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韩桢表哥,父亲是韩母的三哥。
自打韩桢起事后,他便开始嘚瑟起来了,只不过那会儿还比较收敛。
等到韩桢登基称帝后,吴桐就愈发张狂了,欺行霸市,驱使县衙补官如家奴。
百姓敢怒不敢言,刘勇也不敢管,这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
加上狐朋狗友,以及别有用心的人唆使,犯下不少恶事。
前阵子,因与一名外地商客犯下口角,竟让家丁将其当街打死,捕快赶来,却被他一顿打骂呵斥,最终扬长而去。
就在这时,一名簪花抹粉的青年说道:“哥哥,俺听父亲说,前两日刘勇那厮去益都了,说不得是告发哥哥打死人的事儿。”
他本是城中一个商贾之子,靠着巴结吴桐,发了不少财。
与怀中姐儿来了個皮杯儿,吴桐冷笑一声:“呵!告去郡城又如何,谁敢管俺?”
“哥哥说的是。”
青年奉承道:“就是陛下来了,也得唤您一声表哥,那些个官儿哪敢摸您的虎须。”
吴桐满口胡诌,吹嘘道:“官家是俺看着长大的,当初要不是靠俺家救济,早饿死了。”
其实两家关系早就生疏了,就韩桢以往那好打抱不平,嫉恶如仇的性格,不揍他就不错了。
许是喝多了,吴桐口无遮拦,大着舌头说道:“刘勇不过是俺表弟的一条狗,念着旧情,才让他接任了知县,否则哪能轮得到他。这厮不感恩戴德,竟还敢暗中使绊子,待他从益都回来,俺定要他好看!”
砰!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在众人耳边炸响。
只见雅间大门,被一脚踹开。
吴桐面色一变,一旁的青年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腌臜玩意儿,敢来俺这撒野,也不睁大你的狗眼……”
说到一半,青年便没声了。
只见刘勇站在门前,身后跟着十数名玄甲士兵。
这些玄甲军魁梧彪悍,眼神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煞气。
吴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色厉内荏道:“刘……刘勇,你想干甚?”
刘勇面无表情道:“劳烦吴郎君跟本官回一趟县衙,莫要闹得不体面,否则对你我都不好。”
吴桐咽了口唾沫,呵斥道:“你敢抓俺?你可知当今陛下是俺何人?”
闻言,刘勇冷笑一声:“陛下就在县衙之中,亲自下的旨意,你想抗旨不成?”
陛下就在县衙?
吴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面色惨白。
见他迟迟不动,刘勇懒得再废话,挥挥手:“带走!”
下一刻,身后顿时冲出两名玄甲军,拎小鸡一样将吴桐从软榻上拽起来。
瞥了眼缩在角落里的粉面青年,刘勇面露讥讽。
待解决了这帮皇亲国戚,他有的是手段收拾这些狗腿子。
一个时辰后,县衙大堂站满了人,男女老少足有百人。
这些有的面色欣喜,有的忐忑不安,目光都聚焦在堂案后方的韩桢身上。
而在县衙之外,更是围满了百姓。
毕竟刘勇方才的动静有些大,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环顾一圈大堂,韩桢皱眉道:“人都齐了?”
在他的印象里,自家亲戚好似没这么多。
闻言,刘勇躬身道:“回禀陛下,都齐了。还有一些出了五服,微臣便没算进去。”
“念!”
韩桢吩咐道。
“是。”
刘勇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份罪状,一字一句地念道:“吴桐,去岁十月初三,强占杨庄杨三良田五十亩。十月初八,于城南瓦市子,与东城张琦发生口角,将其右腿打断,十二月十三……”
“韩斯,今岁二月初八,当街调戏民妇李王氏,李王氏不从,纵火烧毁李家房屋。三月十五……”
一桩桩罪责,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
每念到一个人,那人便脸色煞白,神色惊恐。
他们不傻,哪里不知道韩桢这番做派是要干甚。
片刻后,刘勇念完了。
犯事的宗亲,共计十一八人,罪责有大有小。
韩桢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刘知县,按《大齐律》处置,该斩首斩首,该流放流放,该服役服役。”
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中一名老者扑通一声跪下,哭嚎道:“二子,三舅求伱了。你表哥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本性其实不坏,看在你娘的份上儿,饶过他一回儿罢!”
韩桢厉声道:“我齐国以法立国,功必赏,过必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遑论汝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