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站在白素素的身后,细细地盯着,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只是,此刻他的眼睛也如沐沐一样泛红了,有晶莹的泪欲要掉下来。
花了一刻种的时光,白素素将沐沐的辫子编好,在辫尾用丝巾打了两个年蝴蝶结。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丝巾和梳子,抱着沐沐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先生也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李夜的肩头,要说的早已经交待了,此刻无声胜有声。
一行人出了屋外,往着林子外面走去。
待得出了树林,先生将白素素抱着的沐沐抱了下来,拉着她的小手走到路边,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吩咐,又指了指树林和小屋,还不时比划着些什么,要沐沐跟着学。
又过了一刻钟的光景,待沐沐跟先生点了点小头,先生这才拉着沐沐的小手,走到李夜的身边。
一脸严肃地说:“夜儿,无论以后岁月里有什么风雨,你要向我保证不让沐沐受到委屈,不要离开她,你可以做得到吗?”
李夜重重地点着头,他是头一回看先生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
“先生放心,沐沐以后就是我的命,我决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说完拉过了沐沐的小手,身子一低,将沐沐背了起来,她是怕沐沐拉住白素素不让她走。
先生的白素素都满意地点了点头,有重情意的李夜,自然是放心。
先生不再看两人,手一挥,自己大步向着天山的山路飞了过去,此刻先生只想早些离开,自然是放开了功夫,而不是象往常那样一步一步地行走。
白素素走过来,抱着沐沐,在她小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头一扭,跟着先生的背影飞奔而去。
片刻间,山道上就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直到这一刻,在李夜背上的沐沐终于哇哇地哭出了声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间,一如那渧血的杜鹃......
刚过四岁生日的沐沐,第一次偿到了与最亲的亲人的别离。
生别离,悲莫悲兮生别离。
李夜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轻轻将背上的沐沐往身上拢了拢,一转身,往树林里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轻轻地呢喃......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如此反复了好遍,待她背着沐沐进到屋里时,背上的沐沐已经哭得睡了过去,趴在他的背后再不出声,轻轻地打着呼噜......
李夜一呆,他没料到沐沐竟然睡着了,心想也好,至少现在不用去哄此刻哄不了的沐沐。
轻轻地将沐沐放在躺椅上,拉过野皮仔细地替她盖好,用掏出自己的手巾,小心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心想着从今天起自己就要承担起白素素做师傅,做母亲的责任,不觉中自己的心思也重了一些,望着屋外的浓浓春意,有些踟踌......
又想着山下的李红袖此刻是不是在往山上走,自己不知要如何才能说服她不要去找先生。此时此刻,他也些柔肠百结。
心烦意乱的他,从木架上取了一柱香,放在炉子上点燃。取了一个蒲团放在屋外的屋檐下,结跏跌坐,五心向天,右手拈花,嘴里开始念颂经文。
老和尚师傅曾说:世事诸般烦恼,不过喝茶打坐。打坐自然是念经了,世事诸多烦恼,但向佛法里寻去,终有去处.
......
过去久远劫中,如是慈愍,发恒河沙愿,广度众生。未来世中,若有男子女人,不行善者行恶者,乃至不信因果者,......犹百千劫常为帝王,能忆宿命因果本末。
随着经文轻轻地念颂,他的周身有淡淡的佛光围绕,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金光越来越浓,在木屋的四周漫延开来,向着屋里的沐沐包裹而去。
不一会,睡梦中的沐沐,周身也有佛光围绕,象是一双母亲的手,在轻轻地抚摸她的身体。
自在,当从佛法里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