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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不知是红罗帐纱映衬还是男人春潮未退,面颊绯红一片。
夙鸢看着故意装作假寐的老狐狸,忍不住啧啧叹道:“舅父,你就装吧。”
她一边说,纤白的手指轻轻游走在男人的腕部,挑逗般地摩挲着。
夙情的眼皮轻轻颤了颤,心知瞒不过这个堪比御医的小狼崽子,只好轻咳一声,假装恰好醒来。
见男人那妩媚的凤眸终于睁开,夙鸢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
“舅父故意装晕骗我,说,下次要怎么罚?”
夙情顿觉头痛,这个难搞的小东西,朝堂之上,竟然就这样对他胡来,丝毫也不体谅他的年纪。
想到这里,他故意板起脸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荒唐!”
夙鸢闻言忍不住嘟了嘟嘴,撒娇道:“可是舅父太美味了,鸢儿忍不住嘛。”
夙情见她又耍赖,忍不住咬牙,讽刺道:“哼,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早就被瑢思江岭那两个小蹄子迷的忘了我在哪儿呢!”
夙鸢闻言忍不住暗暗偷笑,果然醋这玩意儿年头越久劲儿越大。
“哪有哪有,鸢儿才不会忘了舅父的。”夙鸢连忙发嗲卖乖,想着赶紧哄好某个老醋坛子。
谁知夙情却是越说越起劲儿,数落道:“他们也就罢了,但是……”
“嗯?但是什么啊?”夙鸢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夙情说到这里,顿觉失言,有些后悔,奈何夙鸢却没有发现,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追问:“怎么了,是哪个不懂事的又惹我们王爷不开心了?王爷说,鸢儿一定替你好好罚他出气!”
“不行!”夙情想也不想地脱口,忍不住磨牙,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这一位,他是巴不得鸢儿这辈子都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见到夙情情绪如此激动,夙鸢也是一愣,只见他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幽怨道:“你当初难道还没有吃足他的教训?”
夙鸢听到这里,恍惚间明白写了什么,皱眉道:“好端端的,舅父提他做什么?”她说这话时,不知不觉便将抓着夙情的手松开了。
果然,在她心里,那个人的位置永远都不可替代。
夙情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温度骤然间消失,心也顿时觉得空了一块,有些愠怒的抬眸,却见到夙鸢脸上的笑容已然淡去,漂亮的眉毛紧紧皱成了一团。
该死,难道玉熙在她心中,就如此特别,自己甚至连名字都未曾提及,她就如此失魂落魄。
心中一股酸涩翻江倒海,夙情忍不住道:“既然你自己做不了决断,那我替你做决断便是了,送来凤凰楼的牌子,我已命人收回了。”
“什么?!”
夙鸢骤然跳了起来,惊呼道:“你说他曾派人来过凤凰楼?”
这些日子尽管一直忙着宫中的事宜,但是夙鸢也一直留意着凤凰楼那边的动静,让人一有消息就通知她,可却不曾得到任何讯息,她还以为,或许那情毒也并不严重,又或者说是他惯常耍的手段来愚弄自己。
只是不曾想,原来他曾去凤凰楼找过她。
那岂不是……
夙鸢心下猛地一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走。
夙情见她竟然话都不说两句,就要走,也顿时火冒三丈,冷声道:“夙鸢!你以为本王的寝宫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个小白眼狼,你给我站住!”
“舅父!”夙鸢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夙情,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雾气升腾,似是有泪光闪闪,让夙情的一颗心顿时如同被什么东西抓住,攥紧。
提及他,难道就这么令她伤心么,尽管如此,她却也还是想要去找他。
夙情咬牙:“你是不是怪我瞒下了这个消息?”
夙鸢摇头:“是我自己思虑不周。”
夙情闻言却是更恼,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冷冷道:“我不准你去见他!”
夙鸢眉心紧锁,眸光中有委屈又有为难,但到底没有就这样直接走了。
夙情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心道这小狼崽子,倒也不至于一点长进没有。
“舅舅,他……他可能有事,等我回来,你罚我吧。”
只可惜,夙情还没来得及暗暗庆幸,就听见夙鸢开口,然后果断转过身去,匆匆跑向寝宫外。
“你!”夙情气结,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素手一把扯碎了红色的纱帐。
“王爷……这……拦还是不拦……”
看门的小太监神色复杂地跑进来,觑眼打量着夙情的神色。
“拦?拦得住么?”
夙情涩然一笑。
小太监见状欲言又止。
“罢了,拦住又有什么用,总归拦住了她的人,拦不住她的心。”
夙情幽叹一声,眸光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流光美目中闪过一丝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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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夙鸢从屋顶一跃而下,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阵浓烈的药味儿扑鼻而来,熏得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公子,你就让我进宫去求一求她吧。”
“我……我说过……不……不必……”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伴随着还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熟悉的令她难受,熟悉的令她心疼。
夙鸢咬了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房门的响声果断惊动了内室的人,随侍惊讶地看向门口,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就是公子天天惦记的那位么……他是不是太着急,都出现幻觉了。
随侍用力地眨了眨眼,确认自己不曾眼花,忍不住激动地一下子跪倒在夙鸢的面前。
“姑娘!求求……求求你,救救我们将军吧!”
此时此刻,躺在榻上的男人抬起苍白的面容,在看清楚夙鸢的那一刻,那双桃花眸中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
似是哀怨,似是惆怅,却又隐隐地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欢喜。
他本以为,她的拒绝的,就是最终的答案。
既然已经给他下了死刑,又为何还要出现?
玉熙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只可惜,已经被毒素侵蚀成青紫色的手臂的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让他连起身都根本难以做到。
好在夙鸢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疾步走来,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息。
柳眉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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