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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顽皮的笑容∶「你是迟到了,不过大家都迟到了,你
还是第一个送来方案的业务员。」
我心情一松,女孩两种面容的巨大反差让我哭笑不得,递上我的名片∶「王
欢,G酒店业务部,你可以叫我Paul。」
女孩叫陆雅,是市场推广部的助理,她仔细看了一下方案,问了一些细节上
的问题,凭着这些日子得到的经验和对IT行业的熟悉,我应对自如;又和叶灵
敲定了折扣,只用了十几分锺,陆雅便和上方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看看其他酒店的方案。」看来陆雅也是个中老手。
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多了,员工餐厅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我一眼便看到了
蔡影和杨露。
在蔡影旁边坐下,杨露笑眯眯的望着我,道∶「Paul,听说你有女朋友
啦?」
话音未落,我就觉得腿旁边似乎有东西掠过,跟着杨露一皱眉「啊呦」了一
声。
我悠闲地道∶「是呀,就是你们呀!」
蔡影知道我又玩昨天的把戏,看杨露一脸不解的样子,噗哧一笑道∶「你别
理他,他就知道嘴上占便宜。」
我心里一痛,蔡影,我不是这种小人,我是不想伤害你,因为你要的我恐怕
没有办法给你。
杨露一甩手∶「我真看不懂你们,算了,Paul,本来我和Daisy下
班要去百脑汇买电脑,既然你这么能说会道的,一起去帮我杀杀价吧。再说,你
也不忍心让Daisy做搬运工吧。」
她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I服了you!」抓差都抓得这么理直气壮,我真的服了她了。
下午两点多,突然接到陆雅的电话,说已经到酒店大堂了,要看看会议室和
餐厅。我心中一喜,连忙告诉叶灵,两人急冲冲的赶到前台。
「这是我上司叶灵,这是S公司市场部助理陆雅。」我替她俩互相介绍。
陆雅笑了笑,对叶灵道∶「我只是来看一看场地,有王先生陪我就可以了,
不耽误叶小姐的时间了。」
叶灵也很机灵,小声跟我说她去和几个营业场所打招呼,所有的消费签在她
的名下,和陆雅说了句失陪便离开了。
「你上司很漂亮呀。」陆雅由衷的赞美。
「你也一样啊。」这倒是实话。G的客户都是很有实力的公司,这些公司无
论是负责住宿的秘书还是负责会议的市场部职员,大多既年轻又美丽,让我常常
有种错觉,是不是一跤跌到了大观园,怎么左看右看都是美女?
上午和陆雅讨论方案的时候,已经发现她是个细致的女孩,走一圈下来,更
让我领略到她的干练。路线完全是按照会议客人可能走的路线一步步走下来,会
议室电源的位置,投影仪的型号,客房水吧里的饮料,Internet的接入,商务楼层的服务,商务中心的设备等等等等她都看的十分仔细,平常半个小时能看完的项目,她足足看了两个小时。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坐在大堂吧,陆雅呷着咖啡,Cappucci
no的香气和着悠扬的笛声让她脸上浮出一丝惬意。
「我知道我们在价格上没有优势,但优越的环境和地理位置以及我们专业的
服务会让您花的每一分钱都有回报。」我估计这个案子应该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能够拿下来,但我还不忘坚定一下陆雅的决心。
「服务真的很专业,就连你跑跑的姿势都蛮有专业水准的。」陆雅开心的笑
道。
「你看到啦?」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迟到了,陆雅还是给了我机会。
二十分锺后,我们在合约书上签了字,陆雅握着我的手道∶「Paul,我
只有一个要求,这个案子你必须从头到尾跟着。」
「Yes!」回到部里,我兴奋地和叶灵一击掌,毕竟这是我独立谈下的第
一个案子;叶灵也替我高兴,马上跑到大川那里把我夸了一通。大川随即把我叫
了去,表扬了我几句,然后告诉我S公司很重要,但I公司更重要,I在上海每
年大约有六到七千客房间天的业务量,全部在H酒店,G做过很多工作但一直没
有成效,这次机会难得,一定要在I公司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加油!」大川鼓励我。
「放心吧!」我满怀信心地道,也知道该恶补一下I和S的资料了。
下班和蔡影、杨露一起来到徐家汇的百脑汇,一进百脑汇,我顿时有种如鱼
得水的感觉。
', ' ')('听了杨露的目标,我一皱眉∶「Julia,这款黑金刚要1万8千多块钱,同样的价钱,你可以配一台梦幻机器了。」
蔡影笑道∶「你别替她省钱啦,加这一次,光我就陪她买过三回电脑了!」
我没想到杨露的家境这么好,平常没留意,这时才发现她身上全是名牌。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呀!你那两台电脑呢?」我想看看以前的配件能不能用
上。
「一台给我弟弟了,现在用的这一台想给Daisy,可她死活不要。」
我记得蔡影和我说过杨露是独女,脸上不由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蔡影看了出
来,笑道∶「什么她弟弟,是我弟弟。」
「也是我弟弟!」杨露争了一句。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对杨露道∶「Julia,你要是信我,我给你组一台
机器,保证和你的心意,以后升级也方便。」
杨露道∶「还能信不过你吗!」,三人找了一家店面很大的公司,我把配置
报给了业务员。
那小夥子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以为来了肥羊。不过几个回合下来,才知道对
手其实是这一行的专家,门槛比他还精,马上换了态度,老老实实的把底价告诉
我。
「19寸Sony我们现在没货,您看换Viewsonic怎么样?他们
现在还有促销,19寸的送一个摄像头。」小夥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漫应了一声「好」,突然想起来如果安一个摄像头的话,岂不是能在网上
看到妻和女儿了吗?
