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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中篇]无间 第2节(1 / 2)

('\t\t\t[耽美中篇]无间BL作者:藤槭

[耽美中篇]无间第2节

或者说,伤痕总是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吗?

父母之间,果然还是有什么芥蒂吧。

宁汶坐在音乐教室的电子琴前发呆,等配乐的朋友给各自的乐器调音。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放在琴键上随意地按动。

断断续续的音符,像是被风扯碎的纸屑,飘飘忽忽,拼凑不到一块去。

落日的余晖斜斜照进屋里,一面墙被渲染成仿佛可以挤出橙汁来的橘红色,诡谲而艳丽。最后的日光下,他的指尖也沾上了点点橘色,眼前的场景一瞬间变得很不真实。

“我若……”宁汶喃喃地哼唱着,“我若有爱……”

语音未落,所有弹出去的音符都如同被磁铁吸引回来的铁屑,迅速聚拢。脑海中闪过了一遍半成型的旋律,宁汶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拿起放在琴边的手机,拨通了舒翊的电话。

舒翊正在自习教室,手机铃声大作,着实把教室里聚ji,ng会神学习的人吓了一大跳。在全班人的嘘声和嫌弃的眼神中,舒翊握着手机跑到走廊上。

“舒翊,你有空吗?我想给你看个东西。”宁汶的声音里满是欣喜,是舒翊无法怀疑的发自内心的欣喜。

“呃……嗯,我马上去你那里。你在那个教室?”

“学生活动中心的音乐室,快来快来。”宁汶似乎很急切。

舒翊自己也想见见他,也就不管什么自习了。回了教室收拾课本,抓起书包就跑。

k大到f大坐地铁要半个小时,舒翊在f大学生活动中心外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他毫不犹疑地推开音乐室的门,乐队其他人都不在了,只有宁汶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对着电子琴。

舒翊狡黠一笑:“你喊我来干什么?”

宁汶的手指点了点琴面,“你那表情应该是我做啊。”

舒翊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要给我看什么?”

“我刚有了新歌的灵感,还望你给点意见。”宁汶说着,便闭上眼睛,开始了弹奏。

说实在的,这是舒翊第一次听宁汶弹《yoursmile》这些经典曲目之外的曲子。宁汶不愧是音乐天赋强大的人,流行音乐的分寸也拿捏得很好。尽管只有简单的几个和弦,对音乐迟钝如舒翊也沉浸其中。

说不上是欢乐还是悲伤的基调,含蓄又温柔。

一曲终了,舒翊忍不住鼓起掌来,“这是你新写的?”

“只是把灵感堆在一起,还没认真考虑怎么编排。”宁汶咬了咬下唇,“其实,我还没什么好想法。”

“主题是什么?”

宁汶沉吟一阵,笑道:“哈,没有主题,我随手弹的啦。”

舒翊走过去在他后背拍了一下,“就是随手弹?你够可以的啊。”

宁汶仰起头追着他的目光,突兀地问:“舒翊,你有没有觉得……觉得……”他嗫嚅了一阵,终究把下半句咽了回去。

舒翊关切地弯下腰,“怎么了?”

宁汶小声地说:“你不会觉得……觉得我……我哪里和别人不太一样吗?”

舒翊蹲下来,视线和宁汶平齐,宁汶的脸竟然有些发红。

舒翊虽感到怪异,但并没有多加追究,只按住他的肩,说:“你哪里和别人不太一样?我没有觉得你哪里不正常。你在想什么呢?”

宁汶难为情地别过脸,“没有想什么,就是问问。”

舒翊疑惑地起身,回到刚才坐的椅子旁坐下。

“今天他们走得早,没机会唱歌给你听。”宁汶略微局促地说,“这周五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晚上才走。”

“好。”舒翊答应了,顺便缀上一句,“你的cd我听了,特别好听。”不是恭维,是事实。

宁汶一身疲惫地回到家里,今天比往常要冷得多。

平常没有课的晚上,他都会回家,而不会选择待在宿舍。因为在宿舍不方便做音乐,桌子太窄,连最小号的电子琴都摆不下。

但是今天回来,他已经不想再动了。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却好像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心底涌出的疲倦如同翻涌的潮水,将他整个淹没。

勉强脱下衣服,放好洗澡水,宁汶慵懒地躺进浴缸里。

身体被热水包裹起来,在升腾的雾气里,他放空自己的大脑,什么也不想。闭上眼睛,水流轻柔地浮动,他好像飘起又落下。

梦里不知身是客。

舒翊离开了。姥姥不见了。爸爸妈妈也不见了。

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带,拼命地喊着他们的名字。

寂静,一片死亡一般的寂静。

连一丁点的回声都听不到。

他被抛下了,被遗弃了。

好不容易又见到了舒翊,舒翊却不说话,就像没有看见他。

他在做什么?

