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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刚感慨完便被打发走了,他有心想要多看陛下两眼,但却不敢不从,他顺从地退了下去,趁着这个时候,叫来人去整理房屋了。
……
徐福从未有过这样惬意的时候。
一身的重担都缷了下来。
一路和嬴政出巡,原本应当觉得劳累的路途,竟是变得极为轻松和惬意,嬴政有意迁就他,便将行程放得极慢。
嬴政道:“明日,我们便去登峄山。”
这是帝王必须要做的一件事,登山、祭天地。
徐福也隐约记得,历史上嬴政登了不少的山,而且似乎还留下了石碑。
徐福点头,“好。”虽然他体力不大好,但是登个山也不错,便当做是换一换眼前的风景了,古人不是还常说,登山开阔心胸吗?
很快,下人送来了食物和水。就连县令都没见过他们这样端方绝艳的人物,更莫说下人们了,下人退下去的时候,都还忍不住偷偷打量,又偷偷脸红。
徐福和嬴政坐在一处,慢腾腾地用了食物。
不久,天色微微暗了。
那头的县令还在为难,陛下来到邹县,他作为县令,自然应当是费尽一切力气,不遗余力地讨好陛下。那么常人的做法无非就是摆宴、请美人来献上歌舞。但是陛下那般宠爱皇后,他还会对美人有兴趣吗?县令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放弃了。他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小心翼翼打量陛下和皇后的时候,能分明地感受到二人间的气氛,是不容他人插入的。县令便估摸着,就算是再好的美人,陛下也定是看不入眼的,当然,邹县之中也难寻一个比皇后长得更好看的美人啊。他擅自做出这样的举动,恐怕反会惹得皇后记恨。
一番衡量之后,县令放下了心。
他并不知道,正是他这样的行为,让他免去了一场被发作的灾难。
毕竟前头就有些不长眼的,还非往嬴政跟前献美人,还不等徐福吃醋了,嬴政就先醋起来了,当即就黑了脸,并且严斥了那些心思不正的官员。
吃过饭食后,徐福和嬴政在府中逛了两圈,这才选定了屋子,入住进去。
自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他们收拾好行装,县令作陪,队伍之后缀了队伍,其中还夹杂了些仰慕始皇风采的儒生。
这一行人往着峄山而去。
徐福走到半道便没力气了,嬴政想也不想,便躬下了腰,道:“阿福既然累了,那便让我带你上去。”竟是做出了要背徐福的姿势。
后面的宫人、侍从们吓得不行。
能让始皇陛下背人上山吗?那不行啊!还不如让几个侍从抬着上去呢!
他们哪里知晓这等献殷勤的情趣!自然不是几个侍从就能替换得了的!
只不过……徐福也并不希望真让嬴政来背自己就是了。
他不希望在这么多人的跟前,折损嬴政的威严。
“不必了,我身体不大好,正巧借此机会磨砺一番。”徐福淡淡道。
嬴政笑了笑,揽住了徐福的肩,好承住他的力气,带着他一块儿继续往前行。
若是从前,徐福早就不想登什么破山了,但今日倒也强迫着,硬生生地登上去了。登顶之后,便有儒生迫不及待地向嬴政进言道,请嬴政选石立碑,刻以碑文,述嬴政之功绩,以传后世。
徐福闻言,并未说话。
他其实认为这样挺好的。
留下碑文,不仅是留给后世考古一个凭据,同样的,也是让后人知晓,嬴政究竟如何厉害,究竟创下了何等的功绩。光是这般想一想,徐福心底都忍不住为之觉得自豪。
说做便做。
嬴政点头后,便看向了徐福,“阿福去选一块巨石。”
徐福也不推拒,特意选了瞧上去最有灵气的一块,指着道:“就它吧。”
儒生们忍不住打量了徐福好几眼,竟是有些对徐福替代嬴政选石而不满。
徐福当然不会理会他们。
他是秦朝国师,何必拉低自己的身段去与这些人计较呢?
选定石块后,便有儒生及工匠,合作在巨石上刻下碑文。
刻定碑文后,徐福还仔细检验了一遍,确认没有哪里不对之后,徐福的心情顿时变得更为松快了。
他们很快就下了峄山,并且准备离开邹县,儒生们不舍错过这样的机会,便向嬴政进言,说起祭天地之事,有儒生道,在泰山祭天、在梁父山祭地和遥祭名山大川。嬴政应允过后,这些儒生便自动黏了上来,跟随队伍前行。
徐福和嬴政离开邹县的这一日,县令遥遥将他们送出了老远,然后才不舍地回转身来。
见过了陛下和皇后的风采,这足以成为他这后半辈子的谈资了。
之后,邹县中不少人都从这位县令的口中,听闻了陛下与皇后的恩爱,此事更被部分人刻于石头上,记载于绢布、竹简上,甚至有人将它当做了故事流传下去,为后世还原这段历史的考据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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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邹县后,他们便径直前往了泰山,在泰山之上立石碑,筑起土坛,举行祭天盛典。
一路以来的好天气,却硬是在泰山手中被破坏了。
徐福等人下山的时候,遭遇了大风大雨,风雨迎面而来,教人们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这一场雨实在来得太突然,就连徐福都未能算到。
有儒生紧张地道:“莫非这是不详的预兆?”
那人的确是蠢笨了点儿,而且也的确被突如其来的风雨吓了一跳。但从他这样大胆地开口说出来以后,他便完蛋了。
徐福都不能容忍谁胡乱这样开口,他当即回头冷声道:“什么不详的征兆?风雨从何处来?从天而来!方才陛下才祭过了天地山川,天上便降下了雨水,雨水为何物?为甘露!可见这正是上天也为陛下的功绩所震动,又感陛下敬天地的赤诚之心,方才降下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