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小姐,你杀了丈夫,孩子就没了父亲,他将来若是知道了,不会恨你吗?”
“恨又如何,既然决定动手了,那后果都想到了。”
这女人狠起来,果然没有男人什么事儿。
“你在上海还有亲人或者朋友吗?”程默说道,“我可以通知他帮你请一个好一点儿的律师。”
“没有。”
“或者,我帮你通知日本驻沪领事馆,日本侨民犯罪,按照规矩是要通知所在国领事馆或者大使馆的。”程默说道。
“您随便。”惠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
程默点了点头:“既然你承认所有犯罪事实,那就在这份笔录上签字画押吧。”
示意吕乐将问讯笔录拿过来,递到惠子面前。
惠子看了一遍内容,很从容的就在笔录的每一张签了自己的名字,摁上了拇指印。
“行了,咱们该行的手续都差不多了,你就等着移送看守所吧。”程默淡淡的一声。
……
“头儿,咱这就完事儿了?”
“你还想怎样,物证和口供咱们都拿到了,这个案子到了这会儿已经是铁案了。”程默说道。
“可这个惠子太冷静了,一点儿都没把杀死自己丈夫这件事当回事儿,这也太可怕了。”
“那是没见过这样的人,才有此感受。”程默说道,“世上人多种多样,有伱我这样的普通人,就有像惠子这样的心如止水的人。”
“可她之前哭丈夫的死都是装出来的?”
“女人都是善于表演的,这你都不明白?”程默白了他一眼,“先准备卷宗吧,随时可以结案。”
“您刚才说不是可以结案了?”
“还有人没出面呢。”
程默现在头疼的不是“惠子”的案子,是孙亚新的案子,这个案子事发在法租界,后在公共租界拿人。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始发不在公共租界,这是人家法租界的案子,只不过公共租界巡捕房配合抓人。
现在人犯关在哪里,他也不清楚,是移交法捕房,还是在公共租界看守所。
得查一下。
幸亏他当初安排吴剑锋去了法捕房,不然,现在想找人打听一下消息都困难。
孙亚新跟沪特区又没有横向关系,估计沪特区所知的消息也有限,不管怎么样,既然戴雨浓请求他协助营救,那就应该有人负责营救,先找沪特区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组织那边也可以打听一下,三管齐下先把案子搞清楚再说。
还有,自己好久没关注自己的新作《第一梦》上市的情况了,也不知道是再续辉煌,还是滑铁卢。
自己也该关心一下副业了,副业搞不好,生活好不了。
正好去找唐涛。
程默交代一声,就这样施施然的出了捕房,朝宁波同乡会馆走了过去,就隔着一条街,走过去不到五分钟。
宁波同乡会,他来过三四次吧,租下一间办公室的时候来过,当时是看在老丈人苏守安的面子上,才租给他的。
如今,就算没有老丈人的面子,他若是想租下一间办公室,也是极为容易办到的。
他现在是工部局华人副探长,尤其还是政治股,这这么年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