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组长,久等了。”
“哎呀呀,真不好意思。打扰总署长了。”
“好说,好说。”
“总署长,你们晚上没有人值班的吗?怎么不见人?”
“有啊!”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出现。莫非是出事了?”
“我问问。”
李士珍其实内心也窝火。
张庸到了警察总署,居然没有人跟他报告。
今晚值班的敖伯全难道是猪?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这家伙是疯了吗?
还有,自己都已经出现在了警察总署,敖伯全呢?
这个王八蛋,怎么还没有出现?
不给张庸面子就算了,还不给自己面子?拿自己这个总署长也不当回事?
怒火中烧。
“来人!”李士珍语气愠怒。
“在。”一个警官小心翼翼的过来。等待吩咐。
“敖伯全呢?”
“他,他……”
“王八蛋!立刻叫他滚下来!”
“他,他……”
“他什么啦?”
“总署长,敖处长喝醉了。无论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啊!”
“什么?”
李士珍的脸色顿时变得好像猪肝一样。
旁边的张庸也是有些惊愕。
敖伯全,喝醉了?
叫都叫不醒?
哇靠!
还有这样的事?
他是值班的啊!
值班还能喝酒?
难怪一点动静都没有。呵呵。真是活久见。
“拿冷水浇醒他!”
“抬他下来!”
李士珍的怒气简直是要冲破苍穹。
恨不得将一水缸的冷水,全部灌入这個敖伯全的脑子里。
偏偏是张庸有意无意的劝解:
“总署长,息怒,他或许没想到,今晚会有事情发生……”
“发生了什么事?”
李士珍忽然反应过来。
对了。张庸跑来警察总署做什么?
无缘无故的,三更半夜的,他也不可能专门跑来折腾自己啊!
自己和张庸之间,没什么私怨。
多半是有什么要紧事。否则,林蔚不会亲自出面。
等等……
忽然间,李士珍又想到了更可怕的事。
凌晨三四点,侍从室一处主任林蔚居然都没有睡觉。他是在忙碌什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要命……
他李士珍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完全没有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恨不得当场撕碎了那个敖伯全。
“哦,没大事。是一个工兵团的少校军官被日寇刺杀了。”
“工兵团?”
“对。有日谍招供,工兵团里面有人密谋,想要炸毁金陵兵工厂……”
“什么?”
李士珍的脸色开始僵硬。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身,然后上去将敖伯全毙了。直接乱枪打死。
这个混蛋!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报告!
工兵团要造反啊!警察总署居然完全不知道!事发后也没报告给他!
哦,他喝醉了……
下面的人肯定知道。然后赶紧去报告敖伯全。
可是,敖伯全喝醉了。根本没反应。下面的人自然就打住了。他们也不敢越级上报啊!
王八蛋。都是这个敖伯全。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也就是林主任十分关注。夜不能寐……”
“原来如此……”
李士珍已经没心思和张庸说话。
因为敖伯全那个王八蛋,还没下来。李士珍的忍耐到了极限。
“怎么回事?”
“办公室的房门是反锁的……”
“拆门。下他的武器。脱他的警服。然后关入七号仓。”
“是……”
接话的警察脸色凛然。内心打颤。
完蛋了。
敖伯全完蛋了。
不但被撤职,还被直接下狱。
七号仓。那是警察总署条件最差的牢房。平时都是用来关死囚的。
可想而知,敖伯全被送到里面去,会有什么后果。估计马上就酒醒了。他到底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张庸心思一动。
地图显示。谷八峰正在急匆匆的赶来。
果然,片刻之后,谷八峰急匆匆到达。
“有事?”张庸疑惑问道。
“对。有事。”谷八峰回答着,然后看着李士珍,“总署长,敖伯全在吗?”
