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任何人，都有道歉的可能，唯独秦箜羽不会。她不但不会道歉，甚至是连一丝丝的内疚都没有，自己完全就是白死。
“小林子，你这样放荡下去，那是万万不行的。”正在陈林郁闷的时候，秦箜羽居然换了一副稍微温柔一点的语气，缓缓的说道，“你现在的身子骨，本来就比较脆弱。要是沉迷于酒色的话，很快就将自己弄垮了。”
陈林有些吃惊的看着对方，欲言又止。他是完全想不到，秦箜羽的语气，居然会变得如此柔顺的。
在他的意识中，秦箜羽似乎从来都是冷口冷面的，是从来都不会与人为善的。想要她好好的和别人说话，根本是不可能的。她与其是要温柔的和别人说话，还不如和汪直恶斗一场呢。
“怎么？觉得很奇怪？”秦箜羽淡淡的说道，语气的确很温柔。
“是有点奇怪。那个，秦前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陈林小心翼翼的说道。
秦箜羽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是我有事求你，才会对你温柔的？”
陈林心里说，常理都是这样的。有所求才会低声下气的。无欲则刚，才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呢。
但是，隐隐间，陈林又感觉，秦箜羽应该不是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可能有事情求助自己？以她的本事，除了赚钱之外，是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再说了，以她的性格，就算是有求于人，只怕也是冷冰冰的吧。
秦箜羽冷笑着说道：“看来，你们男人都是贱骨头啊！对你们冷冰冰的，你们反而是趋之若鹜。对你们稍微温柔一点，你们反而是受宠若惊了？汪直果然说的没错，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林吃惊的说道：“汪直？”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秦箜羽居然提到汪直。
不但是提到了汪直，似乎对汪直的某些观点，还是相当的推崇的。
可是，她和汪直不是死对头吗？她怎么会相信自己的死对头的说话？难道说，两人居然是惺惺相惜了？
秦箜羽说道：“没错，就是汪直。要说天底下最聪明的人，绝对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而是汪直。他年纪轻轻的，就能够出掌西厂，成为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林皱眉说道：“但是，他已经是下台了，已经是消失了。”
秦箜羽说道：“那不是他的过错。而是在他之上的两个人，对他起了疑心了。”
“如果不是万贞儿和狗皇帝对汪直起了疑心，任凭其他人说什么，汪直的地位，都是不会有丝毫的动摇的。”
“你要是认为，汪直是被李孜省、万安、梁芳等人打垮的，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他们几个全部加起来，都不是汪直的对手。汪直随时可以将他们给打趴在地上。但是，汪直的致命之处，就是万贞儿和狗皇帝。”
陈林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归根到底，还是皇权。”
秦箜羽说道：“你还看得蛮透彻的嘛！”
陈林心想，这是后世总结出来的结论，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当然，在这种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冒充神棍的机会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在美女的面前显摆一下。
“其实，外人说什么万贞儿，什么东厂、西厂、锦衣卫，都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并不是万贞儿，也不是东厂、西厂、锦衣卫，而是皇帝本人。更确切的来说，是皇帝的权力。不管是哪个皇帝，都能掌握的权力。”
“皇权至高无上，决定了它是没有办法得到约束的。它可以为所欲为。它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拦。”
“事实上，不管是谁做皇帝，都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没有东厂、西厂，也会有南厂、北厂，没有锦衣卫，也会有血滴子、黑衣卫什么的。没有万贵妃，还会有张贵妃、李贵妃。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是对皇权予以限制……”
秦箜羽神色微微一凛，忽然插口说道：“限制皇权？怎么限制？”
陈林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君主立宪！”
秦箜羽神色微微一动，缓缓的说道：“好新颖的名词。”
陈林心想，这是后世才有的名词，当然新颖了。不过，这个词也应该很快出现了。英国在十七、十八世纪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君主立宪的步伐。距离现在，也就是一百多年而已。自己让它提前出现，也不是不可能的。关键是，必须是让生产力得到极大的解放，必须是让各种工厂主、工场主、大商家的数量极大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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