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一想到,自己已经很可能,成为鬼物们内心认定的食物,就不管不顾地往前面那些僵尸中窜去,那动作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鬼物们呼啸而至,缀在徐清风身后,就像拖曳着一条尾巴,那些僵尸见了,都要退避三尺,自动为徐清风和这些鬼物让开一条通道。
徐清风又开始了黑暗奔逃,不知撞毁了多少丛林树木,好在练习了撞山,身体倒是无碍,只是头发衣服已经被草木挂得凌乱,蓬头垢面的样子,比那乞讨的花子还要过之。
前面又出现了一处,亮如白昼的地方,徐清风却没有任何惊喜,反而哀嚎了一声,树上那盏气死风灯,无论如何都表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老地方。
院子外面已经没有了人,但院子里面却是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想来所有人都又被僵尸逼回了院子内。
徐清风无可奈何,带着紧跟在身后的鬼物,一头扎进了院子内,人多力量大,即便最后变成鬼物,有熟人陪伴,也总比做孤魂野鬼好。
院内的人减少了,大约只有二十来个,但僵尸却增加了,细看才发现,有刚被咬成的僵尸,也有先前被勾走魂的尸体,还有新出现的各种动物腐尸。
这些动物腐尸,全都是些家禽和山中的各种野兽,全身腐烂不堪,边走边掉尸块和滴尸水,不但恶心,而且还很凶猛,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幸存下来的人,挤在一起,拿着手中的扁担慌乱地挥舞着。
好在这些僵尸比较呆板,只知道挥舞着双手向前扑,不知道变换方向攻击,这让那些苦力就有机会反抗,但即便如此,也因为僵尸力大无穷,全身坚硬,不断迫使苦力们后退,不断有人被僵尸咬到。
徐清风刚一踏入院内,无论是人还是僵尸,全都迅速散开,为他让出一片空地,已经畏他如蛇蝎,当然怕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紧随着的鬼物。
院内的灯笼仍在,戏台子也依然在,只是那戏台子上却换了人,那个将徐清风等人骗来的杜管家,坐在戏台上方中央,两边从上往下坐着十个仆役,全都盘腿结印,双目紧闭,口中念着晦涩难懂,含糊不清的咒语。
一杆丈许长的黑色幽暗长幡,竖立在杜管家身旁,幡面上浮现出各种男女老少面孔,个个都是狰狞凶厉,空中不断有鬼魂飞入黑幡,每飞进一个鬼魂,院中就会有人惨叫一声,代表又有人死去,身体变成了僵尸,魂魄变成了鬼物。
徐清风一见杜管家,就目眦欲裂,这个老贼,外表道貌岸然,实则却是阴损狠毒。
此地明明是鬼巢,却故意骗人前来,而且还专门诱骗那些平日本就温饱不足,居无定所的穷苦下人,可见此人是多么的歹毒,由此可见,这整个村子的人变成鬼物和僵尸,绝对与其脱不了关系。
徐清风想到这里,就准备冲上前,抓住这老贼,然后问他为何要将自己诱骗到此险地,自己可是跟他无冤无仇,还有为何要食言,先前在西市上,可是答应过要为自己买一碗水,结果经过好几家茶水铺,却是选择视而不见,要不是陈大叔竹筒里的水,自己怕是早就活不成了。
只是未等他有所动作,尾随其后的鬼物,却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中央,撕扯着他全身。
阵阵白光从徐清风体内透出,这是体内的月华自动产生了防御,上次噬魂幽冥狼化为黑烟钻入体内时,月华力量就主动出现过,好像月华力量对邪恶的东西特别敏感,只要接触到,就会自动出现。
杜管家睁开眼睛,诧异地道:“咦!此次带来的人中,居然有人懂得粗陋辟邪术,倒是我看走眼了,怪不得这院中的鬼物全都不见,原来都被这人引走。”
随后伸手将身旁的黑幡摇晃两下,幽暗的黑幡,顿时黑如浓墨,上面那些阴森可怖的面孔,齐齐发出刺耳的嚎叫声。
本就摇摇欲坠,头昏眼花的徐清风听见嚎叫声,神魂差点就脱体而出,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再次铤而走险,冒险吞服地髓,用来驱除这些鬼物和僵尸,甚至将那杜管家等人一起除掉。
可是想到这里既不是十里涧,也不是桃花村,没有月华氤氲和春若水,根本没有恢复之物和搭救之人,心里纠结万分。
现在什么都迟了,不但全身无半分力量,就连精神都集中不起来,完全是依赖体内月华力量本能的抵御。
“这次终于没有来晚,妖人,我看你往哪里跑。咦!这里还有我的族人。”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徐清风眼前升起一片刺眼的白光,那些鬼物惊叫着开始消融,化成一片星光升到半空,变成男女老少,露出解脱的神色,充满感激地对着下面遥遥一拜,然后消失在天空中。
徐清风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玄色仕女服,着繁琐高贵打扮,一头银灰色头发的清冷绝色少女,还有刚刚消失在她手中的那道白光。
这道白光徐清风非常熟悉,那就是曾经助其修炼的月华。
少女身后跟随着十八人,四名提着宫灯、香炉的玄衣侍女,其余十四人全是高大健壮的男子,全身甲胄,手持长戈,最离奇的是旁边还停放着一个白纱遮挡的锦撵。
十四甲士在少女的指挥下,分散四周,将整个院子内的人和僵尸全都围起来。
戏台上的杜管家,如临大敌,让其他仆役拿出兵器护在前面,自己站起身来挥舞着黑色长幡,黑幡发出幽暗的黑光,上面那些恐怖狰狞的鬼头,纷纷落入地面,化成面色青紫,目光呆滞,肌肉不停起伏隆起的鬼物,发出刺耳尖叫,不顾一切地向少女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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