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倜道:“你又能逃去哪里?莫非不想报恩了吗?”
一听报恩二字,木婉清不觉容颜愈发娇艳欲滴:“我……我要去看黑玫瑰,我要带着黑玫瑰离开,娘说男子花言巧语并不会错,你位高权重,身份非比寻常,必然和父亲是一样的,最后,最后只是会被无情抛弃,心中难过一生……”
赵倜轻轻放开她,道:“那去看看黑玫瑰,看它愿不愿意与你离开,再回那大山之中生活。”
木婉清只觉心跳愈发厉害,这时不比在对方怀内,再也不敢抬头,只觉得羞涩无比,颇有几分难以为情无地自容。
她小声道:“黑玫瑰我自小养大,怎会不与我走。”
赵倜微微一笑,向门外走去:“随我来吧。”
木婉清随后跟上,片刻至到马厩,就看大雕正在旁边滑动双翅玩耍,见两人过来急忙停下,好奇张望。
赵倜不搭理它,走到黑玫瑰那边,黑玫瑰这时也看见两人,宝石一般的大眼紧盯着木婉清,仰颈发出一声嘶鸣。
木婉清闻听欢喜,心中的紧张消除不少,几步上前进入马厩,伸手抱住黑玫瑰。
黑玫瑰踢踏了几下,然后用头拼命地蹭着木婉清,显然极为高兴。
木婉清道:“马儿,马儿,与我走吧,我这次来就是接你回去的。”
黑玫瑰虽然听不懂人言,但似乎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它看赵倜在厩外抱臂而立,不由宝石般的眼睛光芒闪烁,然后仰头再叫了一声。
赵倜微微一笑走进厩内,道:“木姑娘将黑玫瑰解开,看它肯不肯与你离去。”
木婉清闻言顿时心中难过,暗想这便要赶自己走了吗?原来马儿竟是个好借口,也不必说些不好伤人的言语,还是自己太天真无知,侯门且深似海,何况皇室亲王之府,这里必然并非自己能够逗留之处……
她默默解开黑玫瑰的缰绳,抚摸了一下马头,声音有些忧伤地道:“马儿,与我回家吧,我们回去山中,再也不出来了。”
她牵着黑玫瑰走了两步,刚要出马厩,就见黑玫瑰忽然一挣,甩脱了缰绳,竟然直接跑去了赵倜身后。
木婉清目瞪口呆,片刻才道:“马儿,你……”
她上前想要再次去牵黑玫瑰,这马似乎已经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里,在赵倜身后不停躲闪,不叫她捉到。
赵倜笑道:“算了,马儿都不愿意走,木姑娘还要走吗?”
“我,我……”木婉清有些发懵,黑玫瑰虽然是匹野马,可也算自小她喂养长大,苦梵寺的僧人也说它不会喜欢在俗世中待着,可此刻却不听自己的话,好像更不愿意回去山中。
赵倜冲身后挥了挥手,黑玫瑰立刻转来前面,他抚摸了两把,道:“这马已经是我的了,木姑娘不要想着带回去了,姑娘自己也先不要走了,暂时住下吧。”
“住下?”木婉清闻言脸红起来,忽然想到一事,神色微微又有些泛白:“殿下,你府上有女眷在,我留下不太合适……”
赵倜微微思索,随后笑道:“木姑娘说的是阿朱吧?一会介绍你们认识,我这府上可不似大理镇南王府,你那父亲行事拖泥带水,说了不作数,留不得欢喜之人。”
一听此言,木婉清不由低下头去,心中不知何故,既喜又忧,忽又想起黑玫瑰,不知为何不听自己的话,竟然和对方比自己还要亲近。
赵倜走出马厩,连黑玫瑰的缰绳也不去绑,黑玫瑰自己叼着绳子跑去一旁,看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倜这时瞧见童贯在远处往这边张望,招了招手,童贯眉飞色舞小跑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赵倜道:“去备一桌酒宴,叫阿朱过来,介绍木姑娘彼此认识。”
童贯闻言高兴,瞅了眼木婉清,急忙前去传令。
赵倜负手前行:“木姑娘随我转转,熟知一下府中,免得走去找不见方向。”
木婉清点头,两人在府内说话缓慢而行。
赵倜多问的是大理情形,还有这近两年的境况,听见木婉清提起在山中常去苦梵寺上香,学了大智度经诵读,不由微微沉思。
就此时,阿朱过来,木婉清看竟是之前在府外下车的少女,此刻怀中依旧抱着那只透明的瓶壶。
赵倜叫两个认得,随后笑道:“没站在一起还不觉得,竟怎么瞅着哪里有点相像呢。”
阿朱精灵活泼,拉着木婉清说话,木婉清性子本来素冷,进府之后心中忐忑拘谨,但在阿朱的妙语连珠之下,却不由说了许多。
过了半晌摆好筵席,只有三人,待将要吃完时,忽然府丁来报,说蔡攸在府门外求见。
蔡攸是蔡京长子,前段他叫蔡京帮着查询自建朝起,朝堂上有多少姓焦的上品官员,以确定一下是否与大相国寺方丈灵德有关,想是有了消息,让自己儿子过来禀报。
他点头道:“叫进来吧,去前堂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