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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朝 空难重逢 上 曾经的少爷执事如今的敌对双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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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最开放的时代,也是最保守的时代。

这是最和平的时代,也是最纷乱的时代…

当渴求的浪漫渐行渐远,坦诚的告别反而成为一种罪过。

人们讨厌告别,讨厌分离,小少爷亦然。

皎洁的月光下,小小的男奴馆了望台上,两个紧紧拥抱的男人,宛如彼岸的光辉,立在时间的尽头。

短暂的浪漫浓情,无可救药,违背伦理的爱恋沉沦...

他们彼此都清楚,一个时代终将过去,再绚烂的雄伟壮阔,也必然遵循历史的规律,衰败成荒烟蔓草里的断壁残垣,哪怕那个雄伟壮阔,是鼎盛之期的卡洛蒂亚神圣帝国…

公元2105年,卡洛蒂亚神圣帝国与卡洛蒂亚联邦国,交战前线地带。

“嗯…”

意识中的最后一段记忆,先是军用航天器机翼下的发动机发生了小型爆炸,整架飞机里都是急促刺耳的警报声。

紧急时刻,飞行员迅速分离逃离机舱和飞机主体,逃离机舱上方巨型降落伞自动释放,弹射迫降,飞行员则坦然赴死,尽可能地将受损严重的飞机主体飞向更远的高空,避免再次爆炸波及弹射出的机舱。

逃离机舱被弹射出的那一瞬间,在万米高空中,小少爷亨利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力量从背后狠狠拉去,撕裂感,破碎感,整个身体都好似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剧烈拉扯,变得支离破碎,火辣辣的撕扯感从胸中蔓延至全身,刺痛的眼泪在眼角盘旋。

逃离机舱内,机械的智能声伴随着反复的警报,提醒所有人,紧扣安全带,双脚顶在前面椅背,身躯向下弯曲,双手抱头。一时间,祈祷声,哭泣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亨利微微侧头,透过逃离舱小小的舷窗,他看到不远处,刚刚脱离的飞机主体燃起巨大的火团,勾人心魂的赤红火团仿佛张牙舞爪的野兽,疯狂地蔓延,似乎要吞噬着一切…

还能重新落地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没有见,还有好多事想要告诉那个人,想要问他,好想亲吻他,好想依偎在他的胸前,躲避一切危险,享受他的庇护。

原以为早已忘却,早已心冷的人,原来濒死的最后一刻,想到的还是他,满脑都是他的身影…

受到爆炸的冲击,弹射出的机舱,剧烈颤抖着从万米高空处垂直降落,意识中的最后一刻,亨利双手护头,右手下意识搭在左手上方,和心跳一直的脉搏上,手腕上戴着一串灰色的珍珠手链,小少爷亨利的口中喃喃道,“安迪,安迪,安迪…”

真好,濒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可以念你的名字,念着你的名字,仿佛一切都没什么好怕的,念着你的名字,仿佛死亡也可以坦然面对。

真可惜,濒死前的最后一刻,不能碰触你的面庞,再也不能依偎在你温暖的怀抱里。安迪,偶尔,哪怕偶尔,你会想起我吗...

你还记得我吗...

你,知不知道,我曾经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甚至这份爱,让我差点卑微地丢失自己。

“安迪,安迪…再抱抱我,再轻唤一次我的名字,好不好?我好想你,我…爱你…”

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

久到小少爷亨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生还是死,亨利的脑海中划过一幕幕记忆深处的画面。

曾经在公爵府,和最爱的人相处的一点一滴,一丝不苟的黑色制服,美丽优雅的面庞,理性冷静的气质,暗黑深邃的瞳孔,总是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凝视着自己。

那时候的安迪,即使穿着执事服,没有任何奢华加持,却好似庄严且高贵的魔神,缠住人心,看透一切。

有时候就是这样,和最亲近的人相见,你以为平淡无奇,习以为常的一天,其实,很有可能是你们之间最后的相处。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告别,突如其来的分离陡然降临…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执事安迪依循为他梳洗,细致地为他换上睡衣,蹲下身,依次扣上睡衣上的纽扣,和往常一样,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温柔又不失力量,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小少爷修长的手指,给予他睡前足够的安全感。

