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头发花白的元婴长老似犹带有一丝不可置信,朝旁问道:“果真胜了?”
“胜了!胜了!连胜两场,天佑我龙相正宗……”
“看来五域大宗之座,依然不可动摇,即使龙相宗正值最衰弱之时,集两名元婴三重大修士之力的神流宗也不能动摇龙相宗的地位……”
“这钟神秀,究竟什么来头?莫非远府野郡之中,隐世宗门的传闻,果然真实不虚?”
“如今世道……元婴二重修为,接连斩杀两名三重大修,金丹境界,力压元婴尊者,也不知钟神秀比之道妙,谁高谁低?”
何浩君的陨落,代表的不仅一名元婴大成修士的陨落,还代表着天瀑法会万千载来,首次对五域大宗掀起挑战的神流宗之败退。
甚至在一些知道内情的高修眼中,似乎还代表着五域大宗内部动荡的某种结果,瞬间便引起了议论纷纷,无数目光隐晦地在龙相宗,天恒宗,乃至其余三宗之间扫来扫去,甚至许庄本尊,都受到了一定关注。
龙相宗之众,自是欣欢鼓舞不谈,就连杨壁及,即使强装镇定,也掩不住目中喜色。
而天恒宗上,却又另外一番景色。
天恒宗此行所至除江城子外,还有两名元婴二重,三名元婴一重,皆是天恒之中,身居高位的长老,对江城子与河浩君的谋划,虽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他等持以期待,未想迎来的却是何浩君的落败,一时气氛沉重。
倒是为首端坐的江城子,仍是一副漠然模样,只是唇间一触,微不可闻落出一句:“废物。”这才将指一抬,掐了一个法诀。
临空之中,许庄才将分光离合之术收起,去了沉重的法力负荷,何浩君散落的混沌元气之中,倏然飞出一道乌光,破空便往天恒宗的玉台遁去。
许庄皱眉一望,法目隐蔽使来,顿时瞧见其中,正是一枚漆黑净亮的圆丸,不是何浩君的元牝洞恒珠,又是什么?
许庄双目一眯,到了他如今的修为,寻常法器对他而言已无太大意义,但法宝却是绝不相同,即使未必合他道法,也绝没有到了他手中还从指缝溜走的道理。
许庄抬目朝天恒玉台之上一扫,果见江城子面无表情,单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心思急转一瞬,面上顿时挂起一丝冷笑,忽然之间,太乙飞虹剑便再次出鞘,道道剑气飞斩而出,如雨一般往元牝洞恒珠上落去!
从神流宗向龙相宗宣争,至许庄斩杀何浩君,江城子始终端坐在玉台之上,漠然的面色也未曾生出一成变化,直至此时忽然色变,猛地立其身来,喝道:“住手!”
许庄充耳不闻,百十道剑气狂风骤雨一般朝元牝洞恒珠劈将下来,元牝洞恒珠飞逃之势顿时一止,发出似有似无地一声呜鸣,摇摇晃晃欲再飞起,许庄又将剑光一合,化作一道恢弘剑气,悍然往元牝洞恒珠上一斩!
江城子勃然变色,不见身形如何动弹,一道无形力场已将其身托起,猛然拔入空,喝道:“本座令你住手,听不见么!”
喝问之间,顶上已是轰然震动,一枚乌星飞射而出,迎风便涨,与何浩君一模一样的漆黑大手悍然出击,遮天蔽日往许庄盖去!
法会会场还未从许庄瞬间斩杀何浩君的讨论之中平息,忽然又见江城子悍然出手,顿时尽皆哗然。
此届天瀑法会,才是首日,便已如此精彩纷呈!神流宗宣争龙相,元婴二重悍然舍身一击,神秘剑修接连斩杀元婴三重大修士……如今天恒宗主又悍然出手,实在令人应接不暇。
但江城子的行为,无疑是触动了在场之众的神经,无论如何缘由,这都是堂皇破坏法会规矩之举。
或许五域大宗……或者说江城子这般注定洞天之位的一宗之主,确有凌驾于规矩之上的实力,但他如此做为,岂非毁灭天恒宗,乃至五域大宗,甚至天瀑法会的信誉?
如处理不当,这无疑将是倾覆天瀑法会的危机,这些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时之间,江城子的行为,以及五宗应对,顿时引起所有人的瞩目。
西嶷宗玉台,幼明尊者面色一变再变,于理而言,江城子已犯了天大忌讳,身为天瀑法会的维系者之一,她必不能纵容此举。
但江城子可不仅是天恒宗当代首座,元婴三重的大修士,还是注定洞天之位的未来真人,与幼明尊者等人的地位已差了半筹,也不知贸然出手,会否恶了两宗之间的交情?门中真人,又持何种意见?
显然如此想法的并非幼明一者,一时三宗竟然俱未动弹,仍在犹疑之间,却见龙相宗玉台之上猛地拔起道道遁光,杨璧及一马当先,运起才方恢复小半的法力,祭出盘龙钺往空中一斩,斧光一闪而过,赫然将江城子的神通斩灭!
杨璧及往江城子面前一拦,不顾苍白面色,喝道:“江城子,你想做什么,弃天瀑法会万年规矩于不顾么!”
江城子面色一沉,眺过杨璧及望向许庄,森森道:“杨璧及,本座不与你掰扯,叫你的人把本宗法宝交还出来。”
此时许庄已施施然持符运法,将元牝洞恒珠镇压起来,听闻此言,佯装讶道:“哦?此珠乃是本座与神流宗斗阵缴获,何时成了天恒宗的法宝?……莫非,神流宗背后有贵宗的手脚?”
此事在天瀑法会上,稍微消息灵通些许的人耳中,并不隐秘,但许庄如此堂皇揭穿,仍是引起哗然,见此情形,余下三宗也终于按捺不住,齐齐发声道:“江宗主,万勿蔑视法会规矩。”
江城子面皮颤了一颤,目光中流出冰冷至极的杀意来,竟是不管不顾,一字一顿喝道:“将元牝洞恒珠交来,否则莫怪本座手下不留情面。”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