等杨露付了钱,我问那个小夥子摄像头多少钱,他给了我一个价,杨露听到
了便说那一起算吧,我笑道∶「Julia,一顿饭你是跑不了啦,不过摄像头
还是我自己付吧。」
到了杨露家,我才知道她家里比我想象的还要有钱,光是K花园的这套房子
没有三四百万恐怕也拿不下来,家里布置的富丽堂皇,是我见过的最气派的一个。
从杨露家出来,蔡影告诉我,杨露的父亲是上海第一批股民,眼光特别准,
几年功夫就攒了几百万,之后在海南投了块地,在海南最热的时候转手卖了,好
像赚了三四千万。听杨露说,现在除了她妈妈经营的一个花店之外,她爸爸把所
有的投资都停了,自己去经广台做股评,而杨露既不喜欢经营也不喜欢在股市里
闯荡,便跑到G去上班了。
「这丫头倒蛮有意思的。」我笑道。
「你不了解她,我们初中就是同学,十几年的朋友,我知道去过她家的男孩
绝对不超过五个,其实她对你蛮好的。」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里面都有种酸酸的味道,嘴角不由流出一丝笑意。
蔡影白了我一眼,可能是怕越描越黑,便转了话题∶「Paul,你英语日
语都挺好的,还会电脑,在上海很容易找到高薪的职位,在G你拿的太少了。」
「可我在G有象你这样的朋友,上司和同事对我也不错,钱虽然少点,但我
做的很开心。」
我说的是心里话,语调自然十分诚恳。
「是吗?」蔡影眼波荡漾,随着拥挤的人流,缓缓靠在我身上。
下车的时候,两个人都显得不太自然,一路上很少见的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住的地方,把摄像头安在笔记本上,和妻再次联系的时间还有几天,但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想到我的那位乾爷爷到美国已经一个多月了,也
没跟他联系,忙翻出他老人家临走时留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心道美国的I
T发达,或许家里会有摄像头。
「It」sJuliaSuspeaking。」是个女孩脆生生的道。
「我找王海波先生。」,对面用生涩的中文喊道∶「外公,你的电话。」,
过一会儿,传来了老爷子威严的声音∶「我是王海波,请问是那一位?」
我说是我呀,乾爷爷。对面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才
想起来打电话!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你跑那里去了?」中间还和别人说∶
「是我乾孙子。」,话里颇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我问家里有没有摄像头,乾爷爷说听不懂,我说那让Julia来听吧。那
女孩开口就问∶「你是我的乾哥哥?」
我说∶「是呀,乾妹妹,家里有摄像头吗?」
女孩说有。两个人都是明白人,很快两台电脑便连上了。
屏幕上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正好奇的望着我,模样和我颇有几分相象。
「真的很像呀。」女孩正在惊讶,屏幕中又挤进个脑袋
', ' ')(',也是个年龄相仿的
女孩,漂亮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后回头喊道∶「外公,你是不是有私生子呀?」
我不禁暗叹美国的思维方式果然与众不同,对面乾爷爷也发出了怒喝∶「胡
说什么哪!」,接着他老人家的脑袋便出现在屏幕上。
「你别说,现在的东西就是先进。」老爷子一面感慨一面问我近况如何。我
也一边把工作的情况告诉他,一边捧着机器四下走,特别是老爷子关心的那两缸
热带鱼我仔仔细细的让他看了个够。
「很好,很好!」,老爷子很满意,我又问他在美国生活的习不习惯,老爷
子叹了口气道∶「这美国还真不错,干什么都方便,人也有礼貌,我说怎么都喜
欢往这儿跑,这下可明白了,只是西餐我吃不惯,不过我也有办法,」这时老爷
子脸上露出了顽皮的笑容,小声道∶「我就吃中餐,这儿中餐可贵了,不过我女
儿有的是钱。」他的模样充分印证了在某些方面70岁和7岁是完全等价的这一
定律。
喊过来一个蛮富态的中年女子,道∶「秀莲,Julia和Cindy不是
想去中国过春节吗?我看让我这个乾孙子陪他们吧,这样我也放心。」又对我说这是你大姑姑。
我喊了声大姑姑。那女子模样象老太太多些,看起来很和蔼,但眼里不时流
出精明的目光。她笑着说∶「小王,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我相信爸爸的眼光。J
ulia和Cindy一直说要去中国,可我们生意很忙没有时间,这一次就麻
烦你了。」和我要了电话和email,又低声道∶「有些事儿爸爸想的简单,
你的情况爸爸说的很详细,象Julia她们衣食住行是一大笔费用,你现在恐
怕也负担不了,具体细节我再和你联络吧。」
我顿时对这个大姑姑起了好感,便诚恳的用英语道∶「谢谢你,大姑姑。我
现在确实没有能力招待两个妹妹,不过,下次我希望大姑姑给我一个做东的机会。」
她欣慰的笑了笑∶「看来爸爸的眼光还是那么毒呀!好,我答应你。」
5天后,S和I的研讨会在G开始了。这段时间里,我恶补了一下两公司的
技术资料;
他们的技术人员在布置展示平台的时候,我也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底气自
然足了不少。武田总经理也非常重视这个会议,特别发了通告,要求各部门通力
协作,务求一战必胜。在诸多因素的配合下,会议进行的异常顺利。
会议的第三天是农历的小年,上海的客户想早点回家过节,外地的客户也想
多留点时间逛街,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主持人压缩了会议内容,又把下午的演
示提到中午,到下午一点多,主持人看现场提不出什么问题了,大家又都饥肠辘
辘的等着午饭,便宣告研讨会结束。
两点半吃完饭,陆雅要带着外地的客户去逛逛上海,临上车前,她握着我的
手说∶「谢谢你!」
我笑了,说这话应该我来说。她说你不知道,会议定在G,公司有很多人在
议论,她压力其实蛮大的,「好在G给我长脸呀!」,她颇为感慨。
是呀,同事之间如果有利益冲突的话,钩心斗角的事在所难免。想到这儿,
我才发现S和I的技术人员都不见了,便随口问了一句,陆雅说老板看大家这两
天挺累的,又是周末,还过小年,把大家都放了。
「你们老板还蛮体恤部下的嘛!」
「各人命不同呀!我还得陪他们去逛街呢。」陆雅笑道,又提醒我明天早上
九点他们过来搬设备,让我安排人在那儿等她。
回会议室四下看了一番,没发现客户遗留什么东西,正准备离开,门一推,
进来两男一女,三个人看到会议室里空空荡荡的,都是一愣,左边那个中年人问
∶「下午不是有场演示会吗?」
我看三人的面孔很陌生,不是参加会议的人,但那两个中年男子颇有气势,