执事静静地坐着,陪伴他的小少爷入睡,低沉的声音,充满蛊惑,在黑暗中,如高高在上的魔神般,摄人心魄道,

“睡吧,我的小少爷,我会一直在这里,直至您入睡,明早您起来后,也会第一眼看到我,我会永远陪伴您,我的小少爷。”

亨利侧躺在华丽繁复的大床上,羽绒被下如小兽般蜷缩着,将执事温暖的手枕在脸下,半梦半醒间,娇软地用脸磨蹭着执事的手,汲取着每天睡前唯一的温馨,仿佛回巢的幼兽。他是那么得依恋执事,那么得仰望执事,渴求永远占有执事的温柔,独占他的陪伴。

可是第二天清晨,第一眼睁开后,他并没有看到执事,并且,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曾经发誓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的执事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字条,没有任何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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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抚慰…

那一天,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小少爷第一次体会到心绞的感觉,愤怒且哀痛,思念且不服,心脏仿佛被人推下万米深渊,碎成一片又一片,纵横交错的碎片,磨灭了小少爷嬉笑纨绔的一面。

有时候小少爷自己也在好奇,他对执事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究竟是自私的占有欲,还是令人沉醉的爱意。

没有执事陪伴的第一天,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独自闷声砸碎了所有可以看到的家具,发泄执事不告而别所带给他的悲痛。

当最倾心的人,最信任的执事抛下自己,背叛他的家族,背叛帝国,去探寻他的人生追求,那一刻小少爷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愤怒与哀痛。

原本,小少爷天生残缺的心脏,在帝国先进医学,长期的保守治疗下,已和普通人相差无几。

那天,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脏病发作时,痛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拳头大的残缺心脏,被无名的力量用力向外撕裂着,漩涡式的绞痛,迅速地蔓延至全身,如万针戳心,又如万箭相刺。

诺大的小会客室里,铺满了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黑色与白色,对与错,正义与邪恶,残酷与冰冷。

小少爷痛苦地半跪在黑白相间的地面上,痛到无法呼吸,疼到低声痛呼,失身悲恸的双目,无神地聚焦在正前方他和执事的巨型肖像油画上。

油画上的小少爷,穿着奢华艳丽的高定礼服,手持象征贵族身份的权杖,光彩夺目,居高临下地靠在椅背上,清澈亮丽的双目,张扬无邪的笑容,浅笑顾盼间,尽是媚态入骨。

安迪则修身站立在他的身后,一身黑色的执事制服,他垂目凝视着小少爷,带着浓浓的侵占与温柔的呵护。

一切都变了,执事离开了,随之离开的还有他的温柔呵护…

小少爷脸色苍白,冷汗不止,心脏的疼痛愈发剧烈,眼前的油画愈发模糊,直至他重重地跪倒在巨幅油画前,好似虔诚的信徒,跪倒在他曾经信仰的爱情油画前,面目贴地,身体却早已失去全部意识,没有任何知觉。

公爵府的佣人手忙脚乱地将小少爷抬起,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陌生的病房,病床前只有许久未见的兄长。

令人气闷的呼吸机,数根透明的医疗管,医疗器械的滴滴声,以及他最讨厌的纯白病房。

兄长言简意骇地告诉他,他的左半边心脏因为这次发作,已经没有办法为全身循环系统提供动力,简而言之,他需要尽快接受移植手术,将半颗3D打印制成的机械心脏移入体内。

他的兄长,帝国公爵的长子,没有半点责备小少爷,亦没有半点宽慰他,但高贵清冷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他的弟弟,帝国公爵家的次子,注定过着应有尽有,奢侈富贵生活的小少爷,竟然会因为一个下人的离开,被刺激到心脏病发作。

小少爷的兄长并没有久留,他对小少爷留下意味深长的冷漠眼神,冰冷且不可信的眼神令小少爷蒙羞,令小少爷委屈。

相比起这个弟弟,宫廷里,卡洛蒂亚神圣帝国新登基的小皇帝,明显更需要他的陪伴。

新皇即位,眼下,帝都里有太多勾心斗角的事,都需要帝国公爵长子亲自处理,作为公爵家的担当,他必须让他的小皇帝稳坐皇位,只有保住小皇帝的皇位,才能保住公爵府的权利地位,他的弟弟也能接受最好的治疗。

