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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的园林被园丁修剪的一丝不苟。
发育不良的枝桠只有被剪掉才能让整株大树茁壮成长。
多罗茜怀中抱着薛定谔先生,小丫头好奇地看着眼前正忙碌的秀秀。秀秀刚一脚将什么东西给踹翻,然后,又拖着被他踹翻的瓶壶绕庄园周围走了段距离。
“你在忙什么。秀秀?”
“我?诸葛先生只吩咐要将这壶里的东西倒在房子四周,其他就没交代了。”
显然,秀秀的回答让多罗茜颇感不满。小丫头走近,抽动鼻子嗅嗅空气中弥漫的味道。
她皱眉:“汽油?那大骗子让你往这房子四周倒汽油?”
“原来是汽油吗?”
秀秀恍然大悟,但手上动作却没停。倒光一壶,很快,他又拿来一壶新汽油。
他已经完成一半工作,剩下的一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秀秀往房子另一头走,多罗茜也快步跟上去:“你连他让你做的是什么也不过问,就全部照做。哪天肯定有你吃亏的。”
“那也没关系,多罗茜。”秀秀又开始工作了,他头都没抬。“我这条命是诸葛先生救的,自然要还他恩情。”
“还到这种地步也太过分了吧,你没点自己的想法?”
多罗茜语气激动,很没来由的,她想到自己最近在看的那本童话书。
一个没有脑子的稻草人……只喜欢屁颠屁颠跟在团队屁股后面。
大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就算打骂也没关系,他会觉得这是应该的……
这是理所应当的吗?
多罗茜喜欢和秀秀在一起玩,秀秀是她的朋友。
某个大骗子将她的朋友这样使唤自然让她不满,但她更生气的其实还是秀秀的态度。
你明明可以再为自己多争取一些的!
多罗茜鼓起脸颊瞪着秀秀,秀秀见了,也只是抽空用手宠溺地揉小丫头的头发。
“多罗茜,如果是你的要求,我也会照做。”
“这明明是两码事。”
小丫头反驳道。秀秀却只是低头,继续往房子周围倒汽油。他只用了大概十分钟就完成这项工作,剩下的时间,他带着多罗茜站在庄园门口,只是等待。
他没有去做接下来任何一步动作,原因很简单,诸葛先生没交代过。
他可以顶着夜晚的凉意,在这里站上足足二十分钟。
直到饰非从庄园内大摇大摆走出来时,他才像是终于恢复知觉,立刻向其走来的方向看去。
饰非没说话,只跟着一起站在门口,默默点燃一根烟。
“波提雅夫人的事,都处理好了吗,诸葛先生?”秀秀试探着问道。
饰非用力吸了口烟,烟头火光明灭。他随手将那枚控制古曼妖的根雕拿出来,轻轻一攥,灵性释放后,如蠕虫般大小的古曼妖就出现在地上,扭动身体。
这古曼妖用的还是威廉·米修斯的面孔。只不过,当他再次被释放出来,第一眼看见的是饰非的脸时,他不可避免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嚎啕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波提雅呢?波提雅在哪里?!”
饰非看着威廉·米修斯直皱眉。显而易见的一点是,有这男人在,他想操纵这只古曼妖就绝不顺利。
为此,他应该怎么做呢?
饰非目光看向前方庄园,他注意到,有一道烛火,正在庄园黑暗的回廊中穿梭。
……
……
波提雅夫人独自举着蜡烛,她在庄园内穿行。
将家族在大都会的地产置办在这庄园里是家族所有人一起做的决定。她和威廉,米卡和莫妮卡,她还记得两家人一起来这庄园里考察的那天。
阳光很明媚,丈夫站在自己身边。
他在这里亲手为自己戴上那串代表家族成员的项链,米卡站在旁边,一边鼓掌一边祝贺。
在联邦数不胜数的贵族家庭关系中,夫人自诩还算幸运。
并非政治联姻,而是两情相悦。
两人都曾在新英格兰留学,在那里坠入爱河,也在那里约定终生。
回国后,他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家人,然后订婚,举办婚礼,在诸位宾客的见证下,他轻吻她,他告诉她,他一辈子都会爱她。
诺言难道不是如此吗?究竟什么时候,这诺言就被打破了?
是这些年来生活的厌倦?家族的生意总是忙碌,两人渐渐难以见面。夫人守在密城,而威廉总在外奔波。她以为她是这男人能小憩的港湾,但船总是刚开进港口,便又急着趁风还在,驶向下一个码头。
或许是我的问题,我做的还不够好…….又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体,我得了病,没办法给他留个牵挂。
不知道有多少夜晚,夫人这样拷问自己。随后得出的结果却让以前的自己都会感到惊讶。她为了他开始想尽办法。
他们会有个孩子的,有了孩子,风筝便有了线。
但或许,这诺言的崩溃要在更早之前?早在他在家人的注视下为自己戴上项链时,这诺言就已经崩溃了。
他承诺,他会永远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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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的真的是她吗?
是她?还是她肚子里正在孕育的这只古曼妖?
夫人走到一扇房门前,犹豫再三,她还是叩响这扇门。门内有烛光,房间主人尚未休息。片刻后房门敞开一道缝隙,另一个成熟有韵味的女人从房间内露面。
“怎么了?波提雅?”月光庄园的庄园主,米卡·米修斯的妻子,莫妮卡站在这里,有些困惑地问道。
夫人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堵回去。视线在这女人白皙的脖颈上停留,同样有串项链压在她胸口。
宝石如血,烛光流转。夫人摇头,笑着问道:
“米卡今天还是不在家?”
“当然不在的,出去办事哪那么快能回来?他不像大哥,大哥比较顾家。”莫妮卡虽困惑,但仍笑着回应。
站在门口,她看着夫人等待片刻,确认夫人没其他话想说后,她点头,打算关门。
“波提雅你也要早点休息。”
“秀场才发生那样的事,你要注意身体。”
她说完便关上门。留夫人一人站在回廊。蜡油滴在手掌虎口,夫人并不觉得烫。
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是啊,这段关系的破裂从最初就开始了……
从这两个男人自南大陆回来,从那场他刚落地就来参加的,两人初识的学院舞会上,一切就已经注定。
舞会是男人们在情场上狩猎的狩场。但你能说,不能在这里狩猎别的东西?
结果趋同一致……
不论是她,还是莫妮卡,都早在不知不觉间,被卷进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想到这里,夫人发出啜泣。她坐在冰冷的回廊上,努力压抑却又不自觉发出哭声。
周遭一切都是个巨大的谎言,当你意识到这点,你的疯狂便来的猝不及防。
她被卷到漩涡深处了,想逃离她总得借助些东西……
她手里攥住的蜡烛烧的越来越短,越来越多滚烫的蜡油滴在手上,但她并不觉得痛。
轻微的疼痛总会被更大的痛苦麻痹。这个庄园,这个世界,都让她感到陌生。
她手中已经攥住挣脱漩涡的稻草,只要她想,她可以挣脱这个漩涡。
是的……只要她想……
鼻息间闻到那股浓烈又刺鼻的汽油味。这是那位先生给她留下的提示。
她恍惚间,将手中蜡烛向那气息散发的根源伸去,烛光再次明灭,腹中有什么东西因恐惧正在踹她,让她感到剧痛。
扑朔间,飞蛾扑火,一道滚烫的热浪再次向面门袭来。一如昨天的舞台。
那场舞台上的表演是开幕,此刻,则是谢幕。
——爱情是治愈百病的良药,亦是万千症结的病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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