便不敢怠慢,忙替我的客户解释道∶「原本是有场演示会,但参加会议的人想多
留点时间参观上海的市容,所以演示会提到中午了。不知两位是哪家银行的领导,如果您需要看演示的话,我现在就给您联系S和I公司的人,让他们马上回来。」
「不用了,」中间那个带眼睛的看了一眼我胸前的铭牌,问∶「你是G的职
员?」
我说是,这个研讨会就是我负责的。那人「噢」了一声,又问起研讨会的情
况。
我刚想把情况介绍给他听,却听「咣」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推开,又进来三
', ' ')('个人,前面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陌生汉子,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间也颇有气势,
只是满脸酒气;跟着的两个人倒还见过,是A市XX银行技术处参加研讨会的两
位处长,他们看到会议室的情况也是一愣。
那矮胖汉子一眼看到了我,冲我喊道∶「演、演示会呢?」
我和先前进来的那三个人告了罪,忙跑到那矮胖汉子跟前解释了一番。
「我呸!」,矮胖汉子一脸的不屑,「你们公司一贯死脑筋,看看人家O公
司,我还没到上海人家就把酒席安排好了,可你们哪,演示会提前了,连声招呼
都不打!」他似乎把我认成了S公司的员工,后面两个人认出我是酒店的人,忙
告诉矮胖汉子。
这倒是我和S公司都没有想到的,我后背顿时急出了汗。回忆了一下A市和
XX银行的情况,我一下狠心,凑到矮胖汉子的耳边,小声道∶「行长,O公司
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如果您选错了产品,象这样吃饭的机会恐怕不会多了。」,能让两个处长在屁股后面跟着,至少是个主管技术的付行长。
「你说什么?!」矮胖汉子的目光异常凌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市是原来B地区、C地区和D县合并后成立的,也
就是说贵行是由XX银行B分行、C分行和D支行合并形成的,据我所知,B、
C分行和D支行使用的计算机系统各不相同,这次贵行就是想要整合这几个系统,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是又如何?」矮胖汉子的语气有些缓和。
「如果说单论数据库产品S和O不分轩辕的话,那么对於象您这样需要一统
门户的门户产品来说,S公司的Portal是最好的。」
「S公司是你的客户,帮客户说话我能理解,但不要说大话!」矮胖汉子毫
不客气的道。
「这里有演示,您一看就明白我说得有没有错。您稍等一下,我给您联络S
公司的技术人员。」说着,我掏出电话想和S公司联系。
「我没时间等他们!」那汉子一挥手,就想往外走。
我心里一急,冲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那我来给您做演示。」
「你做演示?」矮胖汉子一愣,停下了脚步。
「是呀,我做演示。当然,这要归功於Portal的可用性和可操作性特
别好。」我心一横,反正这里也没有酒店的人,就让我来露一手吧!
我边演示边讲解,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越讲越流利,矮胖汉子坐在我旁边,听得到还仔细;先前进来的那三个人也围了过来,饶有兴趣的听着我的讲解。
我一口气演示了几种常见数据库包括DB2、Oracle、Inform
ix、MsSql的异构并发处理,矮胖汉子不时提着问题。别看他粗鲁傲慢,
可提的问题全在关键之处,显然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好在问题并没有超出我的能
力,我一一做答。
演示完Portal,矮胖汉子闭目想了一下,问∶「Portal对数据
同步复制是如何支持的?」
我一面用5台机器一起做数据同步复制,一面给他解释Portal采用的
一些独特技术。
「可我有83个分理处。」
「没问题,Portal没有连接限制,但需要系统软件和硬件的支持。I
公司的机器在银行业素来口碑最佳,性能绝对能达到您的要求,而且它的Uni
x平台处理起并发事务来要比NT强太多了。您能给我点时间吗?我写个批处理
模拟一下给您看看。」
那汉子这次倒蛮爽快的答应了,我花了十几分锺写完后,一边运行一边道∶
「虽然和真实情况有差距,但能说明些问题。」
那汉子仔细看着,虽然事务的数量增加的很快,但性能曲线却下降的很慢。
「我分理处的电脑与主机需要远程连接,有没有问题?」矮胖汉子又抛出了
另外一个疑问。
我心里一阵苦笑,这矮冬瓜对技术抠得还真细。告诉他等一会儿,我从部里
拿来了我的笔记本,查一下主机,还好已经安装了远程接入服务程序。在我的笔
记本上安上了客户端程序,又配置了不少参数,终於用拨号方式和主机连了上去。
「好!」矮胖汉子露出满意的笑容,脸上的酒气也消失了许多,「你是酒店
电脑部的?」
「不是,」我递上了名片,「业务部王欢,请多指教。」
「哦?」那汉子一脸的惊讶,「我还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懂技术的业务员!」
我也笑了∶「
', ' ')('我也从来没见过象您这样懂技术的行长呀!」
我的恭维让他很开心,「你这小夥子倒挺聪明的,这样吧,你帮我和S公司
联系一下,我想和他们谈谈。」
我心里一阵轻松,一个多小时的演示总算有些结果。忙给陆雅打了个电话说
明情况,又让同事帮着找了一间空闲的小会议室好让他们会面,和那汉子说明还
有旁边客人需要我接待,便让同事带他们去另外一个会议室。
临走前,那矮胖汉子递给我一张名片,说∶「你如果离开G的话,记得来找
我。」
安排妥那三个人,我转头对先进来的那三个人满含歉意的道∶「实在对不起,怠慢了几位领导,您是想再看看演示,还是需要和S或I公司的人接触一下?」
那秘书模样的女子刚想说什么,戴眼睛的中年人一抬手制止了她,和另外一
个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道∶「你的演示已经很详细,我们不需要再看了。你把
名片给我们一张,有事的话再和你联系。」
把三个人送走,我不敢再离开会议室,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人来看演示。看表已经快7点了,我知道这个案子终於可以结束了,不由仰天长出了一口气。
心情一放松,顿时感到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两顿饭没
吃了。回到部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两包方便面,刚泡上,就听见敲门声,开门一
看,俏生生立在门外的竟是蔡影!