帝国的官场,是血腥和残虐堆积而成,眼下,稍有不慎,公爵府就会陷入泥潭,稍有不慎,他的家族就会失去一切特权的庇护。

作为帝国公爵的长子,小少爷的兄长,他必须把控好帝都的每一步棋子,包括皇座上那个毫无力量的小皇帝,只有这样才能守护好他的家族荣光。

于是,小少爷独自经历了一场浩大的心脏手术,没有兄长的嘘寒问暖,没有执事的悉心呵护,只有他一个人,和一颗破碎的心脏。

冰冷的手术台上,麻醉剂下,小少爷依旧能感受到,胸膛被手术刀一点点划开,心脏被生生左右剖开,剜心之痛…

泪水缓缓流下,分不清是因为手术的疼痛,还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分离。

原来,曾经许诺终生的陪伴,只有自己在较真。

原来,爱意,告白,热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冷寂的病房里,他的左半颗心,彻底换成了没有任何温度的机械心脏。

强烈疼痛的排斥感,小少爷独自忍受着手术后,不能喝水,不能动,亦不能说话,只能盯着高耸的屋顶,孤寂又凄凉…

好像过去好久,又好像才刚刚发生,一直以为没有执事的陪伴,自己一定会悲恸欲绝,可是人类总是坚强得可怕。

陌生的病房,寂廖的康复治疗里,曾经骄傲昂扬,笑容满面的亨利,第一次静下心,好好地审视自己。

已经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深陷对执事的迷恋,敏感地关心着执事的一举一动,看似纨绔张扬,却暗中谨慎地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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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的脸色,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令执事讨厌厌恶的事情。

执事喜欢古拉丁文的诗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明明讨厌拉丁文的小少爷亨利,或许是为了讨好执事,主动抱着厚厚的古籍,和执事学习枯燥乏味,一门已经“死亡”的语言。

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没有糖吃的小孩,假装很有兴趣地向执事撒娇,让他教自己枯燥无味的拉丁文,渴求执事的关注。

他享受执事的呵护,沉沦于执事的温柔,为此,他尽可能创造一切机会,只为了能和安迪24小时相处,甚至不惜去做许多他不喜欢的事情,拙劣地渴求执事的偏爱,一昧地讨好这个令他仰望,令他迷恋的执事。

他渴求执事的赞赏,享受着执事的表扬,偏执敏感地在意着执事对他每一个行为的反应。

甚至,他会为执事一句短短的赞赏,一个赞同的眼神,暗自兴奋许久。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会重复地做着那些让执事欣赏的行为,只为再得到一句执事的表扬。

曾经,他天真地以为,他已经获得了执事的青睐,他在执事的心中,是一个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光耀存在。

可是到头来,这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更为悲哀的是,原来,在这段不对等的主仆关系间,身为小少爷的自己,才是那个卑微索取的人。

在执事的心里,他或许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雇主,一个工作时,可以闲时逗弄的玩物。

开心的时候,执事可以将他捧在手心,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偶尔回应他任性的索吻。

但,当执事有了更为重要的人生目标,就可以将他这个任性可爱的雇主,随意舍弃,去追求执事心中更高的道义。

他不是不理解执事内心对于联邦制度的渴望,只是…

原来自己和人人平等的联邦国信念,相比起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到可以轻易被丢下,轻易被抛弃。

那些令他沾沾自喜的回忆,两人共同相处的甜蜜记忆,在执事的心里,竟只是沧海一栗。

突如其来的告别,没有任何前兆的离开。

昨日还在对你温存的恋人,今天就已经失去踪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啊,执事去追寻他的人生意义,没有任何留恋地将他留在原地。让他一人留在记忆的漩涡,孤寂且懊丧。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如此卑微,他是帝国公爵家的次子,是帝国社会顶层的绝对1%人,处在金字塔顶尖的勋贵。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如此看一个执事的脸色,在意一个执事的想法。

疼痛,慌乱,逐渐被不甘,气愤所代替。

病床上,小少爷咬紧下唇,暗自想到,自己是公爵家的次子,公爵家的小少爷,身为小少爷,他天生就注定居高临下,注定俯视众生,他应该永远是骄傲昂扬的,而不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别人,在意那个人的脸色。

