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刘鼎新还是满脸的不相信,眉头紧锁,缓缓的说道:“你爹爹会让你们三个跑来看我老头子?你爹爹的脾气,我又不是不清楚。你就是你们陈家最大的希望。你们陈家已经八代单传了,你一根独苗苗,他敢放你出来?”
陈林说道:“我说我要去看未来的媳妇儿,他就答应了。”
刘鼎新摇头说道:“这是什么话?简直是乱弹琴!你爹怎么转了性子了?”
陈林不想和他继续争执这个话题,便错开话题说道:“伯伯,你钓了多久了?怎么鱼篓里面一条鱼都没有?”
刘鼎新难得的脸色有些发窘,说道:“今天天气太冷,鱼儿不都肯咬钩……”
陈林随口说道:“不是鱼儿不肯咬钩,是伯伯太心急了。鱼儿还没有完全咬住钩子,你就迫不及待的拉杆了。”
刘鼎新的脸色就有些发僵了。
陈林这才发现,自己又有点乱说话了。
这番话没有什么不对,就是不应该由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
更不要说,他教训的是自己的未来岳父大人!这个时候的读书人,最爱的就是面子。他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去,似乎有打自己的未来岳父的脸的嫌疑啊!
不过,对于说错话,陈林从来都没有补救的习惯,继续说道:“伯伯肯定是在反思自己,结果想得太多了,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
刘鼎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的确,这段时间,刘鼎新一直都是在反思自己,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本来在池州府青阳县县令的职位上,做的好好的,南京吏部的考核评语也是优等,准备上调池州府通判的风声,也早就泄露出来了。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被降职,被发配到安庆府宿松县去担任县丞。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一次的挫折不算什么,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没想到,居然连县丞的职位都没有保住,被直接革职了。
刘鼎新想来想去,始终都是没有什么头绪。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又应该是如何改正。他无时无刻不在纠结,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能够有收获才怪了。
陈林委婉的说道:“伯伯,我爹也在反思自己。但是,他反思得到的结果,不是自己做错了,而是这个社会生病了。【s.】”
刘鼎新皱皱眉头,说道:“社会生病?”
陈林缓缓的说道:“伯伯难道不觉得,传奉官数量太多了吗?”
当即将焦宝杰、徐金山之流的找上门来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他只需要将事情的发生经过,原原本本的描述出来,任何的评价都不要,刘鼎新肯定明白怎么一回事的。
果然,刘鼎新尚未听完,就勃然大怒,狠狠的骂道:“居然还有如此嚣张的不法之徒!居然充斥着各个官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当今朝堂,有如此之多的奸佞,蒙蔽皇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陈林淡淡的说道:“伯伯,你说,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如果不是靠有才华的人来治理,而是卖官粥爵,沆瀣一气,这个社会还不是生病了吗?”
刘鼎新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不断的喘着大气,眼睛里感觉要喷出火来。
陈林暗暗想道,都说自己的老爹脾气大,事实上,未来的岳父老子脾气才是最大的。因为,他是比较偏向于清流一类的。遇到不平事,就忍不住要愤慨一番。
如果是在政治相对清明的社会,自己的未来岳父老子,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官。他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在目前的社会……
陈林很担心,他会不会一时控制不住,就要上书死谏。
所以,白昂和牟斌等人到来的消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或许真的死谏的。以他曾经的身份,肯定是对白昂和牟斌有所了解的。
“刘鼎新,刘鼎新!”
“他在钓鱼呢!肯定是家里断炊了!”
“看他钓鱼的样子,家里能不断炊吗?说不定都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