第三章
「Daisy?!这么晚还没回去吗?今天可是小年呀!」我吃惊的问,心
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走廊的灯光并不太亮,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蔡影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我从家里过来的。」
蔡影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字字如同重锤一般猛烈敲击着我的心,一时间我竟
有些手足无措,「啊?是……是这样呀!那……那快进来吧。」
蔡影看出我的窘样,抿嘴一乐,便往屋里走,这时我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
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个子不高,身子也很单薄,但人长得很秀气,模样和蔡影十
分相象,手里拎着一个黑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
我一下子便猜到了少年的身份,蔡影经常提起她的弟弟,那是她们全家的骄
傲,去年以全市前十的成绩考进了J大三系,算起来正经是我小师弟。
「是蔡智吧,早就听你姐姐夸你了。」我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冲一进屋就
盯着我看的少年笑道。
「欢哥,叫我小智好了。」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我眉头轻轻一皱,欢哥,也不知道是蔡智自己想这么叫的,还是蔡影教的。
「还没吃饭吗?」蔡影闻到了方便面的味道,「那正好,今天家里包饺子,
我给你带了些,就别吃方便面了。」说着,把桌子收拾出块地方,从蔡智拎着的
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保温盒放在桌上打开,一股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
「快趁热吃罢,凉了就不好吃了。」
蔡影一直背对着我完成了这些动作,在说话的时候也没转过身子。我站在一
旁默默的看着她,她的动作有些许的不自然,平淡的声音里也隐隐能听出一丝羞
意。
上海人对农历小年看得很淡,大多数人家也不会包饺子,看蔡影的模样,我
已经猜到这定是她特意为我做的,心中一阵感动的同时,不安也在急剧的扩大。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蔡影的这份心意,话到嘴边才突然想
起蔡智还在旁边,怎么也不想让蔡影在弟弟面前失了面子,於是拿起筷子夹了个
饺子塞进嘴里,嚼了几嚼,赞道∶「Daisy,没看出来,你的手艺还真不错!」,说着,又连着吃了几个。
说实话,这饺子的味道充其量只能算是一般,我甚至怀疑这是蔡影第一次包
这种北方人比较擅长的东西。但里面的那份情,却让我觉得比家乡山水楼的还要
鲜香可口。
「真的?我还怕做的不对呢!」蔡影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我姐可是花了好些功夫哪!」,蔡智一口揭开了姐姐的老底,看蔡影愠怒
的瞪着他,忙乖巧的对我说∶「欢哥,我先回去了,我同学正等我上网呢。」说
着,一溜烟跑了。
看蔡智走得看不见了,我带上了门。
酒店的空调给的很足,屋子里异常的温暖。蔡影似乎是觉得太热,正把花格
呢子大衣脱掉。
「Daisy~」,蔡影听到我喊她,一转身,平安夜穿的那件浅色半截袖
羊绒衫裹着完美的曲线映入我的眼
', ' ')('帘,让我的呼吸顿时一促。
虽然天天上班下班的都和蔡影在一起,但我才第二次看到她穿紧身衣服的模
样,换掉了那身职业装,蔡影的身材竟是这样的曼妙。
「没看过呀?」,蔡影脸上满是绯色。
我心一定,正色道∶「蔡影……」,蔡影见我的模样,一愣∶「Paul,
怎么啦?」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想还是把和蔡影的这段
朦胧的感情封杀在萌芽中吧,虽然我们都会心痛;可话刚说了一半,我心里却蓦
地一酸,怎么也说不下去,头一别,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蔡影开始是一片茫然,一袋烟的功夫才理解了我的话,脸上顿时失去了其他
表情,只剩下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是什么东西让她害怕,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受
惊的小鹿,声音也抖的厉害∶「Paul,你……说……什么?别吓……别吓……我……」
看到蔡影的模样,我心中一苦,差点放弃了原来的想法,可是想到妻和女儿,还有苏瑾,我狠心说了下去∶「Daisy,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我……我已经有……有女朋友了。」
蔡影的脸上霎那间布满了失意和绝望,就像寒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的雏菊,
孤立无援。
好半晌,她才努力挤出了笑容,那笑既委屈又苦涩∶「我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抬眼望着我,眼圈里已满是泪水,那眼神仿佛在问我∶「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
蔡影悲伤的眼神让我的心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寒冷的下午,我也是
这样绝望的望着那个女孩,那女孩的回答让我坠入了地狱,「因为你是他的朋友。」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在自卑中生活了近两年,直到妻把我从感情与背叛的深渊里解救出来。
「Daisy,我不是……,其实,我……我挺……喜欢你。」我不想把蔡影伤得太深,脱口说出了心中的困惑,我爱我的妻子,也常常想念苏瑾,蔡影的温柔可人也让我倾心,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喜欢好几个女人吗?
蔡影显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苦闷与无奈,她就像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
万念俱灰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是缓期执行,对於「生」这个结果来说别的都不重要
了,所以她的脸顿时恢复了生气,「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吗?」她抬着婆娑的
泪眼小心翼翼的问我。
望着蔡影满是希翼的面容,一阵暖流流过我的全身,这样的一个女孩为你欢
喜为你愁,你还要什么!我知道我无法把拒绝的话再说第二次。