一个人生一次病,一个人经历一次手术。

潜藏在心底的情感,就当作是自己年幼的缺爱,从而冲动犯下的稚嫩错误…

这些幼稚和冲动,都会在成长过程中,慢慢转为成熟和冷漠…

在连空气都透着冰冷的病房里,小少爷清楚地发现,在他最孤单,脆弱,疼痛的时候,在他甚至没有力气举起水杯,没有力气夹紧温度计的时候,只有他自己陪伴着自己,只有他自己给自己打气,只有他自己对自己说,“亨利,今天,你很棒。”

或许换了半颗机械心脏,从此以后,他将失去所有,有温度的情绪,失去所有情爱。

绝对理性地面对一切,便,再也不会痛了。

或许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自己,才可以成为那个终身陪伴自己,爱护自己的人。

情丝挥剑,是时候停止这段令他眷恋,令他差点迷失自己的情感了。

他要重新找回,独属自己的骄傲与不羁,而他的自尊心与傲气,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一个小小执事的离开,就从此悲痛哀嚎,自甘堕落。

执事的守护誓言,直到生命尽头的允诺,就像五彩的玻璃艺术品般,曾经,的确令他心动,令他难以忘怀,却也易碎,你看,小小的一个外力,就足以让这些看似绚烂的誓言,瞬间瓦解,化成满地的支离破碎。

既然最爱的人,最依恋的人丢下了自己,背叛了家族,去效忠那个被帝国视为致命恐怖分子,头号敌人的卡洛蒂亚联邦国,他绝对不会被哀痛所吞噬,他会自己站起来,扛起应尽的家族责任。

现在的他,会带着半颗机械的心脏,他会在痛苦中成长,他会收起幼稚天真的那一面,他会做到惜字如金,带着公爵次子该有的决绝与勇气,为自己而活。

孤寂的病房里,小少爷终于长大,他终于明白,比起卑微的爱,他更需要自爱。

苍白的病床上,亨利双手交叠于胸前,纤长的手指紧紧握住自己的肩头,双膝蜷曲,膝盖轻轻抵上自己的小腹,习惯性地做出自我保护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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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对自己起誓,庄严且慎重。

安全感,归属感,依赖感,欢愉感,这些执事曾经给与他的情感,他会全部忘记,连同这个曾经迷恋的人,他会将这些全部锁入内心深处的小盒里,成为永远的禁忌。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要依赖于这个不能说的人。

从今以后,他会自己鼓励自己,他会自己爱护自己,他会为自己而活。

从今以后,他会追寻心中所求的信念,效忠自己所属的国家。

病房里,天真烂漫的小少爷,带着半颗幽冷森寒的机械心脏,努力封尘过去的不堪,终是迈出成长的第一步。

只是,成长的代价,从来都不是顺其自然,成长更像是赤足踩在荆棘丛中,一步一步一个血印,满身伤痕,却依旧向前迈着坚定的步伐。

没有了执事的偏袒庇护,出院后的小少爷,独自长大,没有往日的无理取闹,丢下了孩子气的感性与无邪,冷冽哀伤地走在帝国的荆棘丛中,坚强勇敢地独自面对一切,礼貌疏离的微笑,宛如高岭之花,清冷且孤傲。

每日空荡荡的公爵府里,再也没有那个高挑优雅的身影,为他营造足够的安全感,再也没有那宛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声,抚慰他内心的不安。

不过,他不在意,他会在荆棘丛中成长,他会自己给自己营造足够的安全感,而安全感的来源,就是自我的实力与能力。

皎洁的月光下,小少爷修身而立,他将执事曾经随身携带的佩剑,自虐似地握在手中,刺眼妖艳的血液,透过修长的手指,缓缓滴下。

那一夜,温室中的玫瑰花用剧烈的痛,让自己铭记执事离开所带来的屈辱与不甘。

从小被执事悉心呵护长大的玫瑰花,暗暗发誓,他会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权势,他要成为帝国的权臣,他要在战场上打败联邦国,将执事所效忠的卡洛蒂亚联邦国,狠狠踩在脚下,让已经效忠联邦国的执事后悔,让抛弃自己的执事成为帝国的手下败将。