最后一根稻草也要被抽走吗?

无尽的深渊,黑暗和死亡。

跟着老人长大的孩子暮气过重,那也是因为目睹了一个又一个唤自己ru名的人成了路过的坟,天边的星辰一颗又一颗地增加着,心头的灯不知不觉地又熄了一盏。

惊醒过来的时候,脸是shi的,不知是眼泪还是jian上去的水。洗澡水早就凉透了,宁汶浑身冰冷地躺了不知道多久,四肢都快麻木。

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

硬撑着找出体温计量了量提问,触目惊心的三十九度。

他强忍着不适回到学校,趁着喉咙还没有肿痛到不能发声,赶紧安排下午的排练。时间确定以后,不忘给舒翊打电话。

“今天下午你随时可以过来。”他靠在暖气片边,竭力控制住发抖的身体,“你来吗?”

“好,你等我。”舒翊回答,“你的声音有点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

宁汶苍白地摇头,“没有,只是今天嗓子有一点干。”

舒翊愣了一下,怀疑地说:“是吗?那你多喝点水。”

“好。”宁汶轻声答应着。

舒翊告诉母亲今晚会晚一些回去,让她不必来接。获得许可之后,舒翊趁下午没课的空当,坐地铁去了f大。

如宁汶所说,乐队所有人都在场。

宁汶向他们介绍了舒翊,大家互相寒暄一番后,宁汶调整好麦克风,轻点一下头示意奏乐。

旋律响起,是上次宁汶参加十佳歌手比赛预赛的曲目,名为《best》,描绘的是繁华都市里孤独者的心境。

据说有评委听完潸然泪下,可能言过其实,但这首歌的旋律的伤感情绪毋庸置疑。

宁汶的音色纯净如水,轻透而悠扬。像是缓解夏日躁动的清风,或是冬日里的融融炉火,最是恰当,符合时宜。

舒翊专注地听着,情绪被这首歌牵着走,胸口一时有些钝痛。

曲终,宁汶漂亮的颤音抬高又降下,完美地收尾,余音绕梁。

其他成员尖叫起来,笑着鼓掌,纷纷称赞宁汶的表现。

只有舒翊敷衍地拍了两下手,一句话也没说。在宁汶的目光飘过来的时候,舒翊走上前去,“你生病了吧?”

宁汶“欸”了一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舒翊无奈地看着他泛出病态红晕的脸颊,伸出手背贴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烫得吓人。

宁汶像是做坏事被发现了的小孩子,不敢多说一句话,不知所措地站着。

看到舒翊的一系列动作,配乐的几个人也猜到了宁汶是身体不适,于是纷纷嘱咐他早点回家好好休息,然后离场,不打算给他多练的机会。

“你知道该吃什么药吧?”舒翊拉着他就往外走,“我送你回家,然后你赶紧吃药好好睡一觉。出点汗就会好的。”

宁汶被他拉着走了几步,然后站住不动。

“怎么了?”舒翊回过头,不解地问。

宁汶直直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

“舒翊,你是对每个人都这么热心吗?”宁汶开口,声音已经沙哑。

舒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哈?”

宁汶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是不是只要你的熟人生病了,你都这么关心?”

“啊?”这算什么问题!

“我不喜欢被这么对待,这样我觉得我好像和别人是一样的。可是你知道我不是。”

舒翊听不明白,反倒觉得有点好笑。

“你说什么啊?”舒翊扯过他的胳臂,“你是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可能吧。”宁汶被他拉着走,心里反倒释然了。

回到宁汶家,舒翊帮着准备热水和扑热息痛,看着宁汶把药吃了才罢休。

这么一来二去舒翊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赶不上十一点的末班地铁了。给母亲电话让她来一趟,母亲也不接。

“在我家住一晚上,阿姨不会生气吧?”宁汶说的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于是舒翊只好留下来。

两个十八岁的男生睡在一张床上,竟然并不让人觉得别扭。

宁汶过高的体温透过睡衣传过来,舒翊不由靠近了一些,“你冷?”

“不冷。”宁汶回答。

接着夜光灯微弱的光芒,舒翊直视着天花板,半晌问了宁汶一句“这几年你一个人孤单吗”。

宁汶轻笑,“当然。”

“有多孤单呢?”

“姥姥去世后,孤独就是没有人给我做饭等我回家教我弹钢琴;父母过世之后,孤独就是你失去了远方的念想、牵挂和期待。会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结。我都不知道我活着做什么。今年我只有十八岁,往后还有那么多年,我该怎么办?”

