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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德抱着腿蜷缩在屠宰场的一个小角落里。
一个肌肉男做出如此少女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可笑,但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嗷呜呜呜——”此起彼伏的哀嚎响彻在屠宰场,但是对于被关在这里的犬兽人们来说这只是每天,每时每刻都会听到的常态。
所有在这里待宰的犬兽人都赤裸着身子,只有脖子上系着半人粗的铁链。不过这只是摆设一样的东西,整天只会被喂肌肉精素的犬兽人们徒有一身精瘦肌肉却总是饿着肚子,没有力气去挣开他们全盛时期都困难的锁链,更不用说屠宰场的人轻易就可以将他们屠杀。
逼仄的养殖场里前后只隔着一堵矮矮的石墙,他们站起来踮起脚尖就可以看到对面,几乎起不到阻隔的效果。不过或许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事情,面对他们的不过是一场屠宰的盛宴。
劣质的配料味,血腥味,还有粪便与尿液散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味。
伯纳德被关在这里,身上的味道似乎已经和这里的恶臭混为一体。他甚至没有排泄的地方,为了极致地缩减空间,分配到每个犬兽人狗窝的只有一个盛放排泄物的小桶——也仅仅是为了方便收拾罢了。
伯纳德是一只犬兽人。一般的雄性犬兽人在十岁的时候就会通过测量阴茎的方式来判断饲养的方向——
是作为种狗送到繁殖场,还是成为肉狗在成年后便被屠杀。
最初的伯纳德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他的阴茎在他们这一批幼犬中大得有些瞩目。几乎是不需要测量他就已经被打上了预备种犬的标签,他并不想要过着上母狗透支精液维持生活的样子,但是如果那样可以延长一些活下来的时间的话,他情愿这么做。
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像开玩笑一样,本来稍有希望的未来说不定哪天就会突然一道晴天霹雳击碎。
伯纳德是一只被打错了生产激素的狗。原本是用作雌犬的催奶素用在雄犬身上毫无用处。尽管他还能勃起还能射精,但对于繁殖场来说不能让母狗受孕的种犬已经毫无用处了。他被以极快的效率扔进了养殖场,并在当天就直观了同伴的死亡,被迫绝望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面对着墙抱着腿。
除了不愿接受现实的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现在的丑态。
由于被打了催奶素,他的胸变得像女人一样柔软浑圆,虽然这对大得惊人的奶子现在看上去和他的一身肌肉并不突兀,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乳房是真的会分泌乳汁。
或许当时打的是实验针,但他的产奶能力着实惊人,丝毫不亚于生产后的母狗。而且如果每天不手动挤出一些后甚至会涨奶发痛。
一边痛恨着这对奶子带给自己的厄运,一边又不得不接受自己要像奶牛一样被挤奶才会变得舒服。命运与尊严的双重打击几乎让这只年龄上还不算成熟的雄犬全面崩溃。
他缩在角落里发了一会抖,直到奶子又发涨到疼痛才站起来自己把今天的奶汁挤到了盛放着粪便与尿液的桶里。泛着奶香味的白色液柱哗啦啦地射到了脏污的水中,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他的屠宰日期就在后天。
今天是养殖场的主人过来的日子。
午后的时候屠宰场里进行了一场清洗。尽管常年累积的脏污并不是几个小时的功夫就能洗净的,但是在喷洒了大量的空气净化器和香味素后,屠宰场的样子和味道比起之前来像是焕然一新。
伯纳德全身被清洗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似乎被格外认真对待了。不仅他的狗窝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就连他身上也用上了高级兽人才有资格使用的沐浴香波。
洗完之后倒是干干净净地就像一只正常的宠物兽人。他长得很不错,但是贵族们并不喜欢这种浓眉大眼的类型。如果是过于美丽的犬兽人,或许可以逃离最终要被屠宰的命运。可他最终也只是万千待宰的犬只中的一个罢了。
他洗完后又回到了墙角发呆。
绝望中又带着一丝极小的希冀,期待着今天的巡查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
如果可以的话。
他的眼皮垂下。
他实在是太困了。想要休息一下。
朦朦胧胧做梦一样地,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命运像破灭的泡沫。带着五颜六色的色彩迎着光飘了很久,最后又啪地一声破灭了。
身体下坠沉在黑暗里。
意识忽然清醒了起来。
“我倒是想看看那只被误打了新的产奶素的雄犬。”他听到了一道极为清冷的声音。随后夹杂着阿谀奉承的谄媚与脚步声,离着他的狗窝越来越近。
他还有些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房门。
破旧的屋门打开了。
首先进来的是一位有着温润眉眼的男人,随后走出来的是一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白发男性。光线实在太暗,伯纳德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他的目光太过锐利,让这只害怕黑暗的狗知道这位位高权重的人在审视他。
', ' ')('他眯着眼睛看着伯纳德,淡漠地眼神看不出任何感情。青年打量了一会,他抬起手杖落在伯纳德的胸上微微用力,看着一股乳白奶汁顺着挺涨的乳头汩汩流下,唇角扬起了一丝嘲讽的笑。
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我想要这只狗。”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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