间,一只手嵌进胖修士胸口,声音戛然而止。
闪电般的速度,令人无暇反应。
胖修士只来得及看见那只抽出的手上锐利的指甲,以及自己尚且跳动的心脏。
还有同一时刻,被翠绿尾鳍隔断咽喉,三角眼修士不可思议的眼神。
异变突生。
塌鼻瘦修士甚至来不及大喊,浅蓝尾鲛人的手就已经如锥般捅穿了他的喉头。
“.....没察觉吧?”
解决了几人后,绿瞳鲛人解开口匣哑声道,他的眼角还有些红,但是视线却是一片清明,仿佛先前那场交合不过是被野狗咬了一口。
“瞒不了多久,”女鲛人答道,”外面一旦察觉屋里没声音就完了。”
“接应的人到了没有?”
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二人都是鱼尾状态,根本走不远。
绿瞳鲛人移动到胖修士的尸身旁边:“我看看阴阳磨盘在不在他身上,你也快找找。”
“好。”
然而半盏茶的功夫后,
“怎么没有?乾坤袋里也没有?”
“不能再等了。”直到有人从窗口一跃进屋,二人才一惊之下回神。
“至少已经知道对方此行的目的和地点,我先送你们离开。”
许巍然靠在上方阴影里,只见对方一身黑衣,身形修长,听声音年纪不大,略显低沉。
“荷花池下面有一条暗渠,直达后街河道,到那会有船把你们送出城。”
“可是阴阳磨盘……”
“我来处理。”
等屋里没人了,许巍然才想下去看看。
胖修士仍然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渗人模样,血顺着床榻往脚凳上滴落,那两条鲛人的杀人手段可见一般。
然而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倒是先前没找到的阴阳磨盘,可能还在屋里。
既然不在身上…..那就是存了个心眼…..
男人四下打量,视线落在了那个造型朴素的盘香座上。
说是香座,也不过是把香柱插在圆柱体上方的小孔处垂直燃烧,既没有雕刻,也没有花纹,毫无美感可言。
正要拿起查看时又听见屋外有动静,他一跃退回梁上。
本以为是府里的人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却没想到来的还是那个黑衣人。
对方进屋环顾,似乎也发现了盘香座,以及那份明显的违和感。
胖修士点的香还在燃烧,因为与血腥味混在一起,有些分辨不清,但隐隐能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
黑衣人戴了手套,刚拿起香座,一阵眩晕感袭来,不得不扶了一下桌脚。靠得太近一时不察,香甜的气息顺势冲入鼻腔,仿佛钻进了脑中般挥之不去。
后背无端升起一阵异样的
', ' ')('刺痒感。
眩晕感加重,精神无法集中,吐息开始变得急促,手心却变得冰冷。
他的体质一向敏感,哪怕拜师医道也没有得到太大改善,但是如此大的反应却是第一次。
他再迟钝也知道这香有问题。
“参见城主!”
这时外面却传来下人的请安声。
“去禀报,就说我与焰公子来——”白沙城主说到一半突然噤声,与身旁同行的焰十七对视了一眼。
焰十七点点头。
白沙城主心领神会:“不知哪位客人不请自来,还望现身一见。”
屋内,
该死……
黑衣人想运功抵抗,但刚一动作,体内真气仿佛被寒冰包裹住凝滞不动,强行运转只能引来撕裂般的痛楚,甚至令潜藏在身体里的属于鲛人的自卫因子开始作祟,双腿发软的同时不受控制并拢。
……先离…开……趁没有变回鱼尾….快离开…..
他强撑最后一分意识,抓起盘香座,摇摇晃晃往窗户走。
差一点…..
再走几步就能……
吱呀——
“……?”
焰十七扇子抵开半边门,将屋内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白沙城主请的几位客卿双目瞪圆死在榻上和地上,死状令人眉眼微挑。
奇怪了.....明明感觉到第四个人的存在.....
白沙城主见屋内死的几个人,顿时脸色铁青,“守卫何在?”
“城主。”守卫匆匆赶到。
“立刻封锁城主府,一个人也不要放走。”
“我倒要看看,倒底是谁敢在城主府杀人!”
“是!”
“我也算有嫌疑吗?”
”今晚焰公子与我一直在前院,很多人可以作证。只是……”白沙城主叹了口气,“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焰公子绝世天骄,在中州亦有地位。若能从旁协助,想必不日便可找出杀人者,也好给外界一个交代。”
“而且,如果对方的目的是阴阳磨盘…..”
焰十七闻言,双目眯起。
——别动。
房梁上,脖子被蹭了一下的某人强行按住怀中人的后脑。
挣扎间对方面罩脱落,迷离的面容暴露了出来,睫毛上还有未散去的水汽。
果然是李素。
还是该叫他无忧呢?
还是…..溯?
白昼中的行医人,黑夜里的接引人。
或温润隽秀,妙手仁心;或步步算计,人命如草。
几番面孔,几个名字。
哎…..叫什么都好,只要别再在他身上乱蹭了。
细想来,阴阳磨盘…..磨什么,磨豆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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