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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盛夏,齐谨尧开着空调也驱散不了心里的那丝热气,反倒越来越烦闷。
他没由来地想到,段雪青说不定很凉快。他自己是怕热又容易出汗的体质,段雪青却很少流汗,皮肤的触感也很舒服。
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猛灌下去,因为太急有水从唇角溢出,一直沿着脖子流到胸口上,触感微凉。
段雪青灌他喝水的画面又在脑海浮现,他以为自己已是神志不清,可实际上他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齐谨尧有些颓然地沿着墙根坐下,把头埋在膝盖上。
在此之前余桐已经通知了他时间,明天出发。
明天他就要和段雪青见面了。
段雪青第二天很早就来了他家,去开门的时候齐谨尧还有些没睡醒,但看到打扮得随意依然帅气逼人的段雪青,一下就清醒了。
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腿才能长得那么长啊?
每次过了一段时间再见到段雪青,他总会有一种对方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的错觉,可能是因为段雪青无意识释放的压迫感。
可他的表情又很乖,很无辜,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他曾做过多么恶劣的事。
看到他的一瞬间,段雪青的眼神一下亮了,露出笑容,如同冰雪初融,齐谨尧顿时什么负面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
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直视段雪青的目光,揉了揉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果然这么多天没见,自己还是很期待见到他,心情也不禁愉悦起来。
“男朋友”这个身份好像有一种魔力,把他和对方越绑越紧,让他忍不住想着,他们是不是越来越像情侣。
“早上好。”
“早上好,齐……齐哥?”段雪青跟着他进门,声音很小,脸蛋微红,“好像有点怪……”
“你叫我什么?”齐谨尧大惊失色,顿觉消受不起。
“先试验一下,如果在外面叫其他的会很奇怪吧……”段雪青的声音越来越迟疑。
齐谨尧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一阵,忽然反应过来,热度蔓延上耳根。
“可、可以,那就这么叫吧。”他可太害怕段雪青在外面叫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称呼了。
“感觉好生疏。”段雪青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这些日子,在段雪青孜孜不倦地可爱猫猫攻势洗脑下,齐谨尧已经下意识在内心建立起来小雪和段雪青的联系,甚至在某些时候忍不住将他们等同起来,睹猫思人。
比如这时,段雪青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垂着头的丧气漂亮猫猫。
尽管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别被骗了,他可是猛兽!你见识得还少吗?”可“好像有点可怜”的念头蠢蠢欲动,一下便压过了其他所有。
“在别人面前你就这么叫吧,其他时候随你。”他又无底线退让妥协了。
谁叫段雪青那么会啊?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上了什么速成进修班,撒娇卖乖一个不落,简直把他吃得死死的。
“那……哥哥?”段雪青的眼睛有些湿漉漉的,弱化了攻击力,每一寸发丝都透露出无害美少年的气息。
齐谨尧想都没想捂住他的嘴:“这个不行!”
太犯规了!
段雪青眨了几下眼睛,齐谨尧感觉到他的嘴唇贴着自己手心,触感柔软,顿觉那一片如火烧般灼热。
他有些被烫到般收回手。
段雪青眨眨眼,并没有遗憾的样子。
“好吧,老婆。”他耳尖微红。
齐谨尧哽住。果然,段雪青绝不可能靠近纯真忠实的狗狗一丝一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完全就是一只坏心眼的猫咪!
齐谨尧坐下床上,看着段雪青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到行李箱里。
天地良心,真的不是他懒,故意把活都推给段雪青做,而是段雪青嫌他衣服放得太的乱、叠得不好,生活用品也乱七八糟没有条理,才要从头到尾给他收拾一遍行李箱,他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虽然段雪青某种程度上性格古怪,思维异于常人,但不得不说还是挺能干的,人妻技能点满。
刚才才吃过亏的齐谨尧霎时又飘飘然起来,“真勤劳”“真能干”“真好看”的念头络绎不绝地冒出来。
尽管如此,但段雪青一看就生活优渥,从没吃过什么苦,会做这些事可能只是出于兴趣而不是必要。不知什么样的无菌环境才能养出他这样的性格。他掌控欲很强,有时候近乎于冷酷无情,可有时又纯真无害,这些都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的本真模样。
有时他像一只沉稳的白狮,有时却又像一只迷途的幼猫。
狮子他是怎么也压不过了,小猫嘛,也许还是可以引领一下的?
段雪青背了一个黑色书包,他拉开拉链拿出几件衣服和牙刷,放到齐谨尧的行李箱里,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然后用手压好,盖上了盖子。
干嘛非要放在我的行李箱里?搞得像老夫老妻一样。
每个举
', ' ')('动都让齐谨尧觉得亲密得超过太多,羞耻心一下涌上来,让他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一下。
与此同时,还有一丝酸酸涩涩的暖意浮现,他是真的有一个“男朋友”了,他们也做过了所有情侣能做的亲密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余桐打电话过来说车快到他家时,齐谨尧还在吃段雪青给他煎的鸡蛋饼,他有些着急地吞咽下去,不出所料噎住了。
段雪青拿起杯子喂他喝水,一边拍了拍他的背,齐谨尧咕咚咕咚几口下去,才觉得气顺了一点。
待他反应过来自己正被段雪青半圈在怀里,段雪青的手还放在他的背上,自己的嘴边是他端着的水杯。一些不算太好的回忆涌上来,他脸颊憋得发红,又呛到了。
段雪青有些着急地把他整个人都抱住,手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近乎于抚摸,齐谨尧一个激灵,全身发麻,从背上开始冒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拾起部分理智抑制住自己溺在段雪青怀中求欢的冲动,用微弱的声音呼喊着:“别……别摸了……住手、啊!”尾音止不住地上扬,只因段雪青不经意又摸到了他背上最敏感的地带。
直到快要坐上车,齐谨尧都还心绪不宁。他总觉得自己耳尖的热度还一直没消,仪容似乎也没完全整理好,头发有些乱,衣服有些皱。
希望不要被看出来。
他有些生气地看了段雪青一眼,段雪青背着自己的书包,还拉着他们俩的行李箱,很无辜。
齐谨尧一下气消了。不能怪他,是自己……太敏感了。
救命,脸好像又红了,他匆匆忙忙拿了个口罩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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