如果,执事会成为联邦国的权臣,那么他也要成为帝国的权臣;

如果,执事会成为联邦国的英雄,那么他也要成为帝国的英雄。

达到重要目标有二个途径,势力与毅力,势力只是少数人所有,而坚韧不拔的毅力则拥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随着时间的发展而至无可抵抗。

真巧,无论是势力,还是毅力,他都有。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更何况是曾经许诺陪伴自己一生的爱人,突如其来毫无告别的分离。

当全新的机械心脏与身体全部融合,当排斥反应全部消失,小少爷将自己埋在书房里,用苦行僧般的作息,苛刻地对待自己。

白天,帝国大学的教授为他单独讲授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

夜间,他独自披着毛毯,诺大的书房里,阅读一本又一本枯燥无味的专业书籍,论文。

结构复杂的经济模型,毫无头绪的代数方程….

浩如烟海,数不胜数的书籍文献,没有关系,他会一点点学,他会每天都学,哪怕今天不行,只要坚持,下个月的今天,明年的今天,他迟早会全部理解,可以化为己用,以学识为剑,扞卫坚守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与信仰。

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养尊处优,穷奢极欲的小少爷消失了,随之逝去的还有他的笑容,他的淘气,他的天真。

小少爷用实际行动,即使在人生的低谷期,他也拒绝就此伫足和陨落。

即使被丢下,他也要轰轰烈烈,浩浩荡荡地向前奔赴。

他要任性骄傲地,在未来,向那个抛弃他的人,展示自己最华丽璀璨的一面。

他要凭借自己,再次一步步走到那个人的面前,重新获得那个人的喜爱,赢得那个人的念念不忘,再狠狠地丢弃下那个人,让他感受自己曾经的痛苦。

没有了纸醉金迷,安静的书房里,只有枯燥的文字,复杂的模型,数不清的文献资料,陪伴清冷又孤单的小少爷亨利,度过一个又一个孤寂却逐梦的夜晚。

毋庸置疑,小少爷是冰雪聪明的,曾经的不学无术,只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值得依恋,令他迷恋的人,他享受着被那个人当成孩子般的悉心照顾。

从亚当.斯密到戴维.卡德,从约翰.凯恩斯到彼特.戴蒙德,一天学习十六小时,一周学习七天,一年工作五十二周…

只要坚守,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连续公开发表数篇经济学学术论文,获得了经济学学术界的青睐。一时间,帝都里,人们纷纷戏称,公爵家的小少爷是帝国的辛运儿,造物主的宠儿。

乌合之众总是这样,他们惊羡于别人获得荣耀时的光芒耀眼,却忽略了他经历了怎样寂寥的血泪洗礼。

不过,亨利并不在意,忘我地吸收着一切知识,渴求索取权利的高峰。

三年后,当帝国大学经济学院的院长,也在感叹亨利惊人的学习能力,学院已经没有任何经济理论知识可以教导这位尊贵且高雅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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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平静地微笑,没有一丝骄傲浮躁,没有一丝狂妄自大,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继续向权力的顶端脚踏实地地攀爬。

他的眼神愈发得坚定,也愈发得冰冷,宛如一个完美的政客,将所有的情绪深深地掩藏起来。

在家族荣光的沐浴下,众人的拥护中,他接替那位以叛国罪处置的安娜,出任新任经济大臣。

刚刚上任的日子里,面对上流圈的嘲讽与不服,他坚定犀利地挑战传统古典经济学,将帝国内的最低工资提高30%,短短的三个月后,最低工资上涨的政策,不仅没有增加失业率,甚至大幅度降低了失业率,带动了国民生产总值。

在后来的战争时代里,小少爷亨利一手把控着全新的战时经济政策,对内,稳定帝国内部经济局面,对外,抵抗敌方联邦国的金融武器,同时稳定帝国货币的基本汇率,全球范围筹措战争物资经费,保障战场前线需要。

一时间,小少爷摇身变为帝国政坛里最耀眼的新星,所有人都错愕于小少爷亨利的转变,感叹他的处事魄力,大力称颂他新颖,又强劲稳健的经济政策。

大概,只有亨利自己清楚,政治新星的荣光下,是自己郁郁独行,独自披荆斩棘的孤寂身影,思念渴望着内心深处的那个他,在荆棘丛生的血腥政坛里,终日负荷工作,处理政务,伤痕累累地负重前行,寂寥又孤零。

