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请问令堂大人高寿？”
“我妈六十七了。”
“难怪，三四十年前是不一样啊，现在我们只能靠回忆过日子了。”
“请问令堂还有过去留下来的羽绒衣服吗？如果你不要，可以给我用用，虽然我是个男的，但长得比较瘦，这个年代很少有胖人了呀！”
“不好意思，都给我老婆和我妹了，我有时候在家里也穿。幸好我妈有把东西压箱底儿的好习惯，否则如果像过去那些时髦的女人一样，转过年就把东西丢了，或者太有爱心捐赠了什么的，现在我家也是没有厚衣服。那些衣服虽然旧，但很多都没怎么穿，有一些甚至都没下水洗，因此还比较暖和。”
叶海澜叹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幸好我们有羊皮，之前就自己硝制好了，这两天赶紧找裁缝做成皮袄吧，手工费总不会比成衣还贵，否则照今年防寒服的这个价格，最冷的时候我们也只能穿那些磨薄了的旧衣服了。”
李东昕道：“我刚刚查了些资料，发现这种情况也是难免。从前填充棉袄的材料很多都是用的涤纶，便宜好用，又能用水洗。涤纶是石油化工的产品，现在石油没有了，涤纶当然也没有。”
叶海澜道：“那我们可以用棉花啊！过去的棉袄不是都用棉花絮的吗？否则怎么叫棉衣！”
李东昕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棉花也不是无限的！不查还不知道石油到底给我们提供了多少东西，做衣服的很多面料，比如腈纶、涤纶、维纶、锦纶都是石油产品，过去我们大部分衣服用的都是它们，一个四千平米的合成纤维工厂一年就能生产纤维九万吨，要收成九万吨的棉花可得一千六百平方公里的土地，要是换算成羊毛，耗费的土地就更多，得四万平方公里的牧场。现在中国十七亿多的人，每个人一件新衣服得多少衣料？如果种植棉麻要占用多少耕地？现在化肥没有了，农药也少，土地出产本来就不如从前，这么多人口要吃饭又要穿衣，土地资源怎么分配？现在大家吃饭都紧张呢，总是抱怨吃得不好，如果进一步削减粮田种植棉花，可真的要乱了。”
叶海澜查了一下资料，道：“好在还有人造纤维，那东西不用石油，用竹子木料甘蔗渣就行了，否则我们要买单衣服都麻烦，今后床单被罩也只能用自己织的棉布了。我还没练过织布呢，也不知道织出来的布会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东昕道：“资源普遍匮乏的情况下，这些天然材料怎么会有例外？还甘蔗渣哩，今后有多少农田可以用来种甘蔗都是个问题，你忘了建国初期白糖也是紧俏物资？竹子木料也是宝贵资源，冬季取暖都不敢放量用，不能大把大把填到人造纤维工厂里去。”
叶海澜想了想，道：“这样的情况下就更不能大量养蚕了，今后想要件蚕丝衣服都难，我很想买一件真丝睡衣的，夏天穿着又凉快又光滑，看着还很有情调。”
“还是算了吧，丝绸那东西不好保养，虽然我们有天然洗涤剂，应该是不伤衣服，但洗的时候不能使劲揉搓，颜色不一样的衣服也不能一起洗，更不能暴晒，否则就变了颜色，还得挂起来收藏，难伺候着呢！到时候都不知道是你穿衣服，还是衣服穿你了。我们有纯棉的衣服穿就好了。”
又在外面待了一阵，见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叶海澜就弓着身子到阳台把小茶桌收了回来，母女两个就进了空间。
第二天是星期天，叶海澜和母亲出去送便当时，意外地发现社区里竖起了一面宽大的幕布，有几个人正在那里摆弄一些仪器，周围有一些人围着，手里都拿着板凳，好像打算在这里长坐一样。
叶海澜觉得好奇，便问其中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美女，这里是在干什么？”
那个女子笑着说：“放电影啊！文化局在各个社区轮流播放免费的露天电影，大家都可以来看，不要钱的！靓姐，你也来看呀！虽然是过去的老片子，但也可以解闷，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钱，在自己家里上网看电影还要花网费电费呢，这样多好！这么宽的银幕，还可以一家人一起看！”
旁边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说：“是啊，如今连娱乐都是奢侈了，有这样的免费电影，也是公民的一种福利。广州还算好，这个时候温度适宜，北方的城市乡村下着雪，大家还冒雪在外面看呢，有的人把小棉被都裹在身上，就为了看一场电影。广州毕竟是大都会，我们放的电影，比如‘清迈之恋’还算是比较新的片子，有的地方还放‘地道战’‘地雷战’呢。还有更偏远的一些地方，干脆就是文工团戏剧团去表演，也算是文艺下乡了。”
叶海澜心道：“我觉得大广州也有一种文艺下乡的味道。”
这时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跳着脚叫道：“什么地道战地雷战？我要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回到家里，叶海澜对母亲说：“我觉得应该再设立几个流动图书馆，送书到各个社区，这个就是知识下乡了。电力汽车抽不出来，用马车牛车也行。”
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一个保卫严密的基地里，一个六十几岁的男人从控制室里面出来，到吸烟室抽了一支香烟，这在目前已经是奢侈品了，如今为了节省能源，香烟厂基本停工，许多烟民都只能抽旱烟。他一边吸烟放松着精神，一边看着通讯器上的新闻。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男人也走了出来，两个人在小房间里一起吸烟，烟草让他们紧张的神经终于舒展下来。
这时后面来的男人问：“罗总，你看这个项目明年春天能成功吗？”
罗总道：“希望能完成，否则社会情绪可能就很难控制了。现在政府已经竭尽全力安抚人心，让社会不要动荡，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一定要抓紧。”
那半老的人吐出一口眼圈，道：“不过话说回来，即使这个项目成功，也未必能解决目前的问题，只不过留有一线希望。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我们正行驶在一个‘单行道’上，没有人知道这条路有多长；如果在我们到达死亡的终点之前还没有找到应对方法，人类的处境就确实很悬了。”注一
罗总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道：“老彭，你可真清醒。”
注一：这句话是《寂静的春天》里面引用的布朗博士的话，千重稍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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