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陈林在未来岳父家没有呆多久就告辞了。
一方面,是不希望打扰刘鼎新太多。他已经给刘鼎新太多震撼了。
在那天的单独谈话以后,刘鼎新的情绪,就明显的有些不稳定,一直都闷在书房里面不肯出来。吃饭的时候,也是沉默寡言,导致吴氏等人也都不敢说话,生怕触怒这个一家之主。
弹劾万安,申请为于谦平反,就好像是两座大山,重重的压在刘鼎新的肩头上。奏章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送达,他还没有完全筹划好。
另外一方面,陈林也是不希望刘家把自己当做是救命恩人对待。
本来就是一家子,如果是太客气了,反而是显得生分了。他不希望自己被格外对待。但是,吴氏对他一直很客气,使得他感觉也很不自在,觉得自己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向刘鼎新告辞的时候,刘鼎新居然什么都没有说,挥挥手,让他自行离开。
显然,他的整个未来岳父,正处在人生最痛苦的煎熬当中,可谓是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陈林是走是留,他都没有心思来关注了。
重新回到安庆府的街头,陈林才感觉好一点。
和刘鼎新讨论政事,其实是挺无聊的,总是给人沉重的压抑感。
其实,大明朝的官场,向来都是很压抑的,所有的官员,都是小心翼翼,循规蹈矩的,生怕自己一言不慎,就触怒了上司,从而丢了自己的乌纱帽。大部分官员的个性和人性,都在沉重的压抑感里面被扭曲了。如果不是因为绝对的权力,陈林还真的不愿意掺杂到里面去。
安庆府的街道,依然热闹非凡,游人如织,陈林信步由缰,居然又慢慢的走到了码头边。
但见前面的长江水道,浩浩荡荡,不断的有商船顺流而下,又或者是逆流而上。这些商船的载重量,普遍都不大,保守估计,最大的可能载重量也就是五百石(约50吨)左右。最小的,可能只有几十石(几吨)的样子。只是数量多了,就会让人觉得,这条黄金水道,实在是充满立刻了生机活力。
如果大明朝的海上贸易,也有这样的络绎不绝的船队,那就好了。浩浩荡荡的船队,那就是浩浩荡荡的银子啊!陈林的脑海里,不经意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估计是前世的时候,看了太多明朝禁海的相关资料,只要看到水,看到船只,就情不自禁的想起这个历史上最大的遗憾来。
如果明朝没有实施禁海政策,而是全方位的开放海上航行的话,估计历史的发展,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估计资本主义萌芽不会那么快就胎死腹中,估计后金鞑子也不会入关,估计中原大地也不会沉沦三百年……只可惜,历史发展没有如果。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陈林默默的自言自语。
“小叔,你说什么呢?”茂生急忙问道。
“没有什么,有感而发罢了。”陈林摇摇头,错开话题。
站在浩浩荡荡的长江边,陈林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到连自己都会不经意的忽略自己。但是,另一方面,又感觉浑身气血翻腾,似乎有豪情万丈,仿佛很想做点什么大事,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枉自己穿越到大明朝这一遭。但是,一旦具体到残酷的现实,具体到复杂的政治局势,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很快就化作飞灰被吹走了。
什么雄心壮志?先想办法让老爹和岳父老子复职再说。
在这个年代,没有绝对的权力,是做不了任何大事的,张居正就是最好的例子。
后世的很多改革,都是从下而上,一步一步的摸索前行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却不能这样。这个时代的改革,只能是从上而下,先从皇权开始,再到各级官员,循序渐进。
他的目光,随着江面不断的延伸开去,又慢慢的收回来,如此循环往复。脑海里好像闪过很多的念头,冒出很多的想法,可是,这些想法,这些念头,最后却又一个一个的消失了。
忽然间,陈林的视线里面,出现了一群人。周围都是腰粗膀圆的彪形大汉,中间偏偏簇拥着一个白衣女子。刚开始的时候,陈林并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哪个权贵人家的富贵小姐出行。但是,渐渐的,他就发现不对了。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怎么越来越熟悉了呢?
“咦?夏姐姐?”陈林忽然间轻轻的惊叫起来。
原来,他蓦然发现,对面的那个女子,居然就是他念念不忘的夏灵萱。
还真是有缘了啊?居然和她遇上了?她什么时候又换上了白衣了?难道是一天白衣,一天黑衣这样轮换的?看来,只有这样解释才勉强行得通了。只是这样的爱好,是不是有点另类啊?
问题是,她的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哦,想起来了,她好像是什么帮的帮主啊。那天,她救自己的时候,就有大群的手下来找的。哇塞,美女帮主啊,果然是非同凡响。
想到夏灵萱拯救自己的事情,陈林就感觉心头火热,很想过去跟她打招呼,表示感谢。其实,这完全是借口,找机会和美女腻歪才是真的。但是,想到她前两天对自己不客气的样子,他又情不自禁的有些不寒而栗。她的性格太怪异,好像是有分裂症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万一惹她不高兴,她一剑就将自己杀了,岂不是麻烦?到时候,他连伸冤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是白白的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