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方便了二人暗通款曲。薛凌云欣然接受这个安排,在叶长洲身边正襟危坐地看着歌舞,实则一颗心都在叶长洲身上。
叶长洲面前放了一盘炙羊肉,他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舞姬,看似不受困扰。但薛凌云坐得近发现他不对劲,苍白的额头已挂满细密的汗珠。
“我看那炙羊肉不错,不知殿下可愿换我这盘蕈菇菜心?”薛凌云冲叶长洲一笑。
叶长洲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身后的宫人便将两人桌上的菜对调。叶长洲见桌上的蕈菇菜心,脸色稍好,但也没食欲,这殿中酒肉味太浓,都是他讨厌的味道。
“薛凌云,你这买卖可真公平。”坐在叶长洲右边的十三皇子叶恒丰冲薛凌云促狭一笑,摆明了说薛凌云恃强凌弱欺侮叶长洲。
薛凌云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半山亭那一顿毒打虽然没要自己的命,但这仇他是算在珩亲王和叶恒丰头上了。他嘴角扯起一抹笑,吊儿郎当看着叶恒丰:“怎么,十三殿下也想跟我换菜?”
叶恒丰笑了笑,转头看歌舞:“不要。肉多香,谁要吃素。”
薛凌云似笑非笑看着一旁:“是啊。吃肉香,挨打痛。狗都知道的道理,有人却不懂。”
叶恒丰调用西山营暴打薛凌云,本就有些心虚。听他这么说,有点怕薛凌云察觉到什么,清了清嗓子坐直,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叶恒丰转头看着叶长洲,似乎也察觉他不爱荤腥,噘着嘴负气地将自己面前一碟雪花酥放到叶长洲桌上,邀功似的冲他一笑:“小十六,哥给的,吃。”
叶恒丰是杨妃独子,从小跟着叶仲卿被宠着长大,生性有些孩子气。叶长洲十分羡慕他有母妃爱,有兄长宠,顺从地接受叶恒丰好意,颔首道:“多谢十三哥。”
叶恒丰得意地冲薛凌云“哼”了声,转过头去不理他了。薛凌云冷笑了一声,也不再搭理他。片刻后,薛凌云从案下悄悄往叶长洲那边伸手,摸到叶长洲衣袖下的手,在他手心塞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瓶。
叶长洲面不改色,低头瞥了一眼,发现是一小瓶薄荷油,见到救星似的连忙将瓶塞拔开,涂了些在锦帕上往口鼻处一捂,恶心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在家宴上一口不吃是藐视君威的大不敬,尤其现在他已是昭郡王,不知多少人盯着他。薛凌云帮他解了围,叶长洲这才举箸夹了一点蕈菇以袖掩口慢慢吃起来。
殿中歌舞不断,年纪小些的皇子皇孙坐不住,有几个已经闹开了,非要站起来去玩。叶政廷心情大好,挥手让乳母们放开,由着孩子们在殿中穿梭玩耍,只要不磕着碰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