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小一号的战舰,呈品字形,航行在巨舰的前方。
左右两侧,是火船与拖拽船。
在巨舰后方,则是十八艘满载货物的货船。
整整六日时间,他们一直贴着山东的海岸线航行。
如今,已经抵达了登州,
这一路驶来,风平浪静,格外顺利。
接下来,只需穿过海峡,便可进入北海。
到了北海,相距泥沽海口就近了,完全能在十日内赶到。
船舱内,艄公熟练的驾驶巨舰,朝着海峡行去。
胶州湾至北海这段航线,经过数百上千年的海贸,已经极为成熟了。
甚至不需牵星板、量天尺这类定位仪器的辅助,仅凭洋流和风向,艄公便能轻松驾驶海船驶入北海。
李南嘉矗立在甲板之上,海风迎面拂来,撩动她鬓角的发丝。
唤来传令兵,她吩咐道:“即将穿过北海海峡,让将士们都打起精神。”
尽管金国水师孱弱,但也不得不防。
“是!”
传令兵躬身应道。
还不待他转身离去,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
李南嘉目光一凝,抬头看去,只见瞭望台上的哨兵,正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挥舞黑白两色的小旗。
李南嘉高声道:“敌袭,所有将士整军备战!”
哗啦!
话音落下,一队队水师士兵从船舱中冲出,有序的来到各自守卫区域。
匡子新身着一席纸甲,大步来到甲板上,沉声问道:“敌军几何?”
李南嘉用清冷的声音答道:“黑白旗,应当不下五十艘船。”
“五十条船?”
匡子新满脸不可思议。
别说金国了,就算把高丽、倭国的水师全加上,估摸着都凑不出五十条船。
不多时,上百条大大小小的船,出现在李南嘉等人的视野中。
这些船大的有三十多米,小的甚至只有十几米,乱糟糟的堵在海峡口。
“是海贼!”
匡子新只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他本就是海贼出身,很快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遇到大猎物,一个人啃不动时,寻人合伙干一票在海贼中是常事。
但眼下聚集了如此多的海贼势力,匡子新还是头一回儿见。
李南嘉冷笑一声:“这些海贼当真是胆大包天,敢找我们水师的麻烦,正巧拿这些海贼来祭旗!”
“需尽快解决,不能延误军机。”
匡子新说罢,高声吩咐道:“命护卫舰注意,拦住敌方火船!”
这会儿的船不管大小,都是木质,所以火攻是最常见的战术。
果不其然,随着双方距离不断拉近,三十几艘小渔船急冲而出,直奔神舟战舰群而来。
这些小渔船上,满载着干草柴火,又浇上了助燃的火油,由三五个精通水性的海贼操控。
嗖嗖嗖!
数道破风声响起。
只见三艘护卫舰上,六架三弓床弩齐齐发射。
如长枪般的箭矢,激射而出。
第一轮骑射,一半箭矢都射偏了,但有三艘小船被命中。
三弓床弩恐怖的威力,直接洞穿了火船,引得海水不断灌入船之中。
紧接着,第二轮齐射袭来。
几轮齐射后,还是有十几艘火船突破了三弓床弩的火力网。
驾驶火船来到一艘护卫舰下方,一名海贼扔出一根钩锁,牢牢勾住护卫舰,另一名海贼正准备掏出火折子点燃船上的干草时,一阵密集的箭雨袭来。
顷刻间,两名海贼便被射成了刺猬。
三十几艘火船,最终只有五艘成功点燃。
然而还不待海贼高兴,数道水柱自护卫舰上喷出,燃起的大火瞬间被浇灭。
见到这一幕,匡子新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海贼有甚么手段,他心里门清儿,怎会没有应对的办法。
护卫舰与神舟战舰建造之时,他就提议在船上高处,建立数个水仓。
平时可以用作日常饮水,战时则用来浇灭火船,一举两得。
远处一艘海盗船上,张清撇嘴道:“俺就说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直接冲杀。”
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激昂的鼓声,上百条海盗船朝神舟战舰群发起冲锋。
倪睦站在甲板上,眼睛死死盯着一艘三十余米的海盗船,心中不断计算着距离。
这艘海盗船,是其中最大的一艘。
片刻后,他开口道:“平角,炮口左移三寸。”
闻言,主炮手立刻开始调整攻城炮的角度和方向。
调整完毕后,另外两名炮手,立刻开始装填火药与炮弹。
“准备完毕!”
“开炮!”
嗤!
引线被点燃,闪烁着耀眼的火花。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海面上空回荡。
张清站在甲板上,正在做战前动员。
忽然,他看到神舟战舰的甲板上升腾起一股烟雾,紧接着一声巨响传入耳中。
正当他疑惑之际,一枚铁制的炮弹闪电般袭来。
张清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可惜对于炮弹来说,实在太慢了。
砰!
张清眼前一黑,永远的失去了知觉。
站在他身侧的二当家,只听一声闷响,就见张清化作一滩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