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陆行远起身喝完水回来,看到隔壁卧室门缝透着微弱的光,陆谨言还没睡。陆行远走到那门口,想抬手去敲门,曲起的手指却似有千斤重。
敲开了门,又能说什么呢,陆行远想。是继续盘问哥哥的做爱对象,还是告诉哥哥他成了自己春梦的主角?
想起白天在餐桌上告诉过哥哥,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会勇敢说出口。“我喜欢哥哥吗?”陆行远叩问自己的心,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或许有答案,但他的心不敢说出口。
驻足良久,视线从陆谨言的卧室房门转移到走廊尽头,那里锁着的是死去爹娘的房间,而楼下还挂着他们的遗像。
好像胸口有一块海绵,滴答的雨落在上面,难言的情绪钻进了每个孔隙里,让他难以呼吸。
不知在陆谨言门口站了多久,直到门缝的那点光灭了,陆行远也没敲响那道门。
走廊上的八角挂钟打了五下簧,把陆行远从乱糟糟的思绪中拉回现实,陆行之索性回屋换了衣服,去浴室洗漱,做离开的准备。
洗完脸后,陆行之看向镜中,映出一张苍白俊逸的年轻面庞,因为睡眠不足眼下有些青黑。
陆行之和陆谨言的长相是有四五分相似的,但陆谨言随母亲多,偏柔和,眉毛细弯秀长。陆行之则是更为刚硬俊朗的类型,五官轮廓棱角分明。
压下心头纷乱的情绪,陆行远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天才蒙蒙亮,距离最早一趟的有轨电车还差几刻钟,但陆行远宁愿在街上晃荡也不想在家待了,他有些害怕与陆谨言相对无言。
胡同里,下了一夜雨的道路上积起大大小小的水洼,因为太早,摆摊的小贩甚至还没出来,好一阵子才能看到一个零星的身影。陆行远干脆在无人的街上跑步,权当晨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终于远远传来第一声鸡啼,他擦擦额头的汗,等待卖包子的小贩停好小推车,从笑得和善的老板那接过三个分量十足的肉包。
估摸着时间,陆行远准备去坐有轨电车,却想起军中发的一份手册被落在家里,不算重要,但可能会用的上。
他犹豫了一下,抬步往家的方向走去,在快到家的墙根下再次驻足低头翻包,想看看是不是被自己塞在某个角落了。
身边一个男人擦肩而过,雨水打湿泥土的气息中混入一缕气味,香水味下掩着极淡的酒味,那香水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闻过。
“香水……”陆行远喃喃,随后猛地抬起头,见那男人在自家门口停下了脚步,几乎是身体自发的反应,陆行远飞奔过去,差点撞上那人,揪住他的领子。
“是你,是不是你欺负我哥!”
陆行远的语气和举止实在算不上礼貌,薛绍卿皱了皱眉,视线落在揪着自己领子的那只手上,随后抬眸注视那张脸,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欺负?”薛绍卿反问,语气好似是真的对陆行远的话感到疑惑。
闻言,陆行远一片空白的脑子中冒出些侥幸来,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了。但这侥幸立马就被薛绍卿的话打破了,“你情我愿,哪来的欺负。”
“你——”陆行远一噎,还没酝酿出第二句话来。
“揪着初次见面的人的领子,这是陆谨言教你的见面礼吗?”薛绍卿不紧不慢地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行远恶狠狠瞪他一眼,甩开了手,又在裤子上掸了掸,好像碰了脏东西,“你来我家干嘛?”
薛绍卿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似乎觉得有些幼稚,唇角扬了扬,没接茬。
好在从二楼窗户探出头来的陆谨言打断了对峙着的两人,陆行远没看见这抹笑容,不然他可能会想给薛绍卿一拳。
“你们干嘛呢?”陆谨言一夜无眠,才迷迷糊糊阖眼没多久,看到楼下两人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陆行远用胳膊肘拐开自己家门口的人形路障,开门走进自家院子,谁料那人形路障劲儿还挺大,没脸没皮地抵住门挤了进来。
陆行远攥紧了拳,正在考虑直拳和勾拳哪个能打得薛绍卿更疼,趿拉着鞋跑下楼的陆谨言从里面开了门,视线先落在了陆行远身上,“行远,这么早就走了?”