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是不是心里起了不该有的野望,自己最为清楚。
当着聪明人的面在那里自己骗自己,未免可笑。
而看到张六铎没有继续扮‘纯洁’,阴先生反而又自责起来,
“可张兄你乃是古神后裔,家门又曾经出过调理天下阴阳的大宰。
想要借力使力的重振门庭,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又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呢,总归是你我兄弟时运不济…”
“那是时运不济吗,那是张岩这狗贼倒翻天罡,坏了咱们的好事!
事情说明了也好!
你当初想要跟我合谋在巨蛇头岛建造‘大悬’,不就是一打算给珍王做一个大大的钱袋子,预备未来夺嫡;
二便是万一夺嫡失败,在海外有个退路吗。
结果现在坏了大事的罪魁祸首成了珍王的得力干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当初我若是真对不起那张岩,想要卸磨杀驴遭了报应也就罢了。
可我许给他的可是族中‘外务家老’的位子。
已经是硬着头皮所能给出的极限了!
可他做出的回报却是杀了我的幼子…”
阴先生静静听着张六铎恶语咒骂发泄,最终拱手行礼,深深鞠躬道:
“张兄,我知道你的委屈,可我也是无奈啊。
古语有云,时也势也。
那张岩在元山偕同千济水军强行‘行在’之时,出手相助…”
“行了,你有你的理由,我不想再辩,也毫无意义。
请吧。”
看到张六铎做出送客的手势,阴先生没在强求,甚至连自己来见张六铎的目的都没有讲。
只是看了看一旁的石桌,轻声说道:
“我记得张兄你最爱吃赤枣,尤其喜欢读书的时候食此甜果,自诩其乐无穷。
可现在却不吃了。
此物虽然盛夏不产,但用暖房也能种的出来。
下次再见时我给你带些。”
之后他移步树荫,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而不远处张六铎的面色却变得愈加阴沉。
赤枣虽不应节。
但平阳张家剩下的几处庄子里也有种植的暖房。
可就因为不应节,今年厨房便不给张六铎送了。
明知他极喜欢也不送。
而原因也不难猜。
新家主张七泰与他亲老子张六铎之间的隔阂,平阳张家人尽皆知。
现在老家主退了位,底下人大面当然还是得过得去,可一些不入流的龌蹉手段也就不用说了。
前朝太上皇都有饿毙的例子,更何况区区一个‘称郡’的世家旧主。
而就在张六铎回忆往昔,面色阴晴不定,不停闪烁的同时。
芝海镇码头三十余丈高的巨大灯塔塔顶。
张贵跟吕真端站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窗前,遥望着海面上一艘艘小如蝼蚁的船舶,久久无语。
在这个如同蒸笼的空间。
堂堂三宝全修,神丛混同周身的‘丙少’修士张贵,没感到什么不适。
但虽也是入品修士,但因为只修元神。
且修炼的功法虽能生浩然正气百邪万毒不侵,可尺有所长必寸有所短。
对自然气候的变化感受却如同常人的吕真端,闷了这会已经浑身湿透。
终于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道:
“倸央龙虎你是想把我热死,摆脱了自己杀人之责还是怎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