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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见了小鼎,有些讶异,“这不是你很重要的物品吗?交给士兵拿着,可行?”
“算不上多重要,只是我留着用来杀死熊义的。”徐福淡淡道,“里头的东西是有毒的,别让旁人碰了去。”
那士兵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忙小心翼翼地捧着出去了,愣是不敢有半点磕着碰着。
嬴政神色复杂地抚了抚徐福的脸颊,“辛苦你了。”他不想再就拦不拦徐福的事上来烦恼。心疼,担忧,自己吞下去。他能来善后就好。如果对手不是熊义这样对徐福别有用心的家伙,那就更好了!
二人携手荡平六国,滋味倒是不错的。
嬴政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都快要被自己对徐福的宽容和温柔所打动了。这辈子他就没将这些情绪付出在谁的身上过。
徐福抬手拉了他的衣袖一把,“命人将熊义身上搜寻一遍,然后再叫上蒙恬,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嬴政不得不中止了脑中的万般思绪。
徐福带着他出了帐子,刚好蒙恬就在帐外,徐福就将他一同叫上了,此后还带了士兵上去。
“走吧。”徐福带着他们走出营地,翻越山坡。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但却没有一个人质疑徐福,他们都紧闭着嘴,老老实实地跟在徐福身后,直到他们走到了一个山洞前。
蒙恬当先问出了口,“庶长,这是?”
“你们可知赵国那些奇怪的兵器是从何处造出来的?”徐福抬手点了点黑黝黝的洞口,“就在这里面。”
所有人都是一惊。就在这里面?就在这个看上去阴森森的洞里面?
徐福当先走在了前面,嬴政紧紧跟在他身旁,好扶住他的腰身,免得他因为脱力而倒下去。这样亲密暧昧的姿态并未让秦军感觉到哪里不对,相反的,他们还觉得这样的画面非常的美丽和谐。
洞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隐隐还能听见打铁时的喝声。
里面刮过一道风,难闻的气味儿飘了出来,头一次闻到这样的气味儿,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甚至有些想要掉头离开的冲动。
“过来。”徐福对那捧鼎的士兵低声说。
士兵走了过来。
“你捧着它走进去,等快要见到人的时候,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然后立即出来,知道了吗?”
士兵点头,“知道。”捧着小鼎的手倒是奇迹地稳住了。
徐福又命人去寻了泥土来,等里面的人一旦有了反应倒地之后,他们进去时就要用泥土将水银液体掩盖,免得飘出的气味让他们也中招。虽然他们都是头一次闻见,不一定会有什么大的妨害,但是小心些总是好的。
士兵们按照他吩咐下来的去做。蒙恬带着其余士兵安静地等在了洞外。
嬴政看着徐福认真发号施令的侧脸,心底如同被一双手搅弄着一般,久久都无法平复心中爱意。
……迷人极了!嬴政暗暗想。
不久之后,徐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士兵先进去填土,随后他们才走进了洞口。
就如同徐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他们也走得有些心惊胆战。不过毕竟人多,多少能壮一壮胆。七拐八拐之后,徐福带着他们走进了洞的深处。
那些制造兵器的赵国士兵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身上表现出的中毒症状越来越明显了,光是看他们的模样,徐福就知道他们已经活不久了。
徐福觉得要比残暴,嬴政实在是比不过熊义的。
当然若是嬴政身边没有他,在嬴政得到郑有安的那些法子之后,说不定也会走上这样的路子。不将普通人的性命看在眼中,迟早会出事的。
徐福指着那些还在炼制的东西,对他们低声介绍了起来。
蒙恬和嬴政都是极为识货的,他们知晓这些东西的价值何在,所以听过之后,都难免心动。若是有了这些东西,秦国定然能运用得比赵国更好,他们会用这些东西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将六国扫平!
徐福出声道:“若是能找到那个记载的东西,说不定我还可以对这些东西进行改造。熊义现在做得并不好,何况他是用手下人的命来换的。你们看看他们,这里的士兵都是中毒了。”徐福指着不远处的池子,“你们看,这些朱砂,液化之后,便会散发出气体来,这些气体长期闻见,便会令人中毒。”
蒙恬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了徐福的意思。
徐福不希望像熊义那样,拿士兵或工匠的性命来做垫脚石,尽管这在许多君王眼中并不算什么。死了普通人,算得了什么?只要是为国家奉献了,那便是有意义的。
话音刚落下,有士兵疾步进来,道:“王上,将军,敌军将领身上搜寻出了一捆绢布。”
徐福面上的表情顿时就温和了点儿。
他就知道有这个东西!
嬴政一眼就看出了徐福的喜悦,他握着徐福的手当先往外走,蒙恬也不打算久留,带着士兵在后头慢慢走着,一边吩咐他们将洞内收拾干净。
有人将绢布呈了上来。
徐福将绢布抓在手中,匆匆翻开,竟然是无比眼熟的简体字,旁边配以图画。徐福哭笑不得,也难怪了,难怪熊义做出的东西那样粗糙简陋。因为有些简体字他不认识,只能靠着配图来猜,自然会出错。如今郑有安死去了,世界上竟然阴差阳错地就剩下他一人能看懂这个东西了。
嬴政盯着那绢布看了一会儿,皱眉冷声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嬴政还当是个没用的东西。
徐福淡定道:“上面的字我都认识,只是旁人不认识……不,或许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认识了。”
闻言,嬴政虽然惊讶,但他丝毫不会担忧徐福若是日后背叛自己怎么办……此时他胸中只有自豪,为徐福而自豪。只有他能认识的字,可不是该自豪么?嬴政觉得当年徐福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当真没错。
苦尽甘来,祸去福来。
这福气便是这样一直跟着自己了。
嬴政看着徐福的目光,陡然间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徐福突然间遭受这样的目光爱抚,还有些不大适应。按照以往的经历,嬴政不该是特别不高兴地看着他吗?难道说经过多次的打击伤害之下,嬴政已经很是习惯他这样胡来了吗?徐福心中还有点淡淡的失落感,伴随着一点惆怅的味道。
徐福将绢布放了起来,忍不住低声问:“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只有我能看懂吗?”
嬴政搂着他的腰,手上使力,“阿福聪慧,自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其实嬴政心中偶尔都会想,徐福真的不是神仙化成的吗?他的身上出现那么多神奇之事,他或许真的是神仙吧……
徐福听见这个理由,顿觉自己被深深打败了。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嬴政早已经为他找好了一切不正常表现的借口,根本不需要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