舒翊听着他平静的语调,心里一阵一阵抽痛。

此时多说什么都没有,因为宁汶承受的苦难远远大于所有安慰和鼓励的言辞之和。舒翊伸出胳膊,将他揽了过来,“睡一觉,明天会好的。”

宁汶迷迷糊糊地答应着,靠着舒翊沉沉睡去。

第6章第五章

宁汶醒来,舒翊已经不在了。

床头贴着一张便条:

不吵醒你了,我先回去。有事给我电话。

字写很潦草,可宁汶还是看懂了。他伸展了一下身体,虽然退烧了,还是感到困倦,便裹紧背子挪到舒翊睡的那边,接着陷入睡眠。

舒翊在早班地铁里昏昏欲睡,昨晚搂着宁汶,心绪颇不宁静。脑子里一团糟,也不知道自己想的都是什么。

宁汶这几日的欲言又止、不知所云,都让他很在意。他似乎是表层结冰的河流,表面坚强、不为所动,而内里则是柔软的,有时也会情绪爆发,波涛汹涌。

出了地铁站,日出时分金色的阳光不带任何温度照在他的身上,驱赶不走寒冷,也照耀不到内心。

回家又要面对母亲的脸,或是愤怒或是忧愁。他已经很久都没见过母亲笑的样子了。他何尝不羡慕那些母子关系和睦的同学和朋友,可是他在母亲面前就不再是个体而是个附属品。母亲说一他不敢说二。这么多年养成处处顺从的性格,青少年时期的叛逆心理都被压制得无影无踪,他现在已经有了巨大的丧失感。

自己究竟是在为谁活着?

“我回来了。”推门,把钥匙扔在玄关处,换鞋,进屋。

母亲从厨房出来,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叉着腰,责问道:“你昨晚滚哪里去了?我一时没接你电话,后面我再给你打就打不通了?”

“手机没电了。”舒翊解释。

“你昨晚到底在哪里?”母亲咄咄逼人地问,似乎问不出答案决不罢休。

舒翊压抑了许久的不耐烦和怒火瞬间爆发出来,“你到底当我几岁?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要过问,我是犯人吗?我不要自由吗?”

说出这一段话后,舒翊回房摔上门。给手机充上电,便把自己丢在床上闭起眼睛。

母亲目瞪口呆地站在厨房门口,煎蛋在锅里烧焦了发出阵阵糊味她也无暇顾及。

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她吼了。

是在哪里受了什么蛊惑?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厨房,把黏在锅上的煎蛋铲下来,放到准备好的碟子里。想了几秒钟,她又打了一个ji蛋到锅里去,重新煎好。

她端着两份煎蛋出来,一份放在舒翊的位置上,一份放在自己面前。恍惚地吃着糊了一半的煎蛋,母亲脸上的忧愁又加深了几分。

她还要去上班,没有时间把舒翊叫出来谈谈,而且她真的累了。十几年不曾和舒翊交流过什么有营养的话题,她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草草吃完早餐,她又取了几片土司放在舒翊的盘子里,收了自己的餐具,然后去敲舒翊的门:“早饭在桌子上。冷了用微波炉打一下。”

门里半晌没动静,她又敲了两下。

“听见没?”

还是没动静。

母亲转动门把手,门竟然没锁。

她走进去,看到舒翊趴在床上睡着了。桌上的手机正闪烁着荧光,屏幕上一条未读信息赫然映入眼帘:

“谢谢你。我已经好了。阿姨没有说你吧?”

发件人是宁汶。

母亲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回远处,沉着脸走出去关上门。

宁汶裹着毯子坐在桌前,轻轻地敲着琴键。

脸上不自觉地微笑着,他知道这首歌一定会很甜很甜。

“你小子最近怪里怪气的,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吗?”徐子豪坐在落日的余晖里,一脸惊讶地看着从开始笑到最后的宁汶。

宋山则坏笑着起哄,“看上哪个小哥哥也说不定哦?我们宁汶这么好看,女孩子还不一定配得上。”这胖子笑起来脸上的r_ou_都挤作一团,平日里的憨厚此刻竟然有了几分猥琐的意味。

宁汶只是仰头大笑,不理会他们。

整个乐队的人都和看傻子一样看着宁汶笑。

而宁汶觉得他们才是傻子。

平淡的两个月过后就是春节。

父亲终于回到家,不过性格大变,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笑呵呵的男人了。而是多了几分凌厉和自信。

其实舒翊暗自觉得他这样比以前看着更舒服。

可是母亲不是这么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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