「真的。」我心中一叹,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就像阳光抚过大地,蔡影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那瞬间我有种
目眩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还没有消退的时候,她已经纵体入怀。
「Paul,欢,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蔡影的脑袋靠着我的下
巴,欢喜地道。
她的胳膊从我肩下穿过缠绕在我的后背,似乎是怕我离开,用力抱住我。
放开了心情的我感觉变得异常敏锐,蔡影明显刚刚洗过的头发上还留着淡淡
的洗发液的香味,白皙的脖颈和耳边散发着一种白松香与红橘香混合的淡雅香水
味道,这种叫做绿毒的香水我是那样的熟悉,因为妻就有一瓶,我送她的,每次
欢好的时候她总不忘擦上一点。想到这些,蔡影紧紧压在我胸腹间的那对坚实凸
起的变化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我好像也了如指掌,一个多月的禁欲生活让我
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反应。
蔡影的身子明显的往后缩了一下后又马上贴了上来,小腹使劲顶着以至於我
的小弟弟都有痛的感觉。她轻轻抖动着,浑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热,娇慵的声音
似乎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抱我。」
其实不用她说,我的一只手已经搂住了蔡影的腰。另一只轻轻抬起她的脸,
在她额头温柔的亲了一下。温湿的唇一沾到她炽热的肌肤,她立刻发出了腻人的
鼻息,头向后一仰,嘴唇找到了目标。
蔡影用力吸住我的唇,湿润滑腻的细长舌头带着一缕薄荷香气缠住了我的舌,虽然不像妻那样熟练,却也不像苏瑾那样生涩。当两条舌头忘情的互相探索的时候,我的手从她羊绒衫底下伸了进去。
蔡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躲了一下,「嗯」了一声,咬了一下我的舌头。
离开她的唇,我贴着她的脸,轻轻在她耳边道∶「我想看看。」
蔡影的脸顿时变得火热,嗔了我一眼,把我按到椅子上,自己跑到墙边把屋
里的灯全关掉,然后
', ' ')('跨坐在我腿上,抱住我的头,柔声道∶「给你看……,都……给你看……」
撩起蔡影的毛衣和内衣,解开纯色胸罩的搭扣向上一推,挣脱了束缚的双峰
傲然挺立在我眼前。屋子虽然黑,可皎洁的月光和着路灯的荧光照进来,依旧可
以把这诱人的景致看得清清楚楚。
蔡影的身子应该是雪白的,看我那只正在把玩着一团酥腻凸起的手,即便是
在月光下,手上皮肤的颜色也明显要比旁边的肌肤深了许多;蔡影的身子是细嫩
的,在妻身上体会出细嫩定义的我自然能体会出她并不输於妻的那份细致和柔嫩
;蔡影的身子是青春的,完美的乳微微的上翘,万有引力在她身上似乎失去了作
用,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蔡影的身子也是多情的,我只搓揉了几下,她的乳尖便示威似的勃起,肿大的如同一粒葡萄。
「好香呀!」,我一面亲吻着她的酥胸,一面随口问∶「是不是在家里洗了
澡?」
「讨厌~」,蔡影被看破了心事,话里满是羞意。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蔡影的心思,心里一阵激荡,手伸进她的裙子里,挑
开连裤袜和内裤的皮筋,轻轻盖在了她的私处。
我的手游走在她的臀峰股涧,虽然看不到裙里的风光,但也能想象到其中的
旖旎。蔡影已经骨酥腿软,缟ub我怀里任我轻薄,我在脱她裤袜的时候,她都
顺从的配合着我,直到我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她才蓦地清醒过来,轻轻按住我
的手,在我耳边低低的道∶「我来。」
蔡影静静的跪在我面前,月光下她的脸如同圣女般的虔诚。温柔的脱下了我
所有的裤子,她把脸贴在了我勃起的小弟弟上。
那一霎那我一阵迷乱,本能的将她抱起,坐回到椅子上,把她的身子一抬又
一放,小弟弟准确的贯入了她的蜜壶。
「嗯~」两个人同时呼出了声。虽然蔡影那里已经湿透了,可比我想象的要
紧的多,小弟弟披荆斩棘的同时竟有痛的感觉,我那一声兴奋中不免有些苦的味
道;而蔡影却满是久旱逢甘霖的舒畅。
想起蔡影说过的一句话,我扶着她的腰使劲顶了几下,调笑道∶「小影,你
不是说……我只知道……嘴上占便宜吗?那我就来占占你……小嘴……的……便宜。」
「占~吧~」,蔡影情热如火,托起一只乳塞进我的嘴里,「这儿也给你~
都是你的~」
她边喘边娇声道。
我舌头把她的乳头一裹用力吸吮,她「啊」的一声轻叫,腰顿时挺得笔直,
蜜壶里波涛般的蠕动起来。
一阵酥麻窜入我的百骸,我知道我快来了。每次性爱间隔的时间一长,我就
难以控制自己。把住蔡影的纤腰,在她刻意压低的呻吟声中,我开始冲刺。
或许是因为蔡影比我禁锢得时间还久,就在我马上要到达颠峰的时候,她突
然一声尖叫,两腿使劲夹住我,人猛地向后仰,裹着我小弟弟的秘洞开始剧烈的
收缩,我甚至觉得一股股的爱液喷射在我的小弟弟上。
我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蓄藏了很久的子弹猛烈的发射出来,一波一波的全击
中了蔡影的要害。蔡影抖的更厉害,然后瘫在我怀里。
还是蔡影的一个寒战惊醒了尚在高潮馀韵中的我,看她身上沁出了细小的汗
珠,虽然屋里很暖和,但毕竟是冬天,忙拉过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蔡影细心地把两人的下体清洁乾净,然后安静地趴在我怀里,一只手摆弄着
我的钮扣,半晌才低低的道∶「今天是……危险期。」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没有一丝担与害怕,轻抚着她的秀发,平静的道∶
「放心吧,一切有我。」
蔡影的手停了一下,幽幽的问∶「那她呢?」
我没有说话,转头向窗外望去。外面深邃的夜空中布满了星星,一闪一闪的
就像妻明亮的眼睛。
等偷偷溜出来把蔡影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在她家的楼梯口,蔡影
抱着我不肯放手,直到出租车司机把喇叭按了四五遍,她才快速的亲了我一下,
低声说了句「明早我在衡山站等你」,转身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晚上折腾了很长时间才睡着,这一觉好像做了许多梦,梦里的人物景象似乎
触手可及,可当李笑把我叫醒的时候,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梦的内容。
「几点啦?」我揉着发涩的眼睛问。
「都快八点啦,大懒虫!」,却是女孩的声音,转头一看,是和我一起进店
的何盈,我一面朝
', ' ')('洗手间走,一面奇怪的问∶「Denise,你怎么来了?今
天不是Martin的班吗?」
李笑和何盈的脸都有些红,我顿时明白了,顺手把李笑拉进洗手间,边刷牙
边含含糊糊的问∶「Martin,我党政策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
交代吧,什么时候谈上的?」
李笑「嘿嘿」乾笑了两声,凑到我耳边刚想说话,却听屋里电话响了,何盈