漫长的孤寂时间里,小少爷从未对外流露出一丝哀伤悲痛的情绪,身处喧嚣热闹的宫廷里,成为众人的话题中心,肩负着帝国公爵家族的光耀,守卫稳定帝国的经济局势。

即使内心一片死寂,依旧面带微笑,沉着冷静地帮着父亲,兄长处理政事,用每日密密麻麻的行程,来麻木内心深处那个不安分的禁忌之盒。

可是,处理公务至漆黑空寂的深夜,空荡荡的书房里,亨利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紧环绕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堆满公文后的座椅上,将头埋进双臂间,星星点点的泪水,如同破碎的繁星,无声地哭诉着思念与离别带来的,难以割舍,难以控制的哀痛,任凭泪水模糊双眼。

那个锁于内心深处的禁忌之盒,是煎熬,也是执念…

终于,执事离开后的第七年…

当亨利担任摄政王的父亲,需要一个身居高位的帝国大臣,作为皇帝特使,前往紧张凶险的战争前线,明面上代表帝国皇帝慰问前线官兵,实际上,却是执行一项凶险无比的秘密任务。

那一刻,在宫廷中一群懦弱胆怯,贪生怕死的贵族大臣中,亨利毫无迟疑,无所畏惧地挺身而出,好似宫廷里贪婪成性的弄臣中,唯一一束希望的曙光,气度孤寂优雅,且坚决勇敢。

临危受命中,除了想要守卫帝国国民的决心,也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私人情感。

总觉得在战场前线上,是不是就可以离敌国将领,那个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他近那么一点点。

小少爷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情感就好似夜阑深处的流星,倏忽而逝,短暂得令人喟叹。

七年间,他怄气于那个人的离开,却也会时不时地怀念那个宽广温柔的胸膛。

人总是这么奇怪,越是昙花一现的,越是期盼天荒地老;越是想要忘记的,越是刻骨铭心…

小少爷前往前线战场的路途中,惊现异常的空难,既是出乎意料的意外,也是一场阴谋的规划。

真好,在坠机时,濒死前的最后一刹那,可以想到的依然是你,就像亨利的兄长所说的,无论是七年,十年,还是三十年,只要那个人还活着,他的心底就会永远存放着这份浓烈偏执的情感,带着绵长刻骨的痛苦,直至吞噬湮灭小少爷的全部,直至万劫不复。

兄长说得一点也没错,安迪就是他的万丈深渊。

意识迷离中,不知过去多久,绝望地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默念着安迪的名字,仿佛默念他的名字,就可以变得很勇敢,很勇敢,甚至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机舱的迫降过程中,被瞬间抽空,胸口处,几年前心脏手术旧伤撕扯般的疼痛,鲜红的血液,顺着纯白色的帝国军服缓缓流下,远处的爆炸声,周围人的恐惧尖叫声,逃离机舱剧烈震荡的撞击声…

朦朦胧胧,恍恍忽忽中,一切都好似慢慢消逝,隐约中,好似听到焦灼的呼唤声。

分不清幻想与现实,原来,再怎么想要忘却,再怎么麻木自己的情感,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如此渴望那个曾经眷恋的怀抱,渴求那个曾经依赖相恋的人,带他远离这濒死的绝望与哀叹。

最后的最后,他的耳朵边传来医疗器械的滴滴声。

亨利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黑漆漆的一片,丝绸版的触感,双目好似被眼罩遮盖住。

细长的手指微微蜷起,用尽全力想要抬起,取下眼罩,手腕缓缓移动,却只感受到冰冷坚硬的钢铁圈形禁锢感。

他的双手,似乎被镣铐禁锢在小腹的前侧…

阻碍视觉的眼罩,让亨利的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感,紧紧闭上双眼,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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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滞,脑海里经过短暂的一片空白。