“你找他什么事?”李士珍余怒未消。
“是这样的。总署长。今晚被刺杀的少校军官叫做郝南圭。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在军人俱乐部里面,曾经单独和敖伯喝酒。两人似乎说了很多话。所以,我想要找敖伯全了解一下情况。”
“他,他……”李士珍脸色铁青。
张庸将谷八峰拉过来,低声说道:“敖伯全喝醉了,一直没醒。”
“喝这么多?”谷八峰难以置信。
“你们先展开外围调查吧。”张庸说道,“其他的,等酒醒以后再说。”
“也好。”谷八峰点点头,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忽然又回头,说道:“总署长,这个敖伯全很重要,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他能出什么意外?”李士珍怒极反笑,“明天一早,你带人来提。处理完,直接扔江里。我警察总署没有这号人。”
“那就好。”谷八峰转身去了。
他是宪兵司令部的。平时确实不卖警察总署的帐。
警察总署确实和复兴社有拉扯。但是,和宪兵司令部,却是根本不可能拉扯起来的。
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对了,张组长,你来这边,是有什么事?”
“哦,总署长,其实是小事。因为我身边没有专业的勘探现场的人才,所以,想从你们这里借几个人用一下。谁知道……”
张庸当然没有提黄本宽的名字。免得被针对。
李士珍一听。又是恼火。又是郁闷。真的就是小事啊!借几个人用一下,这算什么事?
偏偏就是敖伯全喝醉了。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拒绝了。
这个敖伯全真是猪啊!自己平时怎么就看走眼了?这是张庸啊!是被委座亲授二等中正剑的啊!
“你要什么人?”
“擅长现场勘察的。”
“那我给你选吧。”
“谢谢总署长。”
张庸满脸堆笑。人畜无害。
一时间,李士珍觉得,张庸或许不是故意找茬?
毕竟,他是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的。是两个小时都没有人理睬他,他才打电话给侍从室的。
话说,这三更半夜的,在外面等两个小时,确实是很有耐心了。
换了其他人,十分钟就电话召唤了。
所以,如果跟其他人说起,其他人肯定都会觉得是警察总署的问题。
哎,这件事,还真怨不得张庸……
“我现在就去安排。”
“谢谢。”
“进去坐坐?”
“好。”
张庸没有拒绝。
虚与委蛇这一套,他也学会了。
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这些高难度的,他也正在学。略微有点心得。
进入警察总署。
一直来到李士珍的办公室。
李士珍作为警察总署的署长,办公室显得很老气。
都是实木家具。十分笨重。颜色也很深。几乎都是暗红色。应该很值钱。但是张庸不喜欢。
“请坐。”
“谢谢。”
张庸坐下来。
李士珍悬着的心放下了。
看来,张庸的确不是想要故意坑他的。
都是敖伯全。
都是那个混蛋。搞得一地鸡毛。
这一次,他不将敖伯全弄得生不如死,他就不叫李士珍!
“少龙啊,伱真是年轻有为。”
“总署长过奖了。”
“我看以后特务处,就是你来接班了。”
“总署长,我应该很快要离开特务处了。我现在的工作重心,是空筹部情报三处。”
“哦?你以后是专心致志服务空军了?”
“是的。”
张庸坦然回答。
这不是告诉李士珍一个人。是告诉所有人。
当然,也包括处座。
相信处座听了这句话,应该也很高兴吧。终于是不用担心自己抢他的位置。
估计李士珍也会高兴。因为,没有自己的帮助,戴老板也就没有那么难对付。自己去空军,虽然戴老板去掉了一个隐患。但是,同样的,他也损失了一个得力的帮手。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戴老板想要通吃,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果然,李士珍的心情逐渐变好了。张庸去空军那边,当然是好事。
没有张庸的特务处,一切又将回归正常。姓戴的也就没有那么多功劳了。在委座面前,也就没有那么多光环了。
其实,他戴笠高兴什么啊?功劳都是张庸挣来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张庸去空军,姓戴的立刻被打回原形。
好,非常好。空筹部情报三处。以后是可以多多合作的。
空军的背后,是夫人。众所周知。但是所有人心照不宣。
所以,这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就算是没有合作的机会。至少,也绝对不能是敌人。所以,调人的事,他亲自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