的声音传了过来∶「Daisy?……啊……,Paul在刷牙哪。什么?啊,伊已经来个里厢了,嗯,阿拉把侬叫伊……」,然后就听见她喊∶「Paul,Daisy电话!」
我诳uㄩ中F口,肩上已挨了李笑一拳∶「老大,还是你老实交待吧!」
拿起电话,说了句「我是Paul」,话筒里蔡影的声音有些紧张∶「欢,
我没想到是Denise接的电话……」
「没事儿,」,我安慰她让她放心,听她的声音里有很重的鼻音,不由关切
的问∶「Daisy,你身体不舒服吗?」
「嗯,早上有点发烧,身子一点劲儿都没有,」说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
低,「都怨你~」,她嗔道。
我似乎能看到蔡影娇羞的模样,心头一热后又是一阵心疼,忙问她吃药了没
有,她说吃了,感冒药和消炎药都吃了;又说没法在衡山站等我,「本来想陪你
在地铁上卖保险哪。」
她那边轻声笑着。
我身上顿时暖洋洋的,看窗外的阳光似乎也明媚了许多。也不管李笑和何盈
在一旁盯着我看,我告诉蔡影一定要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哪里也不准去。
匆匆和李笑交待了几句酒店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就直奔百盛而去,到百盛还
等了几分锺它才开门纳客,买了一大堆营养品,径直来到了蔡影家。
敲了门,等了足有三分锺,门才「吱扭」一声开开,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
「侬找啥人啊?」
这是一栋老楼,公共走廊的两侧都是住户,走廊里见不到一丝阳光,几盏楼
道灯昏暗无比,只起个指示的作用。从门里探出的那人的面孔还是靠家里泻出的
灯光才看得清楚,我不由吃了一惊。
那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左脸满是斑驳交错的疤痕,有几处更是外翻凸起,显
然十分丑陋。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那人见我不回答,便想把门关上。
我诳uㄕ炝d了一下∶「请问这是蔡影家吗?」
那人一听,推着眼镜上上下下把我好一番打量,问∶「侬是小王哇?」,似
乎想起什么,又用普通话问了我一遍,见我点头,把门完全打开,说「那进来吧。」
应该是昨天那些饺子把蔡影的心思全泻露给家里人了,以至於我在她家变得
这么有名,我心里暗道。
「您是蔡伯伯吧?」,那人「嗯」了一声,随手扔过一双拖鞋;我把手里的
东西递给他,「听说蔡影病了,我来看看她。」,他接过去,冲里屋喊∶「阿影,小王来了呀!」,边说边往屋里走。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脚下发出「踢蹋」的声响,我这才发现他的左小腿是假
肢。眼睛往旁边一转,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轮椅里望着我。
我一看那女人的模样就知道她定是蔡影的母亲,瘦瘦小小的身躯似乎要淹没
在轮椅中,两条裤管空荡荡的,显然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
蔡影很少提起她的家,提起的时候也都是在讲她弟弟蔡智,我从来没想过她
的父母竟都是残疾。再看家里的布置虽然乾净整洁,可家具摆设都很古旧简陋,
显然生活得相当艰辛,而这养家的重担恐怕十有八九落在了大女儿蔡影身上。我
心里一阵怜惜∶「蔡影她不容易呀!」
「阿欢,你怎么来了?倒是告诉我一声呀!」里屋传来蔡影的声音,声音里
虽然有些嗔怪,但更多的是惊喜。
蔡影的父母冲我笑了笑,显然很了解女儿的心思,做妈妈的更是跟我摆了摆
手,小声说∶「快进去吧。」
门帘一挑,闯入眼帘的竟又是一辆轮椅,不过轮椅上坐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
少女,那少女和蔡影极其相象,只是皮肤更加白皙,白皙的近乎病态。她冲我甜
甜一笑,叫了声「欢哥」,便摇着轮椅跑到外屋去了。
里屋很狭小,一张学校宿舍里常见的上下铺双人床和一个梳妆台就几乎占满
了整个空间。
蔡影坐在上铺正往身上披羽绒服,腿上的被只搭了一半,露出了点缀着小兰
花的白睡裤;一头青丝散乱的披在肩上,配着慵懒的俊
', ' ')('俏容颜,真是病中添妍,
别有一番美丽。我看她似乎要下床,忙把她按回被窝里,埋怨道∶「病了自己也
不注意,再闪着怎么办!」
可能是还发烧的缘故,蔡影的脸上一片潮红。听我这么说,她眼睛倏的一亮,把我的手拉进被里放在胸口,小声道∶「我怕你站着说话累。」
我说不累,问她是不是着凉了,她嗔了我一眼,「还说呢,不都是你害的呀。」说话间,媚眼如丝。
我心里倒涌起了一股成就感,手从蔡影睡衣扣子间伸进去,里面滑腻的肌肤
着实有些烫人。我问她体温计在哪儿,她说早晨量过了,37度半。我说我没看
见不算数,她便顺从的把体温计夹在胳肢窝里。
量好了一看,竟是高烧39度,蔡影也有些慌了∶「这么高呀,我明天还有
个学校寒假实习的事儿要联系呢。」
看到蔡影家的情况,我终於明白她为什么把这份工作看得那么重。「先养病
要紧,实在不行明天的事儿让杨露帮你联系吧。」我安了安她的心,然后道∶「
小影,我带你去医院!」
这两天天气骤冷,医院急诊室外舞起了长龙,我们只好坐在外面的长凳上慢
慢地等。蔡影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跟我说起了家里的事。
那是在十几年前了,蔡影的父母带着小妹去医院看病,路上一辆大货车突然
失控驶入了自行车道,蔡影父亲骑的自行车被碾在了车轮下,三个人虽然保住了
生命,但都留下了终生的残疾。
可能是发生的事情太久远的缘故,蔡影回忆的时候神情很平淡,只是提到她
父亲的时候,她的表情才发生了变化∶「我爸爸是修表的,手特巧,妈妈和小妹
的轮椅都是爸爸自己做的。
我没工作之前,就靠爸爸一个人挣钱来养活我们,等我上大二的时候,爸爸
他们厂子倒闭了,那时候他的视力已经开始不行了……」
蔡影正娓娓的说着,我的电话响了,一接,里面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P
aul吗?我是陆雅。」
蔡影听到是女孩的声音,噘了噘小嘴,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
我搂着蔡影的腰往怀里带了带,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冲电话道∶「是我,陆
雅。」,看电话号码是她公司的电话,问∶「这么拼命呀,礼拜天还在公司加班?」
「都怨你啦,」话这么说,可陆雅的声音里却丝毫没有不满的意味。
「嗯?」
「逗你哪,A市XX银行的项目基本敲定了,我们好几个人加班给他做方案
呢,说来还要谢谢你。」,陆雅说得很真诚。
我回了句客套话,陆雅又问∶「你现在在那儿?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
饭。」
我知道定是XX银行的石行长在S公司的头头面前说了我的好话,让陆雅也
跟着沾了光,便笑道∶「我请你还差不多……」,话刚说了一半,就觉得怀里的
蔡影扭了几下,心里暗笑,女孩子吃起味来真是不问缘由啊!「……不过,今天
不行,我女朋友发烧,我正在医院陪她看病哪。」我接着说道,一面想应该给石
行长回个电话了。
「是吗?」陆雅听起来多少有些失望,「那好吧,改日再联系。替我问候你