随后,医疗器械的滴滴声,手腕上镣铐铁环的冰冷刺骨,无边无垠的黑暗,阵阵寒意涌上亨利的背脊,迷茫,陌生,恐惧如潮水般滔天地席卷而来。

在政坛里明争暗斗的血腥经验,让他在最快的时间里,平静下满是恍然恐慌的思绪,紧紧咬住下唇内部,迫使自己冷静与专注,不动声色,抽丝剥茧地做出快速分析。

在战争战场上,没有恋人,没有朋友,只有我军和敌军,生和死。

他还活着,虽然全身无力。

他此次出行的原本目的,就是前往战火纷飞的前线。

机舱的迫降地点,往往是不受控制的,而是根据风向,风速的变化,随机降落。

眼下,他被镣铐禁锢着,双眼还带着眼罩,显然原本就接近战争前线的军机,迫降在战火交界处的另一边,敌方卡洛蒂亚联邦国的阵营里,在意料之中,却也充满重重风险。

医疗器械的声音,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对方没有杀自己,反而给他提供了治疗。

自从他上任经济大臣后,就频频出现在公众媒体上。

鉴于敌方暂时没有取走自己的性命,对方极有可能已经识别出自己的身份,准备利用他的政治价值,或许接下来会将他作为筹码,与帝国进行谈判,双方互换战俘,又或者,他们准备在自己清醒后,对自己进行严刑拷打,逼问帝国的军事机密,再或者,他们需要对自己进行公众处刑,从而激起联邦国军人的热血和亢奋…

思绪飞快地运转着,敌军阵营目前的最高首领,是卡洛蒂亚联邦国的国防部部长,那个被锁在内心深处,不能说的他。

亨利屏息刹那,踌躇着,会遇到在那个曾经呵护自己,将自己捧在手心,最后却不告而别的他吗?那个另自己魂牵梦萦的人,知道他已经被困入联邦国的阵营里吗?可以将赌注押在那个猜不透内心的人身上吗?曾经深爱,现在却是战争敌人的他会慈悲地放过自己吗?

在和他分开后的七年里,虽然一直催眠自己,努力想要忘掉他,甚至想要厌恶他,但是也曾期待过和他再次重逢。

如果可以,亨利更希望可以在和平谈判会议上,那个人代表联邦国,自己则代表帝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立,接着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诉他,“你看,没有你,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想要展示给他自己最优秀的一面,扯高气扬,带着幼稚怨恨的,赌气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离开这么棒的我,你后悔吗?”

可是幻想终归幻想,现在的他宛如一个战俘,被眼罩遮住,被镣铐锁住,被困于无际的黑暗中。

眼罩下,他的双眼缓缓睁开,长长的卷翘睫毛颤动着,好似蝴蝶扑扇的翅膀,感受着丝质的眼罩表面。

漆黑的世界里,期待又恐惧,渴望又畏惧,相反的极端间,仿佛编织着一张禁锢的巨网。

巨网下,牢牢被困住的亨利勉力挣扎着,再一次陷入茫然无措,泛着沉郁的思索中。

一片紊乱的脑海里,期待着和那个人的再次相遇,想要紧紧拥抱他,渴望他的温暖。

恐惧着那个人作为敌方将领,战争的血腥残酷让他变成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陌生敌人,畏惧自己死在曾经迷恋深爱的人的枪下。

曾经的记忆画面重重叠叠,幼时的甜蜜,如今却变成了令人喘不过气的负荷。

如今,亨利是帝国的经济大臣。

而他曾经的执事,过去的恋人,安迪洛克菲勒却是联邦国的国防部长,战场上的上将,联邦国的守护战神。

命运总是令人唏嘘,曾经彼此紧紧牵绊,互相许诺永不分离的两人,如今却变成战场上的敌对双方。

似梦非梦亦如梦,七年过去了,他和他都变了,在追寻人生意义的道路上背道相驰。

内心酸涩到绞痛,亨利用牙齿紧紧咬住舌尖,直到咬到发疼,面色发白,终是平静下内心的波澜。

眼下,无论自己是作为谈判的筹码,还是被严刑拷打,再或者被公然处刑,似乎最稳妥的解决方案就是,装作昏迷,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亨利所不知道的是,深色眼罩后,敌国的将领,他内心深处深藏的那个人,就在他的不远处,支着下颌,典则俊雅的面目,轻轻锁着眉毛,安静地凝视着病床上的亨利,看着他出神,眼底盛满复杂晦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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