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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乱只在一夕间,气运之子把“快准狠”三个字做到了极致,潜伏谋划三年有余,出手便是天地变色之势。
魔教,改朝换代。
如丁奥所料,宋黎跳反后并未为难他,除了将他软禁于一处独立隐蔽的小屋内,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克扣。
「系统,我好无聊。」丁奥眯着眼望窗外的灿烂阳光,语气懈怠。
「召集旧部组织一次反攻的能力你还是有的。」系统认真回道,「气运之子的运势还没稳定,你可以添柴加薪。」
「你的话让我心中有所触动,产生了想做点什么的激情。」丁奥说。
于是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系统:「……」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OOC?!」系统气不打一处来。
「呵,心狠手辣的人就不许伤心难过?」丁奥“嗤”了一声,「我又一次被最亲密的人背叛,怀疑一下人生怎么了?」
系统看着在床上挺尸的男人,虽然他并没有遭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确实憔悴了些。想到这些年他对气运之子的培养,系统有些犹豫,「宿主,你不会真难受吧?」
「我当然真难受。」丁奥郁闷地又翻了个身,
「我都强行禁欲一个多月了,他如果感觉愧疚,来让我操一操泄愤呀。一面不见,你说他渣不渣?」
系统:「……」
我只想扎死你!
「还有你啊系统,气运之子明明已经拥有姓名,我还不能离开,你真的很严格。」丁奥一脸惆怅。
系统:「……」
谁给你的勇气说我严格!那个唱歌的吗?
眼见接连被怼的系统就要控制不住它自己,丁奥很适时地把话转到正题上,「对了,宋黎最近忙啥呢?」
「保你的命。」系统没好气回答。再不爽它也会任务优先。
「从我住进来就闹,还没完?」丁奥摇头,觉得很不行,「以德服人行不通的时候就得花肥警告,我是不是让他好人做太多了?」
「宿主,我希望你没忘记,你在任务完成前死亡的话,会真正死亡。」见丁奥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系统严肃了语气。
「放心,他有能力走到今天,保我肯定没问题,他就是心软。」丁奥眯了眯眼,「以前由着他是为了给他立贤名,至于以后……」
以后什么?系统还没来得及问。
「顺便说,你担心我的样子很可爱,想……」丁奥挑眉轻笑,「你懂的。」
系统:「……」
你在想peach!
而此时,教坛另一头的议事大厅,众门派代表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大厅首位坐着的是个俊美青年,四肢修长、身姿优雅,脸部轮廓流畅分明,挺鼻薄唇,一双水润桃花眸晶亮清澈,漂亮得惊人。
“宋黎,老夫今日在此就问你一句,那个魔头你杀是不杀?!”有人扯着嗓子喊。
四周一片附和声。
一个多月的拉锯显然已经磨去大部分人的耐性。
“如今大局未定,总坛人心惶惶,分舵蠢蠢欲动,在下不觉得杀他是明智之举。”宋黎一脸冷静答道。
“他大势未去,若有反扑,定极难应对!”有人据理反驳。
“在下已……”宋黎正要回话,底下另一个声音高呼:
“宋黎,你不会对那魔头有情吧?听说你探查都探到他床上去了!”
人群一阵骚动。宋黎毕竟功不可没,这种事底下当笑谈说说也就罢了,没想会被人摆到明面上。
宋黎眼神一暗,视线扫过人群。
惊愕的、厌恶的、警戒的、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的……除了少数几位他熟识的师兄面露担忧之色,那些素未谋面的脸孔上所展现的都不是什么友善表情。
宋黎无比清楚他此刻该怎么做,他的污点只需几句话就能成为他忍辱负重的加分点。那些人不了解他,所以他们能很轻易说出抹黑他的话,但也正因为他们不了解他,他对他们的洗脑将会异常容易。
不是每个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人云亦云者反而占大多数。
可是,宋黎并不想这么做。
天下大道无非四字:问心无愧。
惩奸除恶他无怨无悔,这世上他只对一人有愧,他不愿再拿那个人的名节做垫脚石。
“是,我对他有情。”宋黎面容淡漠,一字一句朗声道,“所以我不会让他死。”
不再找任何理由的果决发言。
大厅一片哗然。
“宋黎!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人群里传出叫喊。
“我解放被拐带的妇孺、清理逃亡隐藏的罪犯、逐离鱼肉乡民的恶匪,”宋黎神情冷淡地回应那人的叫嚣,“我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请各位师叔师伯多把心力放到这些正事上。”
“宋黎你什么意思?!”
“铲除了魔头我们自会处理这些事情!”
', ' ')('“若不是魔头放纵,这些事也不会发生!”
“……”
激愤的质疑声不绝于耳。
宋黎突然觉得很无趣,真正做实事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和他有的没的扯一个月,非得逼死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解救苍生还是稳固大权?
“在下言尽于此,各位师长若愿留下监督,暂住无妨;若觉招待不周,可随时离去。”宋黎起身。
厅下众人嘴上谴责着宋黎行事不端,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宋黎的反叛与一般暗探不同,他是由内而外,先掌控了教中核心,再引入外力。
万丈高楼的地基依然坚固,这也是众人觉得教主必须死的最重要原因。
或许现在想弄死的人又多了一个。
如果是尊上的话,这一屋子大概都是花肥了吧,宋黎目不斜视地走出大厅,哦,不对,是尊上的话,怎么会纠缠这么久,该做事的去做事,翻嘴皮子的早埋土里了。
宋黎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了软禁前教主的小屋附近。
宋黎咬了咬嘴唇,放轻缓脚步,跃上小屋旁的一棵大树,透过浓密的枝叶向窗内望去。
这个角度能把房间尽收眼底。
男人坐在床边,没有梳妆,只穿了套中衣,把外套披在肩头,他淡淡看着窗外,眼神虚无,脸上无悲无喜。
宋黎握紧了手下的树枝。
敲门声响起,佣人送来糕点。
男人起身,坐到桌边,拈了一块。
糕点应该是很美味的,男人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把食物放进嘴里,咀嚼、吞咽,然后重复。
宋黎知道男人对什么都不挑,但男人记得他的喜好,从他嘴里抢食是男人乐此不疲的事情。
宋黎盯着男人的嘴唇,他的身体还记得它的温度。
随意地吃了几块,男人坐回床边,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宋黎蹲在枝头,痴痴地望着男人,好久,直到男人躺下拉上了盖被。
宋黎黯淡地收回视线,不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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