女朋友,祝她早日康复。」
「谁是你女朋友啦!」蔡影嘴上埋怨,脸上却满是欢喜。
咦,你不是吗?我故作惊讶。蔡影似乎放不下我说的家乡的那位女朋友,嗔
道∶「谁知道你有几个女朋友呀?」
她的话顿时让我想起了妻和苏瑾,心情一沈,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凝重。蔡影
知道说错了话,忙转了话题∶「陆雅?是S公司的那个陆雅吗?」
「你怎么知道她的?」我好奇的问。
「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和她做S公司的case吗?」
我恍然,蔡影留意我,所以知道了陆雅。她这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显然是
情根深种。
我心里感动,用力搂住她,贴着她的耳边道∶「小影,我真怕我会亏欠了你。」
「那就别离开我。」蔡影喃喃道,身子用力靠住我。
看病的是个老大夫。化验了一下没有炎症,只是重感冒,老太太一边写病志
和处方,一边唠叨∶「先去打退烧针,……小夥子,不是我说你,家里的力气活
儿能让女孩子干吗?要你这个大男人干什么!这药饭后吃,一天三次,」,又拿
过来张卡片∶「我给你爱人开三天病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我不住的点头,蔡影则在一旁偷偷的乐。出了急诊室,我苦笑道∶「小影,
', ' ')('她不是你奶奶吧,怎么这么向着你!」又凑到她耳边笑道∶「其实干力气活儿的
可是我呀!」
蔡影脸一红,使劲拿胳膊肘子顶了我一下,嗔道∶「讨厌啦,这样话也说。」
两人正说笑间,就听见一个人高声喊道∶「对勿起,让一下好哇,让一让……」,随着喊声,几个大夫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一路小跑的从我身边通过,后面
亦步亦趋的跟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男女,面色都很沈重。
当他们中间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快速的和我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心底突然涌
起了一个既模糊又清晰的少女影子,「好像呀!」,我心思甫动,脚步便慢了下
来,走了十几步,我实在忍不住回头看去,那些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怎么啦?」
「没事儿。」,我想我是看花眼了。我和她应该有九年没联系了,在我脑海
里存留的还是她少女时代的倩影,九年了,她应该是个大人模样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无法忘记她,虽然
我以为我已经把和她之间发生的故事彻底的遗忘了。
打完针,折腾回蔡影家已是中午时分。蔡影爸爸已经做好了午饭,非要留我
吃饭,蔡影也是一脸的恳求,我只好应了下来。
蔡爸爸是典型的上海男人,心灵手巧,平常的几样菜一经他摆弄便变得色香
味俱全,我在妻怀孕时学的那几手比起来就差的太远。我边吃边赞;蔡影没有食
欲,只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见我吃的高兴她也满心欢喜,小声跟我说∶「你喜
欢吃,以后我给你做。」
吃过饭,蔡影躺在床上一味强打着精神和我说话,却不肯睡觉。我看懂了她
的心思是不愿意让我离开,我也有些不放心她的病,便笑道∶「好了,小影,我
不走就是了,家里有什么活儿我帮你乾吧,你现在必须睡觉了。」
蔡影脸上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告诉我有些衣服要洗,毕竟病里
身子弱,吃的药里还有扑尔敏的成分,她很快睡着了。
卫生间里放着全家的衣服,有些是母女三人贴身穿的,怪不得蔡影有些不好
意思。我正洗着,蔡爸爸走了进来。
「不是说小影是我女儿我夸她,她真是个好孩子,是我们耽误了她。」蔡爸
爸点了颗烟,猛吸了一口,半疼惜半无奈的道。
「这孩子太顾家了。她以前有个男朋友叫苏凯,出国了。几次让小影也出国,小影就是不去,人家也就明白了。其实苏凯人也挺好的,只是太精明了……」
蔡爸爸话说了一半,我却听得明明白白。可能很多人都会象苏凯一样,要么
选择逃避,和蔡影在遥远的国度营造一个自己的家;要么选择结束,因为这样的
担子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挑得起来的。蔡爸爸自然希望自己女儿喜欢的人是个真
正的男子汉,可我是吗?我心里一阵迷茫。
蔡影一觉醒来,烧已经退了,精神也好了许多,还说肚子饿了。我看她恢复
得比预料的好,便要告辞。
蔡影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手不想让我走,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乖,听话,我在这儿你反而休息不好。再说了,人家古人都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日子还长着呢。」
蔡影眼睛一亮,「阿欢,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呦!」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是
祈盼的目光。
回到干休所,我把那辆丰田佳美开了出来。自从拿了驾照,我只是在干休所
大院里开了几圈试了试车的性能,却从来没上过道,上海的路况远比家乡复杂,
而我的技术又不大好,心里难免有种畏惧感,若不是上海打的太贵,我恐怕还没
有勇气开这辆车。
沿着衡山路向北拐进淮海中路,一路上路况虽然复杂,可大家驾驶的都比较
文明,行人也蛮守交通规则的,我便渐渐有了信心,车也越开越熟练,毕竟底子
还在。只是淮海路上到处是禁左标\ue207,我左绕右绕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理想的
路线。掐了下表,和坐地铁的时间差不多,只是蔡影就不用被冷风吹了。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蔡影问她病好的怎么样了,她说好多了,昨天晚上
和今天早晨都没发烧,知道我要让她休息,哀求道∶「阿欢,求求你,让我上班
吧。」
我说那好吧,你等我,我去接你。她顿时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车开到了蔡影家楼下,我打电话让她下来。看到倚着车门向她招手的我,她
顿时愣住了。
「别愣着呀!冻坏
', ' ')('了怎么办!」,我招呼她上了助手席,便发动了车子。
蔡影半天没说话,却一直盯着我开车,看我熟练的在车流里穿梭,她一脸的
迷惑,似乎弄不清眼前发生的事。
「阿欢,你从哪儿弄的车?」,蔡影终於忍不住问。
「我乾爷爷的,」知道蔡影还要问,便接着道∶「他是个离休老干部,两个
女儿都在美国,老爷子和老太太去美国和女儿一家团聚去了,把车留下来让我给
他看着。」
听见「美国」两个字,蔡影的神情一黯,幽幽的问∶「那你哪?是不是也要
去美国?」
我知道她想起了苏凯的一去不复返,有心安慰她,便道∶「乾爷爷是乾爷爷,
我是我!
他去美国是和女儿团聚,我去美国和谁团聚呀?总不能和苏凯团聚吧。」
蔡影噗哧一笑,嗔道∶「你欺负我!不许你再提他!」
在酒店东门让蔡影下了车,又叮嘱她干活悠着点儿,然后把车停在了附近的
一个停车场。
开过晨会,我乾爷爷的大女儿王秀莲的电话便到了,她说Julia和Ci
ndy想在中国过除夕,准备腊月二十八也就是大后天到北京,问我能不能请出
假来。我忙要来了节日值班表,巧得很,一直到初九都没有我的班,便向叶灵请
节前的两天假,叶灵和大川一说,可能是我最近的表现让大川挺满意,他爽快的
同意了,我便和这位大姑姑敲定了具体的日子和航班,她还告诉我已经在我的信
用卡上存了钱,「Paul,我就把Julia她们姐妹俩交给你了,你一定要
照顾好她们。」
吃午饭的时候,我特意晚了半个小时去,蔡影见到我,忙招呼我过去。
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看起来还蛮有精神头的,倒是旁边的杨露一副无精打
采的样子。
我先问了问蔡影上午身体感觉怎么样,蔡影说挺好的,旅游中专实习的事儿
也联系好了,下午就轻松了。我叮嘱她别忘了吃药,转头问杨露∶「Julia,你怎么了?有心事呀,说出来看看朋友们能不能帮你。」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蔡影惊讶的问,仔细看了看杨露,一皱眉,说
道∶「是和平常不太一样,Julia,有事吗?」
蔡影刚刚重新得到情爱的滋润,一颗心怕是全放在了我身上,对周遭事务的
反应显得很迟钝,就连好朋友的变化都没有看出来;倒是我因为逃亡的缘故,时
时保持着对外界的警惕,反而看了出来。
杨露打了蔡影一粉拳,笑道∶「死Daisy,侬现里厢才发现呀,还不如
Paul哪,阿拉晓得啦,侬格心思全在伊个里厢啦。」
我恍然大悟,早听蔡影说过杨露和她的前任男友李之扬的事,李也是杨露的
同学,还没弄清她的底细便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等到佳人在怀才发现自己追到手
的是个千金小姐,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理,说非要闯出一番事业,和杨露
平等了再来迎娶她,便和苏凯一起去了美国,之后他遇到了另外一个女孩,杨露
追到美国都没能挽回这段感情。原来和蔡影同病相怜,此时看她心有所归,不免
落寞。
蔡影却顿时羞红了脸,道∶「侬说啥么子呀?」,她还想装傻。
「我昨天碰到了小智,他可把事情通通告诉我了。」
蔡影知道瞒不过去,便和杨露说起了悄悄话,两个女孩边说边不时看我一眼,蔡影的目光里当然全是爱恋,而杨露的目光却颇有些意味深长。
下班把蔡影送回家,陪她说了会儿话,想起今天是和妻联系的时间,便匆匆
告辞来到了网吧。
我把要去北京的事儿讲给妻听,妻马上发过来一行信息∶「我也去!!!」,妻是老师,放寒假的时候她就想来上海看我,为了安全,我劝阻了她;一听我去北京,她立刻就动了在北京相会的念头。
「北京应该是安全的吧。」,我心里也是一动,对妻的思念之情便无法遏制
地在我脑海里蔓延,仔细盘算了一下,我有了腹案。
「你初二飞北京,初四回去,住的地方听我安排;我们过年多开了一个月的
薪水,我已经存在卡上了,就用这笔钱买机票吧。」,我想这样该不会引起公安
的注意,大过年的,他们也应该回家团聚了吧。
妻看我同意了,飞快的传来两个字∶「等你!」,字后面跟着长长的一串心,鲜红的颜色是那样的醒目。
第四章
等和蔡影说起去北京的事儿,她竟是满脸的失落,「还以为能和你一起过年
哪。」她颇为沮
', ' ')('丧的道,转头又缠着我问和我一起去北京行不行,我说你病还没
好,不宜远行,再说家里也需要人照顾,蔡影想想也是,便不再提去京城的事,
只是紧紧偎在我怀里,小声道∶「你早点儿回来,我等着给你过年。」
去北京的飞机是早上八点半的,说起来机票得来的相当不易,节前的航班趟
趟满员,我已经做好了开车去北京的准备,直到最后关头,叶灵才不知从哪儿弄
到了一张票。
空港里人满为患,不是携家带口出门旅游的,就是大包小卷的拎着行李返乡
的,象我这样两手空空的倒是少见。
过了安检,正往前走,却听有人大声叫我的名字∶「王-欢-!」,那声音
听起来竟是异常的兴奋。
我诧异的转头一看,隔着几个人,一个俏丽女孩推着小山似的行李车正一个
劲儿的朝我摆手。
「陆雅?」我忙挤过去,看到这么多的行李,我惊讶的问∶「你这是干嘛呀?」
「先别问这个,你飞哪儿?」,陆雅一边擦着鼻梁两侧的细小汗珠,一边颇
有些期待的问我。
我说去北京,她顿时一声欢呼,脸上一副解脱了的模样∶「太好啦!同路同
路。你没行李吗?太棒了,真是吉人自有天象呀。」,说着把背着的一个大旅行
包递给我,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然后笑盈盈地道∶「奇怪,每次看到你,就
有好事等着我。」
我正欣赏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妩媚,听她这么说,心里倒有另外一种感觉,
暗自寻思道∶「每次见到你,我可就要累得半死了。」,问她∶「你搬家呀?」
「不是啦,我哥过年结婚,这是给他买的东西。」
我说你哥可真会赶时候,大过年的结婚,再说北京什么没有,非得在上海买。陆雅白了我一眼,说你不知道,其实我哥「十一」的时候已经办过婚礼了,这次是回老家再补办一下。
原来陆雅的老家在密云的乡下,现在爷爷奶奶还住在那里,就她哥这么一个
孙子,老人家非要在乡下办一场婚礼,而她哥哥在北京结婚的时候她恰巧国外培
训没赶上,这次一方面正好补了遗憾,另一方面心里总有些歉意,所以买了一大
堆东西做贺礼。
「我哥对我最好啦。」陆雅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温柔,我看惯了她精明干练的
模样,这时候反倒有些茫然。
「想什么哪?」陆雅看出我走了神儿。
「没什么……」,我忙回道,「看看这堆行李,就知道你对你哥哥也不错。」,心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陆雅,如果我带两个人去参加你哥婚礼,不知道方不方便?」Julia和Cindy应该对中国传统的婚礼感兴趣吧。
「你有时间吗?」陆雅有些不解。
我便把去北京的目的告诉了她,她又是一声欢呼∶「好耶,我还愁我朋友去
的太少没面子哪,这下可解决问题了!」。又「嘿嘿」笑了两声∶「还是俩儿美
国友人呢。」
办登机手续的时候我还有些惴惴不安,其实那个工作人员的注意力根本不在
我身上,倒是望着陆雅的行李直皱眉头,她的行李也着实多,两个人分摊了重量,托运时还是交了百多块钱。
上了飞机,陆雅把座位换到了我旁边。一面喝着配送的饮料,一面问我∶「
Paul,你女朋友的病好了吗?」
我说没事儿了,只是重感冒。她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你女朋友是人事部的
蔡影吧。」
我一愣,和蔡影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公开,酒店里只有杨露知道真实的情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